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醒来
秦重见苏童也收了钱了，当下咳嗽了一声，道：“苏长官，你现在该说说君海棠他们躲在哪里了吧？” 苏童斯条慢理道：“我不知道啊！” 你…… 秦穆青微微皱眉，冷冷的打量着他。 秦重面色铁青，哼了一声，道：“这么说，你是来消遣我们的？” 说这话的语气极为不客气。手指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手枪柄上。 苏童淡淡的瞧了他一眼，道：“听你这话的意思，只要我说是，你就会开枪打烂我的脑袋。” 秦重冷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这部废话吗？ 你以为现在还是二陈眼前的红人？ 一个丧家之犬而已。 秦穆青忽然道：“先听苏长官把话说完。” 秦重听到乃叔发话了，悻悻的收回了右手。 苏童笑了笑，道：“虽然我不知道君海棠在哪里？但是我有办法把她引出来。至于能不能捉住她，那就要看秦大局长的本事了？” 秦穆青眼中精光一闪，站起来道：“只要在北平城中，我便有能力拿住她。” 苏童拍了拍手，道：“秦市长还魄力，这就好，这就好，君海棠虽然狡猾，但是其人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她对金生水的情感有些古怪。只要你们设套擒住了金生水，再以他为饵，绝不愁君海棠不上钩。” 秦重皱了皱眉，道：“这事你说的轻巧，怎么拿住金生水？这厮可号称北盗王呢？苏童你这馊主意也值十五万？” 秦穆青没有说话，只是阴骛的看着苏童，这厮要是胆敢耍滑头，他绝不会放过他的。 苏童早有准备，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这主意当然不值十五万，可是加上我的呢？” 他轻声哼了一声，道：“你们恐怕不知道吧，金生水这世上最恨的人，苏某绝对是名列前茅。只要我一露面，这厮绝对会坐不住的。” “好主意，好主意！计中计，谋中谋。” 秦穆青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嘴角露出意思微笑，道：“我们就按照苏老弟的意思办。” 苏童耸耸肩，起身离开了。 待他走后，秦重有些不解了，当下道：“叔叔，这件事……” 秦穆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淡淡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意思得很，谁是黄雀还不一定呢？” 他忽然放下酒杯，道：“秦重，吩咐下去，小心行事，一定要给我盯死了苏童。” 秦重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秦穆青眼中闪过一阵戾气，冷哼了数声。 …… “义父请喝茶！” 金素颜端着茶被微微一福。 “好好好！” 何三七激动的老泪纵横，他这辈子最亏心的就是盗挖了东陵，如今收取金素颜为义女，也有赎罪的意思。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的接过茶盏。 这盏茶一喝，今后二人便是父女关系了。 何三七放下爱茶盏，右手放进了胸口的衣襟中，摸索了良久，拿出精致的玉佩，递给了金素颜。 金素颜伸手接了过来，把玩了一阵，道：“谢谢义父？” 何三七眼中闪过一阵诧异，道：“这件东西是我在东陵取得的，今天送给你了，也算是完璧归赵了。” 东陵之宝。 金生水顿时来了精神，当下定睛一看。 这是一件玉雕，模样像是一只鸟，似乎也不想什么值钱的东西。 不过有些东西是不可能用价钱来衡量的，比如说传国玉玺。 他心中顿时有了一个疑问，奇了怪了，老家伙被关押了这么长时间，身上居然还藏着一件东陵之宝。 该不会是为了骗取素颜的好感，这才拿了一块凡物来冒充东陵之宝了吧。 可是这件东西包浆古朴，似乎有些年头了。 看到金素颜顺利认了义父，金生水心中落下了一块大石头，这当真是有些曲折呢？ 要不是伍丫头的计策，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打铁要趁热，想到这里，金生水拱手道：“何前辈，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素颜你快去准备一下，咱们三个要好好的喝一杯。” 金素颜应了一声，站起来离开了。 待金素颜离开后，金生水立即站了起来，满脸堆笑道：“何前辈，金枝玉叶的格格给您当女儿，你的心愿也该了了吧。” 其实这厮话里的意思是，土木诀你也该说说了吧！ 何三七望着金素颜远去的背影，忽然道：“金小子，你这媳妇是哪家的格格？” 金生水愣了一下，挠头道：“似乎是宣统的堂兄吧，民国前出了国。” 何三七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 金生水奇怪道：“你这老头怎么说半句留半句的。什么叫原来如此？” 何三七笑了笑，岔开话题道：“小子，你这么心急，不就是想知道土木诀的下落吗？这个简单，我老人家喝完这顿酒就告诉你。” 金生水心中大喜道：“一言为定，你可千万不要坑我。” 何三七嘿嘿一笑，道：“我老人家什么时候说过谎？” 金生水嘴角撇了撇，心道：“得了吧，要不是你我也进不了这个坑。” 抱怨归抱怨，土木诀马上就要到手，他的心情也十分愉快。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老大，老大，好消息，袁小姐醒过来了！” 金生水惊喜的站了起来，这可是件大好事啊！ 他二话不说，急急忙忙跟着这人来到了生水医馆。 金素颜出来的时候，金生水已经不见了。 她缓缓的走了出来，道：“他人呢？” 认她当义父不过是看在金生水的份上，眼下金生水不在了，她的态度也有些变化。 何三七瞧了她一眼，嘿嘿笑道：“他听到一个姓袁的丫头醒了，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姓袁的丫头，难道是袁亦舒醒了。 想到这里，金素颜忽然啊了一声，匆匆的离开了秦氏。 只留下何三七孤零零的一个。 “师姐，师姐！” 金生水来到病房，小声呼唤了几句。 石头强转过头来，伸手做个嘘的手势，轻声道：“这会儿又睡过去了。” “究竟什么情况？” 金生水按奈下激动的心情，低声问道。 石头强低声道：“就在不久前，我在帮她换药的时候，她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我，足足有好一阵功夫。我看得出来，她已经认出我来了。” 金生水看到她的眼角有泪水的痕迹，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了，只要能够醒过来，早晚会恢复的。” 亲眼见证了袁亦舒的苏醒，石头强的心情极佳，道：“一定会的。” 二人低声说了几句，这时袁亦舒又睁开了眼睛。 “师姐！” “亦舒！” 二人同时叫了出来。 袁亦舒的眼光在石头强的身上转了转，忽然落到了金生水的身上。 她顿时睁大了眼睛，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色也有些发红。 这是…… 金生水微微一愕，他低头凑到袁亦舒的面前，轻声道：“师姐，师姐，我是金生水啊！你认出来了吗？” 袁亦舒只是死死的盯着他，张大了嘴吧，却很难说出什么来。 金生水只觉感到她想对自己说什么，当下吸了口气，低声道：“师姐，师姐，你不要着急，平静下来，平静下来。” 袁亦舒似乎没有听懂他的话，只是死死的盯着他，胸口上下起伏不一，口中嗬嗬作响。 金生水见状立即将耳朵凑过去，想听清楚她要说什么？ 这时，金素颜忽然闯了进来，伸手将他拉过来，急道：“你疯了！” 她立即走到袁亦舒的面前，拿出一只针筒，注射在她的身上。 过了一会儿，袁亦舒沉沉的睡了过去，脸色变得红润过来。 金素颜擦擦脸上的汗珠，狠瞪了金生水一眼，道：“亦舒姐中毒过量，已经伤到了中枢神经，所以她直到现在身体都处于麻痹中。现在她醒了，更要避免让她受到刺激。刚才的情况太危险了，一旦她兴奋过度会引发呼吸肌麻痹的。” 她伸手指着石头强，道：“你也是的，让你在这里瞧着，一旦有什么状况第一时间告诉我的。可你到好，好在我来得及时，这才没有酿成惨祸。” 石头强和金生水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有些惭愧不矣，虽然他们不明白金素颜说了什么，但还是认为金素颜说的有道理。 因为她是医生！ 金生水尴尬一笑，道：“素颜，这事怪我，一听说师姐醒了，就马上赶过来了。” 金素颜拿出听诊器在袁亦舒的胸前听了听，松了口气，道：“现在呼吸正常，心跳也正常了，刚才那种情况太可怕了。一旦她激动过度就会引发很严重的后果。” 她指着石头强道：“你听好了，为了避免亦舒姐见到你们产生激动的神情。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在病房外面等候，亦舒姐自然有我和护士照顾。” 石头强心中老大的不高兴，不过既然是为了袁亦舒的安危，他也不敢怠慢，低头道：“我知道了金医生，我就在门外守着，要是有什么需要，你们招呼一声就是。” 说着离开了病房，像一尊门神一样守在了门外。 金生水大干尴尬，不知不觉险些酿成大祸，他咳嗽了一声，道：“素颜，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到师姐见到我会这样激动。不过你这样棒打鸳鸯散，有些不合适吧。” 说着看了看门外的石头强。 石头强这些日子时刻的守在袁亦舒的床前，眼下意中人已经醒了却不能陪伴左右，这对他来说是件很痛心的事情。 金素颜叹了口气，道：“其实我这也是为了亦舒姐的安危着想，这才让他们分开的。否则亦舒jiejie再次醒来，情绪再次发生变化的话，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为了稳妥起见，我觉得还是让亦舒姐的病情稳定一些再说。反正这么长时间都等了，也不差这三天五天的。” 金生水点了点头，这话说的有道理，只要人安全，多等个三五天也无妨。 说完这话，金素颜低头给袁亦舒做检查，也顾不上理会金生水了。 金生水也不方便留在此处，当下离开了房间。 “对不起，险些害了师姐！” 来到石头强的面前，金生水诚恳道。 石头强瞧了他一眼，淡淡道：“没什么，有金医生在。” 二人说完这句话，都沉默了。 刚才的事情他们都是目击者，袁亦舒看到金生水的时候明显的情绪变动，似乎想表达什么？ 可惜此刻的她不适合表达。 金生水皱了皱眉，心里头升起了疑惑。 袁亦舒究竟要告诉他什么，难道是凶手的名字？ 虽然他已经认定是郑果儿所为，可是仍然有些难以置信。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惜这个疑问随着郑果儿消失被搁置了。 如今袁亦舒醒了，这个谜底终于到了解开的时候了。 无论如何也要保障袁亦舒的性命，她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想到这里，金生水瞧了一眼石头强。 石头强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忽然道：“你放心吧，有我在没人能够再次伤害她！” 金生水一愣，点了点头，不得不说，二人还是挺有默契的。 既然这里有石头强守着，金生水也就放心了，顶多再有个三五天，事情就会水落石出了。 金生水直觉这件事绝对不简单，似乎跟他心底那个阴影有关。 走了几步，忽然听石头强道：“金生水，答应我一件事情！” 金生水一怔，停了下来，不解的看着石头强。 石头强脸上布满了青气，冷冷道：“如果找到了毒害亦舒的凶手，你千万不要杀他！” 金生水明白他的意思，当下点了点头。 石头强不让自己杀他，只有一个理由，他要亲自来动手。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如果有人对金素颜下手，金生水也会亲自动手的。 回到秦氏，小弟们已经准备好了酒席。 何三七早就开动了，左手酒壶，右手鸡腿，正吃的不亦悦乎。 “金小子，你回来了！” 何三七不慌不忙的放下鸡腿，举起酒壶道：“快来陪我老人家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