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痛痒难当
“在修武之路上，我自离开家族之后，破境就没有借助过丹药，仅凭精纯的真元破境。初时，我的破境速度很快，但到了大武师圆满境，速度慢了下来，我心里有点焦急，心想是不是像别人一样借助丹药加快破境速度。但一想到啸月城杨家少主杨辉的前车之鉴，就让我感到毛骨悚然。还是一步步踏踏实实地走自己的路吧！没必要羡慕别人的神速。 这样做，有得有失，总体来说，得大于失。我体内的真元精纯无比，战力并没有输给破境快的武者。在今后，我破境也不会借助任何丹药，只凭精纯的真元破境。 如果真元不够精纯，我就去打，去杀，借助打和杀来磨炼真元。只有我的真元足够精纯，哪怕是不借助任何丹药，破境也是很容易的事。 这条路真艰难啊！不过，它是一条正确的路。对于这点，我已经明确。在今后，我也会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风铭抬着头，也不看任何人，自言自语地讲述自己的情况，把其他人当作空气。 要不是之前的“神元丹”告诉他们，风铭在为他们铺路，他们肯定认为风铭疯了。 当其他人听到后面的话后，心里掀起了波澜。风铭分明是借说自己的情况，告诉他们在今后的修武中要注意的东西。这些东西不好明言，他就借说自己的事暗示出来。 刹那间，他们一个个明白了风铭的良苦用心，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其他人倾听着风铭的述说，没人询问。都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同时牢牢记住风铭所说的话。 “我在大武师圆满境滞留了很长时间了。按照常理，我早就应该破入武王了，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破入武王，而是反反复复在圆满与非圆满之间徘徊，最后进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层次。 这个层次表明上看起来是圆满境，实际上又不是圆满境。到后来终于知道我处于一个什么层次了，那就是极限层次，也就是说，在圆满境之上，还有一个层次。这样的武者叫做极限武者。 这样的武者无比恐怖，战力极为彪悍，视同级武者如蝼蚁，越两个大境界打斗是轻而易举的事。我在大武师圆满境时，渡过了一个圆满三转期，也就是从圆满到亏损再到圆满，如此反复三次，随后无意间破入极限层次。 破入极限层次凶险无比，即便几亿个武者也未必能有一人成功，一旦失败就会身死道消。在破入极限层次时，我两次死而复生。所以，以后我在破大境界之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圆满三转后破入下一个境界，另一个是破入极限层次后再破入下一个境界。但破入极限层次太难，即便有逆天资源，没有机缘也不敢选择破入极限层次。冒然破极限是必死无疑的。” 其他人脸上纷纷变色！在圆满境之上还有一个层次，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一点在典籍上从没看到过，也没听其他人说过。就连风铭这个至尊戒之主也是无意间破入的。 极限武者，这名称听起来够拉风的，怪不得风铭的战力如此恐怖。虽然诱惑无限，但凶险也是够大的，几亿武者之中，也未必能存一。这让其他人眉头紧蹙。 他们有过这样的经历，那就是在“黄金古路”里的“元液池”中，那一次的经历，至今回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他们那一次应当是在圆满三转后破入了武皇境。但他们也知道，他们那一次依旧没有破入极限层。饶是如此，他们那一次也差点挂了。 风铭的自叙让他们陷入了两难，是追求圆满三转，还是追求极限层次，…… “在‘黄金古路’”里的“天梯关”中出现了真元，炼体、神识三种不同的修炼方式。这样的修炼方式为什么会出现在‘天梯关’中呢？对这个问题，我思索了很久，如今隐隐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风云大陆真元的修炼体系已系统化了，但找不到神识的修炼方法，炼体方面也很难找到炼体术。我手头上有一些‘金刚果’，再加上‘神元丹’，这些东西加在一起，或许能让我踏上别人从未踏足的境界。” 风铭说到这里，随即向外行走，同时叹息道：“唉！嫣然，这些话我都是对你说的。可惜！你听不到！不过，听不到也好，要是听到了，你忍不住说出去，是会死的！会死的！” 风铭的话让大家在震撼之余，又陷入沉思之中，以至于风铭离去也不知道。 “我的妈呀！老大说的是传说……” 陡然间，熊大孟浪尖叫。他那“聪明绝顶”的大脑终于弄清了风铭所说的话的用意了，顿时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噗”的一声脆响，熊大的脑袋被敲得晕晕乎乎的。 “二哥，你打我作什么？” 熊大捂着脑袋，委屈地抱怨，没头没脑吃了一记，太冤枉了！ “你要找死吗？你要害死小弟吗？你没听到小弟后面的话吗？”林风声色俱厉地呵斥，“小弟拐弯抹角的说，难道你不清楚它的严重性吗？有些东西是不能透露的，透露出去是会死的，你知道吗？” “二哥说得对，有些东西是不能说出去的，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今后要是有谁作出对不起老大的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他。”空空郑重说道。 “老大，一生一世的老大！” 绝天的话很简练，却带着坚定。风铭的话说得很隐晦，但又点得清清楚楚。风铭说这些话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其他人大都是宗门弟子，都知道宗门秘密是不容许泄露出去的，哪怕是无意间透露的，都要担很大的干系。