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牛心
阿吉婆擦了擦眼泪，然后说：“虽然火山每隔三两年便会喷发一次，但是我们火山族总能躲过灾害，部族中的年轻人出去半年，带回些粮食回来，我们很快便平安无事。可是几年前，火山却如同发了怒的火龙一样，guntang的熔岩不停地喷薄而出。我们的几乎庄稼旱死，牛羊饿死，部族里存的粮食不够吃，所以除了鳏寡孤独，几乎所有人都离开了家园，飘落到象郡城各地。第二年，很多人回来了，但是还有很多人再也没有回来，其中就包括九月的爹娘，还有我的儿子萨拉。” 瓦达说：“族长，你不用惦记他们了，九月已经告诉我了你的弟弟逊明没有死，你的儿子萨拉如今在太阳城里做了大官，他现在可是象郡城的护国大将军。” 阿吉婆不以为然地说：“做护国将军那又能如何？我请树公看了他写来的那些信，你猜树公怎么说？” “树公他老人家到底怎么说的？” “树公说萨拉早晚都会明白，他所追求的大事业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只有咱们部族才是他的根，火山口才是他的最后归宿。” “哦，既然树公这么说，那萨拉就该回来。” “唉，自从他当了这个护国大将军，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也再没有见过他给咱们部族送粮食回来。” “阿吉婆，如今咱们这里风调雨顺，庄稼丰收，牛羊成群，咱们哪里还用的着他送粮食？” “我只是听说他整天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困扰，心里便可怜他，只是想见他一面，安慰安慰他。” 他们正说话的时候，凉棚下跳舞的人越来越多，更多的年轻人也加入进来，他们随着欢快的调子载歌载舞。 这时候，九月朝着逆天挥了挥手，然后带着两个姑娘走到阿吉婆跟前说：“姑姑，我带着天哥跳跳舞。” 阿吉婆笑着点了点头。 九月牵起了逆天的手，两个姑娘在后面推着他，她们将逆天引到中间的空地上，跟他们一起跳舞歌唱。 逆天起初有些羞涩，但是过了一会，他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他们的节奏跳了起来。 太阳落了以后，阿吉婆向火山族的族人今晚要举行隆重的仪式欢迎逆天的到来。 很快整个部族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在凉棚外的空地上，燃起篝火。 阿吉婆吩咐两个年轻人说：“你们快去把树公请来。” 很快年轻人便要搀扶着一个耄耋老人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 逆天看了看这个叫树公的老人足有百岁高龄，他的面就像苍老的古树一样，手就像遒劲的树枝一样。 阿吉婆和瓦达远远地看见年轻搀扶着他过来，赶紧快走了几步，朝着他迎了过去，他们亲自搀扶着树公坐到了最中间的座位上。 阿吉婆恭恭敬敬地说：“树公，今天将你请出来既不是祭神也不是求雨，只是部族中的人很久没看见你了，很是想念你，所以特意请你出来一起跟我们迎接贵客。” 接着她又将逆天招呼到跟前来：“树公，这位便是是九月带回来的贵客。” 这位叫树公的老人目光慈祥，他看了两眼逆天，用柔和的声音说：“相由心生！这位贵客一看便是义人，不像从前到这里来的那些火鸟岛人，他们个个心怀鬼胎，都是口蜜腹剑的Ｊ诈之人。” “树公，我这个族长实在是惭愧，因为没有听你的警告，将那些人是误认为是无辜的过路人，最后铸成大错。” “阿吉婆，人总会犯错，我经历过的事情多，自然识得人心。这位小哥不仅是个善人，而且眉宇之间还透露着一股王者之气，他必将是天神赐给我五国的义人。” 这时候一些年轻的族人纷纷跑到树公的跟前，跟他请教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这个仁慈的老人不厌其烦地和他们交谈着。 阿吉婆见状，便将逆天请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然后对逆天说：“树公说的那个人便是你的仇人源康。