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怀素的机缘（上）
第二轮禅七结束，素问出来后处理了一些寺中的事物，又问了怀素还没有回来之后，就又进入了禅堂。 怀素的行踪始终不明，让素问心中不解。 正常情况下，外出的僧人在冬至之前都会回到寺院。 可怀素说是去参加书法大赛当评委，可出去有三个月了，冬至已经过去很久，可怀素还一点消息没有。 那个书法大赛他也让人去网上找过，评委中也并没有怀素。 而且道衍也推算不出怀素的行踪，只能大概推算出他还活着，应该是平安无事，否则素问都会认为怀素是出了事了。 …… 巴蜀，一个村子。 此地的清晨是雾蒙蒙的。 村西的一栋建了一半，二楼窗户位置只是用朔料布封死的破旧小楼与周围的水泥建筑格格不入。 所有路过看到这房子的村民目光中多少都有些怪异。 说起乔家，村民们印象都很深刻。 乔家原本在村里也算是殷实，可惜一场车祸，让整个家庭支离破碎，只留下了一对老人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还有那个建了一半的房子。 十几年来，一直是老人带着女婴相依为命，村民眼见着老人逐渐衰弱，女婴一日日长大，出落的亭亭玉立，在周围十里八村都出了名的美丽。 这里的人结婚都早，很多十五岁初中毕业就结婚了。那女孩儿初中还没毕业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家上来提亲了。 不过那叫乔眉的女孩儿一直向往着外面的世界，乔家的老人也比较惯着她，也就任由她将所有提亲的都推了。 然后那个女孩儿就像所有向往外面世界的年轻人一样，背着包离开村子，去外地打工了。 不过一个月后，她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中年和尚住在她家里，这就难免让周围的村民闲言碎语，看她家的目光也开始怪异起来。 尤其那些提亲被拒的人家，更是如此，话语更加恶毒。 几乎就是明着说乔眉和那个和尚有什么不干净关系了。 那个和尚在他们嘴中也成了典型的花和尚。 “那天我看新闻，有个和尚给小姐开光。”有人面带不明意味说道。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另一人接着说，也不知道她是在骂谁。 很多时候就在乔家附近，丝毫不顾及的高言讨论，讨论乔眉和那个和尚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 他们敢如此，一方面是乔家两个老人前段时间都病倒了，只剩下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个和尚从来不和人争论什么，见谁都是带着淡淡笑容，听到别人口出恶语也仿佛没听到一般。 一开始众人多少还顾及一点，可几次讨论时似乎都被那和尚听到了，却丝毫反应都没有，众人更加肆无忌惮。 丝毫没有顾及的用言语去伤害、欺辱一个没有父母的女孩儿，一个没有顶梁柱的家庭。 这一日的清晨有些不同，一连四辆车沿着进村的路开了进来。 “这是找谁的？看这几辆车挺气派啊，应该不便宜吧。”一个四十多岁的村妇站在家门口看着那几辆车多少有些羡慕。 “现在车特别便宜，县城里都到处是私家车了。这几辆车说不定没几个钱。”另外一个女人说道。可惜她家连最便宜的那种车还没有。 “去，别乱说，看到那个云纹车标没？就这车标，我上次听人说了，最便宜的都要两百多万一辆。”大门中一个男人出来探头看了两眼，顺口说道，眼中掩饰不住的羡慕。 就人家这一辆车，自己一辈子都赚不到。 在村民还在好奇这么气派的车队是来找谁的时候，四辆车在那间村子里最破旧的房子前面停了下来。 “找乔家的？找错了吧？”众多村民在那猜测，毕竟都是一村子的，互相知根知底，从没听说乔家有什么有钱的亲戚。 这么多年了，一直是那对老两口拉扯着一个孩子。 车子停下后从中间的车辆下来个司机拉开后门，随后下来一个中年人和一个老人。随后从前后车上各自下来两个黑衣的男子，看起来像是保镖。 就看这副做派，就知道绝对不是普通有钱人家。说不准是哪个有爵位的。 两人站在门前看了看，这环境确实够差的，随后敲响了大门。 “谁啊？”一个清脆如同黄鹂一般的女声响起。 “怀素大师在么？”中年人扬声说道。 周围看热闹的听了个清脆，是找那个和尚的？ 难道那个和尚是个有来头的？ 这样的想法让几个没事爱嚼舌头的脸上略微变了变。 大门拉开，露出一张干干净净的脸来。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虽然刚刚长开，但已经能看出日后定然是个极美丽的女子。 乔眉探头看到外面的景象，顿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把头缩回去，不过总算反应回来，有些拘束的对外面的人说：“稍等下，我去叫怀素大师。” “砰”的一声大门直接被关上，把几人全都挡在外面，让门外的中年人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没想到在农村这么个小院子里吃了闭门羹。 旁边的老人脸上带着笑意，冲着周围几个保镖挥了挥手：“都退开，一群人堵在这里不像话。” 急冲冲的脚步声去了又回，女孩儿又打开院门：“怀素大师请你们进去。” 老人和中年人进了院子，冲着后面跟上来的保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跟着了。 进到院子后，两人打量了一圈，从外面看很破旧，在里面看更是如此。 两只鸡在院子里悠闲的踱步，随处可见的污渍与鸡粪，让中年人多少有些皱眉，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而老人倒是一直面带笑意，看着地上的两只母鸡还多看了几眼，眼中有着怀念的味道。 小楼中间的门直接通往后院，几人到了后院看到一个中年人正在那劈材火。 若是两人没弄错，这应当是怀素大师无疑了。可奇怪的是他头发都有一公分长了，脸上的胡须也不知道多久没剃，与自己等人看到的照片相差甚远。 而且他穿的衣服，也是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破旧衣物。看着与普通的农家汉子没什么两样。 若不是两人见过照片，从眉眼依稀能够看出来，恐怕真以为自己找错人了。 更让两人觉得别扭的则是他正在做的事。 一个写出那样书法的大家竟然在这样一个地方劈柴？ 可正如他们所见，那双本来握着笔的手此时正握着斧头，一斧头直直劈下去后，再将劈开的木柴放到一边。 将这一切做好，怀素才抬头看向两人。 “见过两位施主。”怀素合十说道。“不知道找贫僧有什么事？” 怀素开口后，两人终于确认没找错人，眼前就是自己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