而风铭所透露的是风云大陆最大的秘密，人们苦苦追寻而不得的秘密。对他们而言，这份恩情太得用任何言语也难以表述。太多的话反而消减了这份恩情。 “对！一生一世的老大！” 其他人纷纷应和，绝交事件和今天的暗示，让大家更深层次的了解了风铭，这是值得追随一生一世的老大。 他们之前回到各自的宗门，因为宗门的缘故，即便风铭不提出绝交，也已有离散的迹象，但今天，再次凝聚在一起，更胜往昔。 “哈哈！找到路了！哈哈！找到路了！……” 万旺的声音一会是狂喜，一会是心伤，百感交集！风云大陆无数先贤抛头颅，洒热血，苦苦地探寻着那条路，然而，浩渺烟波难觅踪！这是风云大陆的悲歌！也是风云大陆的挽歌！这是风云大陆永久的痛！ 这是一座山，哪怕是不世之材也不堪重负的山，压得让人踹不气来！这是一片黑暗，哪怕是最自负的人也找不到方向，让人茫茫然，心生绝望！ 但今天，眼前出现了一缕曙光，让人在茫茫混沌中有了前行的方向。他们再也不会像前辈那样陷入苦痛，偏执，乃至疯狂之中。 这是寒冬里的一缕温暖，这是沙漠中的一掬甘洌。没有什么比这更珍贵了！ “老大！谢谢你！” 万旺是至情至性之人，他单膝跪地，九叩首。 男儿膝下有黄金！武者，如万旺这等万世之才的武者，更是傲骨嶙嶙，跪天，跪地，跪父，跪母，跪师父，面对其他的人则是铁骨铮铮，但今天却为风铭而跪。恩同再造，风铭当得起这一跪，当得起那九叩首。 “老大！谢谢你！” 一个个都单膝跪地，九叩首，以示心中那无尽的感激之情…… 风铭回到了洞府，心里感到轻松而愉快。 “酷刑老祖”不允许泄露《武道总纲》的内容，但以风铭的智慧，这一点根本难不住他。他的兄弟姐妹都是聪明绝顶之人，应该知道以后的路该如何去走了，而他自己也有了前行的方向。 风铭要做的事很多，他已有了清醒的思路。 当务之急是通过神识将下丹田的真元缓缓导入中丹田，然后利用中丹田将真元逼入身体的各个部位进行淬体。这样做即为改修“海纳百川吞天噬日功”作准备，也为开启八门作准备。 同时，他又把神识修炼加入了每日必修，这期间还要参悟“海纳百川吞天噬日功”。 风铭把淬体放在了上午，下午则是参悟“海纳百川吞天噬日功”，晚上则是利用破神针修炼神识。他只给自己安排了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这个休息时间放在神识修炼和淬体之间。这两种修炼方式都极为痛苦，要是不劳逸结合，哪怕是铁打的也承受不住，两个时辰的休息，肯定少了点，但他不得不逼迫自己，他的身上背负着一张催命符。他只能尽全力压榨自己。 当风铭开始引导真元逼入肌肤、器脏、骨骼之际，他终于领教了这种修炼方式的恐怖所在。 “万蚁噬身”根本不足以形容这种痛苦。全身从内而外，从上到下，从骨骼到器脏，再到肌肤，没有一处不在痒，不在痛。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抓痒，但越抓越痒。 要命啊！ 风铭哀呼不已！太要命了！痛倒在其次，主要是痒。风铭承受疼痛的能力惊人，但全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痒，这样的滋味还真没偿过。太难受了，难受得要命！ 风铭的那颗心脏“砰砰砰”就要往胸腔外跳，而全身更是不由自主地扭动，要多搞怪就有多搞怪！ 根本就没办法凝神静气！ 风铭仅坚持了一会，就再也没办法坚持下去了。痒痛过后，仔细一打量自己，那模样还真是不敢恭维。身上的衣衣服已被自己抓成了一缕缕的，如同一根根纱披在身上，那一根根纱往下滴着液体，有汗水，也有血水。整个身子被自己抓得左一条，右一条，遍布全身，渗出鲜血，混同汗水，让人感到仿佛火灼一般。 这样的痒痛非人能够承受，仅一会，风铭就感到心里憔悴，无比虚弱。换作承受能量差的武者，极有可能崩溃，甚至心里憔悴而死。 风铭停止了修炼，吞了一点疗伤药，待伤势略好，便睡着了，短短的一会，他感到极度疲乏。 “疯子！变态！……” 风铭醒来之后，跳起来破口就骂。他骂的是“酷刑老祖”，但又不敢指名道姓的骂，但不骂，又实在难消心中那口恶气！ 他想到破神针修炼神识的痛不欲生，又想到淬体的痒痛难当，再想到修炼“海纳百川吞天噬日功”的恐怖，那头皮就发麻，气打不一处来！那死老头尽弄些整人的玩意出来，没一样是让人舒舒服服的，而且是变着法子把人往死里整，纯粹是疯子、变态！他百分百肯定，那老家伙神经不正常。 风铭心里的泪水在奔流！想到以后将整日整夜生活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之中，哀呼不已！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啊！想想就感到毛骨悚然！ 但他有选择吗？没有！这让风铭苦笑不已，这就是他的命！注定生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只要他的生命能承受得住，他还必须主动地去承受这无边无际的痛苦。 风铭回想自己所走过的路，自家族变故之后，似乎就没有再真真切切地感受过快乐，痛苦就一直伴同着身边。 “让痛苦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风铭仰头怒啸，既然没办法逃避，就直面痛苦。风铭没有退缩，也没有资格退缩。 当云海域近百亿生灵消散的时候，他就没有了资格！ 当他的爷爷自爆化为天地能量的时候，他就没有了资格！ 当他的父母在他眼前随风飘散的时候，他就没有了资格！ 风铭再一次将真元散入体内各个部位淬体，那无边的痒痛再一次袭遍全身。他咬紧牙苦苦挨着，他要让每一次坚持的时间都超越上一次，直到能坚持足以多的时间，直到最后麻木，视这无边的痒痛于无形。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话被人奉为至理，对武者而言，更是以生命在践行。武道艰涩，要获得强大的实力，都要承受巨大的磨难。坚韧是武者踏上高境界必须具有的性格，而坚韧并不是靠嘴巴说的，而是在苦难中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