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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梭哈!

    卞崇德是赌中老手,所以此刻并没有立即坐下来开赌,而是先站在一旁观瞧,想看看这被所有赌徒追捧的游戏,到底是个什么玩法。

    不一会,卞崇德就摸到了一些门道。

    这是一种以五张牌的搭配出的组合、点数甚至花色来决定胜负的游戏。游戏开始时,每名玩家会获发一张底牌,此牌为暗牌;当派发第二张牌后,便由牌面大者决定下注额,其他人有权选择“跟注”、“加注”或“放弃”。

    当五张牌派发完毕后,所有没有弃牌的玩家可以翻开所有底牌来比较,胜利者赢走赌桌上左右的钱。

    卞崇德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手痒,因为这个游戏颠覆了以前赌乐只靠运气的传统,你想要在这项游戏里获胜、赢钱,除了运气之外,还需要冷静的分析能力和判断力,你要试着去猜测对方的牌,有些时候甚至还要去记牌。输赢往往在毫厘之间徘徊,有时候补刀最后一刻,不到最后一张牌,胜负很难揭晓。

    这样一种既有刺激性,又充满了未知和挑战的玩法,怎能不让人跃跃欲试?

    而且,这个游戏里庄家只管发牌,却不会直接参与进来,只是每局开始,会向每个人收取一点名为“锅底”的钱,份额不等。

    这样的做法,好像彻底消除了庄家做牌或者出老千的情况,只剩下赌客与赌客之间的对决,人人都是庄家,人人都可以赢钱,放佛只要你运气好,只要你够聪明,你就可以在这里一夜暴富。

    这样的游戏,如何能不叫赌徒们疯狂?

    但卞崇德心里却是冷哼一声,商人重利,十赌九输,再聪明的赌客也斗不过狡猾的庄家,只不过这种游戏迷惑性更强罢了,卞崇德十分愿意相信,庄家发牌的人绝对有实力可以让他想要发的牌,顺利的到达他预定的人手里。

    可是即便如此,卞崇德的心里还是跟猫挠一样,越来越想坐下来玩两把。

    就在这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卞崇德的思路:“呦,卞伯伯,好久不见,您可是有日子没来了?”

    卞崇德一回头,就看到一名高大威猛的青年,身高九尺,相貌堂堂,挽起袖子的左肩上还纹着一只凶猛的老虎,不是烈家二子又是何人?

    卞崇德哈哈一乐,回答道:“如虎贤侄,你们烈家也是做生意的,应该能体会咱们为谋生计东奔西走的辛苦,哪里有那么多空闲时间,我也是刚回城没多久而已,这不就赶过来给你送银子么。”

    卞崇德显然跟烈如虎十分熟悉,相互之间的寒暄显得十分亲切,烈如虎笑道:“卞伯伯说笑了,我哪敢让您送钱啊,我巴不得您天天赢钱,这样我去醉仙楼的时候,就有理由吃霸王餐了,哈哈!”

    烈如虎所说的“醉仙楼”,就是卞家最著名的酒楼了,能去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

    烈如虎的把卞崇德说的摇头不止:“你小子啊,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烈如虎嘿嘿一笑,又说道:“怎么样,卞伯伯,还不来两把?尤其是这‘扑克牌’,您一定得玩玩,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别说在冀州,放眼天下也是独一份,哈哈!”

    烈如虎的话可以说自大无比,但是他的确有这个底气。

    可是卞崇德听了他的话反而狡黠一笑,话里有话的说道:“我知道,打我来的时候就有人跟我念叨了,刚才我也在一直观瞧,的确是个吸引人的东西,也不知道这么好的东西,你们烈家......是从哪偷来的!”

    卞崇德的话让烈如虎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说话的语气瞬间有些发冷:“卞老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烈如虎显然被卞崇德刚才的话说的有些恼怒,连称呼都变了。

    可卞崇德听了烈如虎的话却打了个哈哈,连忙道歉:“呸呸呸,什么偷得,你看我这嘴,怎么没把门儿的呢,这‘扑克牌’在冀州可是独一份,全天下也没有第二家,怎么能是偷的呢,我真是人老糊涂了,连说话都不经思考了,烈贤侄,你可别见怪。”

    烈如虎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卞崇德,显然是想从他脸上看出来点什么,可惜却一无所获,所以只好暗骂了一句老狐狸后,重新笑道:“哈哈,卞伯伯哪里话,我哪敢责怪您啊。得了,我也不打扰您的兴致了,先走一步,如虎祝您旗开得胜!”

