第四章 爆发
“死？”人影的动作极其夸张，眼睛瞪得通圆，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故事“你拿什么让我死？是你，还是外面那两个老废物？” “噗！”再次重重的突出一口血，少年恍若未闻，一双血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眼前人，满是狠厉。 丝毫不顾掌间的利刃存在，在血液的流淌中，狠狠地拔下了那早已布满血液的剑。 他的身形微微抽搐，嘴角甚至勾勒出一丝笑容，配上那狰狞的姿态仿佛一具浴血的猛兽，纵然千疮百孔，依然压抑到让人窒息。 “你，该死！”少年再次厉喝，消瘦的小脸儿上伴随着笑意的，还有疯狂，丝丝骨裂之声从其身躯之内叙叙传来，原本就止不住的鲜血越发的喷涌，那单薄的身子好似疯了一般的冲出，身上爆发出完全不同于境界的气势。 “混蛋，你个疯子，碎脉，你竟然碎脉，你会死的，你会死的！”人影的声音充满了惊恐，方才嚣张的他话语中甚至带着丝丝颤抖，他的身子，甚至来不及闪躲。 碎脉，破碎经脉，这是一种极其高端，也极其极端的武技，碎裂经脉，自毁根基，断绝未来一切可能以换取短时间暴涨的实力，甚至碎脉之后碎脉者会被剧痛折磨而死，这是玉石俱焚的术！ 碎脉一术当年可谓人尽皆知，导致滥用无常，冲动之下碎脉之人悔恨终生的数不胜数，考虑到这般情况，在考虑到其巨大的危险性，整个九州十地为之封存，千载岁月如今会这等秘术的整个九州十地掰起手指头来数也用不了一个巴掌，这是如今只有古籍上才记载了寥寥数笔的禁术,可是让人影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个疯子，竟然会这等秘术。 看着少年那犹如野兽一般猩红的眸，他第一次有了退缩的想法。 血，流落而下，胸口的刺痛让人影低头而望，那几乎穿胸而过的手掌让的他登时愣了身，感受到身旁少年的冲天血气，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反手一掌，庞大的元力几乎是不要命涌入手掌，随之而响起的，是阵阵骨裂之声。 鲜血从嘴角喷涌而出，几乎浸透了人影的上半身，那几乎要了人命的一掌没有让的眼前的少年动作分毫，那双眸子，依然疯狂。 人影再度瞪大了眼，满脸的不可思议，嘴角几乎是不停的嘟囔着疯子。 从没有一刻，他感觉到死亡，离他竟是如此的近。 “唉！”重重的叹息声响起，屋里风伯约无声无息的出现，身形犹如鬼魅一般的接进那发狂的少年，一双手飞速的点击在莫离的身上。 “好了，小子，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放手吧，有我在。” 风伯约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话语中夹杂了几分叹息，这个慵懒异常的小子，如今那浴血的执着模样，仿佛触动了他心中的某根弦。 莫离那狰狞的小脸儿上浮现了笑意，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宁静，在他的身后，仿佛有座大山支撑，那厚实而稳重的感觉让他安心，那原本就千疮百孔的身子顷刻间倒下。 稳稳当当的接住莫离，风伯约那一向老好人的身姿消失不见，冲天的怒意几乎能够直破这片夜，撕裂整个苍穹。 剑，不知何时出鞘，那凌厉的剑意呼啸四周，充满了杀伐之气。 那一夜，万剑齐鸣，明月城百万凡剑犹如有人cao控一般，无论身在何地，都微微颤抖着，就连人影手中的三尺青锋也不例外。 感受着手中抖动不已的剑，人影慌了，眼前人的强大让他几乎抬不起反抗的念头，那无可匹敌的姿态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入我庭院，杀我弟子，辱我惊洲，你，该死！”长剑未动，那呼啸的剑气踊跃而出，将人影的身子重重包围，风伯约那冰冷的眸子仿佛已然将他宣判死刑。 强，无与伦比的强，那滔天的威压简直让人影几度喘不过气来，这绝对是三丹之境，甚至超越三丹之境的虚境大能！ “你疯了，疯了，你会死的，会死的！”人影吼叫，那模样歇斯底里，纵然风伯约一席白衣胜雪，但在他看来确实堪比地狱修罗。 来之前，他被清清楚楚的告知，如今这旮旯一般的明月城分舵，不过就是大猫小猫两三只，就算是那曾经在惊洲名动一时的许长安，他也有自信全身而退，对他来说，这次行动不过是茶前饭后的一点消遣，可是没想到，这次却要把命一同消遣在这里。 “死！”这道声音仿若虚空而来，回荡在整个房屋内，剑气轰然发动，朝着人影刺去。 人影的眼中已然黯淡无光，早已充满了绝望，在那冲天的剑意之下，他丝毫不怀疑自己的生机。 “留他一命。”莫离的声音很适时的响起，少年的眸，古井无波，仿佛身上的伤与眼前的一切跟他没有丝毫关系。 剑气随声而落，轰然停住，距离人影仅仅只有几寸，那锋利的剑芒人影甚至能够感觉得到。 狠狠地喘了几口气，人影目光有些呆滞，方才他的心脏险些炸开，这死里逃生的感觉让的他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轰！”