他带着几个人起初装作迷路之人到了我们的部族，目的是为了寻找藏在蜂Ｄ里的御龙刺。” “你们为什么不愿意将御龙刺给他，现在反倒愿意帮助我？” “我们并不是为了保护御龙刺，只是他杀了我们的人，而且对我们的圣地不敬，我们因此才将他们当成敌人。” “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阿吉婆点了点头说：“我听九月说过，你才是值得拥有御龙刺的人，你放心，不管有怎么样的艰难险阻，我们的族人都会帮着你找到这支御龙刺。” 逆天赶紧说：“谢过婆婆了。” 更多的人聚集到了空地上，空地上燃起了一团篝火，篝火两旁支架起来两个巨大的架子。 阿吉婆有事离开了，九月便朝着逆天走了过来，在她跟前坐下，陪着他说话。 “九月，这是要干什么？” 九月笑了笑说：“天哥，我姑姑说了，你是我们这里最尊贵的客人，所以我们要用最隆重的礼节还给你接风洗尘。” 空地上很快响起来震耳的鼓声，逆天看见几个赤着上臂的粗壮的年轻人正在挥舞着鼓锤使劲地敲着一面牛皮大鼓。 一群人手挽着手将燃烧的篝火围成了一圈，伴随着鼓点声嘴里发出有韵律的吆喝声。 这时候瓦达站到了空地中间，然后扯着嗓子高声喊道：“请神牛！” 一个年轻人牵着一头雄壮的公牛进了场地。 瓦达脱掉衣衫，露出疙疙瘩瘩的肌Ｒ，他手里拿着把牛耳尖刀。 他走到壮牛跟前，一刀而下，壮牛应声倒地，他迅速地从牛体内取出来一颗还在噗噗跳动的牛心。 这个时候年轻人赶紧取了一个银亮的托盘到了瓦达跟前，他庄重的将拳头大小的牛心放到了托盘里。 正好此时阿吉婆回来，年轻人将盛着牛心的托盘端到了阿吉婆跟前，阿吉婆接过托盘，将端着牛心到了逆天跟前。 逆天不知何意，懵懂地看着托盘中跳动的牛心，有些不知所措。 九月赶紧捅了捅他的身体，低声说：“赶紧站起来谢过姑姑。” 逆天赶紧站起来，躬身施礼。 九月接着说：“捧起牛心，咬一口。” 逆天看着扑扑跳动的牛心，上面沾着殷红的鲜血，他不敢去捧。 “孩子，尝尝吧。” 逆天可怜巴巴地回头看了一眼九月，九月冲着他点了点头。 逆天不经意间看见部族所有的人都在殷切地看着自己。 他只得皱着眉头两手捧起了牛心，张开嘴使劲咬了一口。 周围顿时掌声雷动，一百多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勇士！勇士！” 逆天顾不得擦掉嘴角的鲜血，大口地嚼了起来。 牛心进了嘴，入了喉，咽下了肚，他起初觉着腥臊难以下咽，但是入了肚以后有感到格外鲜美。 阿吉婆赞许地看了看逆天，然后端着剩下的牛心走到了树公跟前，恭敬地说道：“树公，该您老人家享用了。” 树公毫不客气，接过牛心，使劲地嚼起来，很快拳头大小的牛心便入了他的肚子。 逆天低声问九月说：“这是什么规矩？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九月笑笑说：“你知足吧，我们部族几十年都没有用这么高的规格款待过一个外来人了。” “我们魔国人从来不吃生Ｒ，想不到到了你们部族这竟然成了最高礼遇。” 九月无比崇敬地说：“我们部族一直有这么样的传说，当时火山口的火山还没有喷发，我们所在的整个地方是一望无际地绿洲，我们的祖先依靠狩猎为生，绿洲上奔跑着无数肥壮的野牛，我们的祖先狩猎主要是打野牛，野牛脑袋上有尖锐如刀的角，妇孺不敢靠近，只有最勇猛的勇士才能靠近他们，然后成功地杀掉他们，为了将来杀掉野牛的勇士，族长被同意将牛身上最鲜美的那块Ｒ先让勇士享用。” “原来如此。” 九月怔怔地看着他，然后说：“这么多年来，我们部族里除了树公和我姑姑吃过牛心以外，再也没有人享受过，如果你留下来，你可以做我们的族长。” 逆天想了想说：“我刚到了这里一天，我便喜欢上这里了！等找齐五支御龙刺，交给有才能的人，我愿意留下来陪你，了此一生。” 九月听到这里，心中一阵感动，禁不住脑袋轻轻地靠在逆天的肩膀上说：“我一直等着你说这句话。” “我这次中毒，如果没有你，我还能活的成吗？” 九月顿了顿说：“我们从祖洲岛能采回养仙芝，绝不是靠着一人之功，其实出力最多的应该是红叶meimei。” “为什么没有人跟我说起过？” 