    说完,烈如虎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卞崇德看着烈如虎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就加入了“战场”。

    .......

    常言道相由心生,一个人的个性、心思与作为,有时候可以通过面部特征表现出来。所以古人常说:心者貌之根,审心而善恶自见。故心邪者则面恶,心善者则貌正,心贱者......

    那这个人连骨头也是贱的。

    反正此刻苏府的庭院内,就有一个年轻人是这么认为的。这个人一身书生打扮,但却因为体态肥胖,看起来反倒更像个屠夫,他的旁边还坐着一男两女。

    四个人围着一张石桌正在赌牌,各自的面前还有些碎银和银票。眼前的这一局,两名女子都已弃牌,只剩那名胖书生和一名短发青年做着最后的对决,并且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也各不相同。

    两名女子的神色看起来十分轻松,不仅各自的桌前颇有收获,还在这局早早的弃牌观战,所以此刻没有任何压力,都饶有兴趣的盯着剩下的两位。

    其中那名胖书生的脸色显然不太好,表情十分凝重不说,额头上还微微有些发汗,而且除了手里紧紧攥着的五十两银子外,跟前已无分文。所以此刻他一边沉默思考,一边不时的抬头看看对面短发青年跟前的牌,似乎有什么事难以抉择。

    至于那名短发青年脸上的表情,那就太轻松了。不,何止是轻松,简直是嘚瑟,手里只有两张银票,却不停的在那数,一边数,嘴里还一边絮叨:“哎,我说老肥,你想好没有,到底跟还是不跟?怎么跟个大姑娘一样磨磨唧唧的,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你今天都输给我这么多了,也不在乎这五十两了对不对?”

    短发青年说完还在食指上吐了口唾沫,然后又开始不停地数那仅有的两张银票了,样子是要多sao有多贱,直把对面的胖子弄的心烦意乱。

    而且这胖书生与短发青年的牌面也特别的有意思,除了花色外之外,其他的全部相同,各有两张10两张J,比的就是最后一张底牌,谁大谁赢,而石桌上的赌注也有上百两,刚才短发青年又加注五十两,这胖书生要么跟注,要么选择弃牌,别无他法。

    说起来,这胖书生的底牌并不算小,是一张9,这已经算是一张半大的牌了,而且现在石桌上,10与J已经没有了,所以能大过他的牌也就只有三张而已,按理说他的赢面还是很大的。

    但怪就怪在每次他加注,对面的这短发青年都会毫不犹豫的跟注,到刚才,反而又追加了五十,这一下子就让胖书生心里没底了,开始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而且这胖书生自问也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但他盯了这短发青年半天却毫无收获,因为对方脸上除了“写”了一个很明显的“贱”字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更别说透过表情来猜测底牌了。

    还有那张更“贱”的嘴,也着实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

    “老肥啊,你卞家家大业大,怎么到你这反而变得小家子气了,还没有你肚囊儿宽敞呢!”

    “老肥啊,天色也不早了,赶紧输完回家吧,你爸叫你回家吃饭呢!”

    “老肥啊,你要实在想赢就搏一下,没准你就你翻本了呢?”

    “老肥啊,此时不搏何时搏,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靠,还能不能玩了,特么的顺口溜都说上了!还有,那单车和摩托是什么玩意儿?

    胖书生只觉得自己的耳朵正在被十几个彪形大汉轮番强X!酸爽无比!

    到最后,这胖书生实在是受不了,带着哭腔的说道:“老大,你赢了,我不跟了成吗?”

    胖书生的话让短发青年欣喜不已,脸笑的跟朵花一样,赶紧上前收钱,而且一边收一边说道:“老肥,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是照顾你,你那底牌我早就看透了,顶多是张9,还在那跟我硬刚,有多少银子都得输进去。我的底牌可是A,否则我凭什么跟你一直加注。如今给你留了五十两回本的钱,你就知足吧,要啥自行车啊......”

    “啥?A,老大,你运气怎么又那么好,刚才那把就是A,赢了我一百多两,这次又是......你大爷!”

    胖书生在短发青年说话的时候就想去看他的底牌,在听得是A后更是不信邪的翻开来看,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黑桃,一张像他此刻脸色一样黑的黑桃!

    而且那牌面上的数字让这胖书生瞬间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就跟这个数一模一样,都TM是2!

    所以胖书生再也忍不住,直接爆了一句粗口。并且一屁股坐在凳子生上,没好气的说道:“不玩了,不玩了,老大,你太不地道了,没你这样儿的,几百两银子而已,你犯得着发动你的独孤九‘贱’么,这不是欺负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