少年的脚重重的踏在人影的身，稚嫩的小脸儿上冰冷无比，那被长剑穿透了的臂膀挥下，人影的剑落在了少年的手中。 “我放你，不是因为我不敢杀你，只是托你带个口信儿，告诉柳白，我莫离今日，与他割袍断义，往日情分，今日一消而散，再见面时，不死，不休！” 长剑挥下，七尺长袍已然空余五尺，那剩余的二尺飘落在人影手中，带着少年的丝丝血迹。 人影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走了，走时甚至不敢回头望一眼，亦或者稍作威胁，这往常在他看来弹丸一般的小地方，如今对他而言简直犹如地狱一般。 莫离左臂持剑撑在地上，原本红润的脸上如今由于失血过多苍白无比，强忍疼痛，右腿颤颤巍巍的弯曲而下，半跪在地上，那双眸子死死地盯着风伯约。 “我求你，教我修炼。” 少年的话，落地有声！ 风伯约寒着脸，整个人犹如一把冲天的剑！ “给我站起来，你这一辈子给我记住，好男儿不跪天，不跪地，只跪父母，我是你的前辈，想拜我为师，作个揖就好” 少年一愣，感受着浑身剧烈的疼痛，异常艰难的站起。 他的骨，裂了不知道多少，他的右臂被剑穿透而过，他的五脏六腑皆已损伤的不成样子。 少年咬牙，那眉目之间带着一股子特有的倔强，那不听使唤的右臂慢之又慢的抬起，与左拳缓缓重合，伴随着身躯缓缓弯下。 风伯约的眸眯了几分。 他知道，这头蛰伏的巨兽，终于开始睁开了他那沉睡的眸子。 国中有大鸟，止王之庭，三年不飞又不鸣，此鸟何也？ 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 当莫离再次见到风伯约时，已然是十日后。 少年的身上早已看不出几日前的重伤姿态，也不知道风伯约用了什么通天手段，那几乎让的他在阎王殿走了几遭的伤势在这短短十日内竟然好了个七七八八，这让莫离一度惊奇。 清晨，寒而无霜，感受着四周的瑟瑟秋风，莫离神色颇为庄重，今日，是他重回修炼的第一日。 “小子，告诉我，如今你为什么要修炼！”风伯约不复往常的插科打诨，那龙行虎步间一股独属于他的威严散发而出，让莫离感受到了丝丝压力。 “为了保护一个人。”莫离的眸光坚定，答案和当初的许长安分毫不差。 “小子，那我毫不客气的告诉你，你没资格，以你如今这一瓶未满，半瓶多余的水准，不客气的说，杀个鸡我都嫌你费劲，已然成年的你也已经错过了最佳的修炼时间，告诉我，你凭什么！”猛然怒喝，风伯约的言语冷冽如刀子，刀刀刮在了莫离的心头。 “我凭我这颗心，为了倾儿，我可以不要命！”在风伯约那严厉异常的眸色下，少年大喝，声音洪亮，似要昭告整个天下，宣誓这片苍穹。 “很好，小子，那么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苏颜倾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这场订婚仪式被延期一年，她在期盼着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只有一年。”风伯约笑了，那笑容古怪异常。 莫离攥紧双拳，手臂上从未显现过得青筋如今凸起，仿佛一条条蜿蜒的巨龙，足以看出少年所使出的力道。 一年，他只有一年，一年后，他一定要阻止这场荒唐的婚约。 “小子，对于柳白，你知道多少？”风伯约道。 “惊洲天才，以弱冠之龄扛起惊洲这一代的大梁，尊为惊洲大师兄，天赋纵观九州十地，能与其媲美之人也寥寥无几，如今他是三丹之境。”听到柳白的名字，莫离的眸中猛然闪过一丝杀机，从小一起长大，他对于柳白的天赋了解异常，放眼九州十地，柳白都是妖孽一般的人物，年纪轻轻就突破为三丹之境，九州十地之上，这等境界足以让大多数人终生索求，这让莫离不由得咬紧了牙关。 “准确的说是三丹之地丹境。”风伯约淡淡说道，微眯的眼睛似乎在等待这莫离的反应。 一年之内超越柳白，这绝对是天方夜谭，就算是古帝再现为其灌顶，再加上风伯约尽心尽力的教导，那也是远远不够的。 地丹境，犹如一条天埑，挡住了莫离一切的幻想。 莫离沉默，地丹境！竟然到了地丹境，他百般想象柳白进展何其神速，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的天赋，柳白天赋何其强大，在整个九州十地中居于一流，年纪轻轻就进阶与三丹之境，心智手段无不通天，他凭什么？ “请老师指教！”莫离恭恭敬敬的作了一个揖，神色郑重。 风伯约的眼角带着几分笑意，孺子可教，这个徒弟，他很满意“小子，你只有一条路，天赋！” 天赋？天赋！这一刻，莫离的心通透异常，他明白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天赋，在这一年内，我只有表现出超越柳白，而且是大幅度超越他的天赋，这才能让我的话被整个长老会重视，这样，我才有着一定的话语权！” 修炼修炼，讲究一个循序渐进，不可能一蹴而就，不然高手也不会就那么两三个，莫离如今，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