九月听到这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对逆天说：“我没有跟你说起，你会不会怪我？” 逆天摇了摇头说：“不会。” 九月叹了口气说：“我初次看见红叶meimei，一眼便看出来她喜欢你，我当时心中便有些难受，但是后来我看她对你实心实意，她人也很好，是个好姑娘，便与她做了朋友。” “她虽是魔国贵族家的小姐，但却是个好人。” 九月擦了把眼泪，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这次去祖洲岛，她数次帮我们化险为夷，我回来的路上很是纠结，一是终于采到养仙芝能救你的命了，但是也担心你会因此更喜欢她，所以一直没有说。” “九月，你多虑了，我已经答应师父照顾你一生一世，况且共患难，经历过生死离别，我怎么会再倾心别人？” “你越是这样，我就更对不起她了。从祖洲岛回来的路上，她几次主动温和地跟我说话，但我都故意冷落她。我见她偷偷哭过好几次，但是我心中却如同有了魔鬼一样，突然变得铁石心肠，从来没有劝慰她。这次她执意要离开太阳城，跟着火叔回龙都城，我想她一定是生我的气了。可是她已经家破人亡，回到龙都城又该如何活？” 九月说到伤心处，禁不住开始泣不成声。 逆天赶紧安慰她说：“你放心，她救了我的命，我一定会好好补偿。” “补偿？你用什么补偿？莫说你没法补偿红叶，就是那位想至你于死地的雪国公主你也无法补偿。” 听见九月这么说，逆天无言以对，不吭声了。 这时候，阿吉婆笑吟吟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她问九月说：“孩子，你为什么哭了？” 九月赶紧擦了擦眼泪，然后柔声对阿吉婆说：“姑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阿吉婆看见逆天在一旁坐卧不安，便对他说：“逆天，我听九月说过，你乃是龙都城大户人家的公子，家门不幸，出了了蛇蝎心肠的哥哥才遭此劫难，九月这丫头虽然出身贫贱，也不象名门贵族家的千金那样知书达理，但她是个好姑娘。” 九月赶紧嗔怪她说：“姑姑，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天哥从来没有低看过我，你不用管了。”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他们正说着话，瓦达用一根竹签Ｃ着一块烤好的牛Ｒ送了过来。 “贵客，尝尝我们火山族的牛Ｒ。” 逆天慌忙站起来说：“多谢瓦达叔叔。” 阿吉婆问瓦达说：“瓦达，牛Ｒ都分下去了吗？” “族长，早已经分配完毕，肥厚的Ｒ都给了老人和妇孺。” 逆天往篝火旁看了看，果然所有的族人都在大快朵颐，一边喝酒，一边吃Ｒ，吃饱喝足的便继续载歌载舞。 阿吉婆和瓦达陪着逆天吃了牛Ｒ，然后两个人叫上他，又叫上九月，朝着树公的桌子走了过去。 树公似乎累了，抬头手，算是给他们见了礼，然后微闭着眼睛，鼻孔里发出轻微的鼾声。 阿吉婆和瓦萨似乎习以为常了，他们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阿吉婆问道：“瓦达，明天你带着逆天去蜂Ｄ寻找御龙刺？” 瓦达沉思片刻，然后说：“蜂Ｄ本来便不易进入，尤其前阵子那些火鸟岛人有打扰过那些可怕的蜂群，进入蜂Ｄ恐怕极为不易。” 逆天想了想，然后问道：“瓦达叔叔，去蜂Ｄ几条路？” “唯有一条。” “应该还有一条。” 阿吉婆和瓦达摇摇头说：“确实只有一条，这条路便是上次那个叫源康的火鸟岛人走过的。” “但是五国地形图上却说还有条路能通过。” “不可能，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时候睡着了树公突然说：“这个小哥说的不错，确实还有一套路，那条路在火山的正面，只是因为那地方太热，没有人敢接近，所以才被人给遗忘了。” “那条路让他火焰山一样，纵然是铁人也会被烧化。” “那条路上没有毒蜂，毒蜂总比高温可以克服。” 树公摇了摇头说：“咱们火山口的人对付不了毒蜂，但是高温却不一定能奈何得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