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0 消失的鬼书(下)
脸色阴沉的别离火和澹台芳土气喘吁吁的夹着张永和小太监王安回到了前殿。 张永一落地就回过神来,怕的嘴唇都有些哆嗦,只一个劲的絮叨,“看你们干的好事,看你们干的好事……” 别离火和澹台芳土都没了之前的奉承,看都不看这个手握天下兵马大权的宦官一眼。 “五弟,这下可麻烦了,两个妖魔作祟,不是我们能解决的。” 澹台芳土想了想,安慰别离火道,“这两个妖魔明显不是一路,要不是顾忌黑山老妖胡乱出手,咱们早就可以把那个和尚拿下了。不过这也不是事儿,咱们只要盯住他们就好了。我和二哥约好了这几天相见,他不见我一定来寻,凭二哥的本事拿下黑山老妖不在话下。” 别离火点点头,神色和缓了许多。 和那些只有本能的妖魔相比,若论到cao控植物的手段,有着师门数代传承的苏卿木无疑更加强大。而且最让两人骄傲地是,苏卿木甚至不需要依靠这些变化多端的手段,他要压制黑山老妖完全可以凭借另一样——法力! 被黑山老妖凭借法力压制之后,两人很想看看那魔头被苏卿木以高深法力镇压时是什么表情。 还有那个和尚!想到这里别离火眉头一皱,“小五,那个和尚今天被我们两次逼的袈裟离体一丈,恐怕他的袈裟伏魔功镇压他魔性时会有松动,到时候他可能会更强一些,千万不能大意啊。” 澹台芳土闻言哈哈大笑,“无妨,这老魔用袈裟伏魔功镇压自己的魔性想要偷天换日重修道心,这世上哪有那么如意的事情。这次他要么束手就擒,要么魔性崩解狂性大发,两件都是死路一条。” 别离火冷笑一声,“不错,满天下修道人都要斩妖除魔,想不到竟还有老魔藏到今天。袈裟伏魔功,嘿嘿。” 澹台芳土也觉有趣,“早年间练袈裟伏魔功的还多些,那时人们懵懵懂懂不知根底,现在都知道是这是老魔掩盖魔性的法门,谁还敢乱来?这魔头这般自作聪明,真真愚蠢。” 别离火哈哈一笑,冷硬的脸上闪过一丝骄傲,“别人哪有我们这样的门第传承,去哪里知道这些底细?不然想必这魔头也藏不到今天。对了小五,这次多亏了你,不然光凭蛮干,这次哥哥怕要吃亏。” 澹台芳土自然没有让哥哥难堪的道理,连忙道,“若不是四哥先让他们丧胆,你我也不能全身而退。” 别离火赶紧谦逊。 两兄弟你推我让间,憋了一肚子气的张永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你们这两个混账王八蛋只知道相互吹捧了!有没有听我在说! 他也不和两兄弟争执,只回头唤那个服侍自己的小太监,“王安,还不去把裴千户托付我的书信包裹转交给两位百户大人,她的门下这般了得,哪还用的着我这老骨头。” 别离火和澹台芳土这才惊觉冷落了张永。澹台芳土略有些懊恼,果然如大哥所说越是施展本领就越漠视凡人富贵,这岂能长久?何况四哥还指望投靠张永实现自己胸中的抱负。 几乎一瞬间澹台芳土望着张永的脸上就堆满了笑。 就在两人努力安慰张永的时候,兰若寺禅院中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立柱上的鬼书不见了。 这意味着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道不知多少年前写就的鬼书刚好被那个合适的人看到了! 鬼书能感应的只有亡魂! 一想到身边就可能有那么一个女鬼存在,满屋子的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韩穿觉得简直不能遏制自己的怒气,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有女鬼溜了进来。要不是意外触发鬼书岂不是遭了算计? 他立刻想到了那些黑山老妖召唤出来协助打倒澹台芳土的那十余条芳魂。 当时只看得白纱一样的莹莹一缕魂没入土中,谁知在他抓了黑山老妖之后,那些被他役使的女鬼竟然又大胆的找了回来,而且十分巧合的就有那个钱塘县令念念不忘的人。 当下韩穿顾不得再去担心别离火偷袭吩咐大家点起火把照亮了屋子里每一个角落。他亲自去给所有的窗户念了咒文,又盘膝坐在门前守定。其他人则牢牢的围成一个圈将王阳明守在最里面。 这一夜再没有其他什么诡秘的事情。眼见东方太阳升起,温暖和煦的阳光穿过层层树叶缝隙漏在禅院里,押解队的兵士们才松了松紧绷的神经开始轮流休息。
只是不知道前殿中那两个裴家的百户和张永达成了什么协议,对面的一行人既不走,也不来招惹押解队的众人。崔伯候等人都捏了把汗,谁想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一个人的到来彻底的改变了兰若寺中对峙的局面。 消息传来时,韩穿正在打坐。 昨天的战斗中他两次动用了伏魔袈裟功,本来这还不足以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但是王守仁对于圣道的理解完全动摇了他的道心,这就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他,本来就是道心极难坚定的一个存在。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一遍遍的念诵伏魔袈裟功镇压一时。 然后聂豹就很狗腿的跑过来给他报告了最新的观察情况,“有一乘小轿带着七八个随从进了兰若寺的前殿。” 韩穿不敢大意赶紧细细打听,“有没有和那两个家伙一样身上背着大铁枪的道兵?” 聂豹虽然依旧那么草包,但是在韩穿这半夜的讲解下他已经大致了解了对方是什么级数。 “没有,他们只带了四五个练家子,剩下的两三人似乎连点拳脚功夫都不会。”聂豹武艺很好,只远远看了就大致分辨出了对方的构成。 韩穿松了口气,他不敢大意,赶紧又吩咐聂豹盯紧点。 谁想,调息还没一炷香的功夫,聂豹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法师,那波人冲俺们来了!” 韩穿一愣,“怎会?他们不是去投前殿了?”接着有些疑惑,“莫不是奉了那太监的命令来对付我们吧。” “那不可能!”聂豹大咧咧的一摆手。“我刚才看清了,这波人都是被那个澹台芳土一个个踹出来的。” 韩穿正要细问,就听外面一个衰老平静的声音响起。 “钱塘知县宁采臣前来借宿,求各位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