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东方艺术
“我能不让你去吗,不就是问一下吗,好了,我请你们呢吃饭,咱们先填饱肚子再说。” “那我能尽情点吗?”午丽莎说。 “当然,我还请得起。” “好啊。” 没想,午丽莎还真是胃口大开。 中午习青是被午丽莎宰了一顿法国大餐,饭后在酒店稍作休息,他们就坐上了酒店安排的车,三人一起,前往吉美博物馆方向而去。 “习先生,欢迎……” 提前接到电话的尤恩,早已等在博物馆的门口,这次进入吉美博物馆,那8英镑的门票钱就省了下来,习青一行人在尤恩的带领下,进入到了博物馆二楼的办公室里。 尤恩的办公室大概有七八十个平方,很宽敞,在门口处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室,此时习青等人就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打量着馆长办公室里的摆设。 “靠,还真是奢侈,这地方看起来就高端啊……” 以习青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那些架子上的古玩,全部都是真品,这里面有埃及的镶嵌着宝石的法老木雕,有泰国的青铜佛像,有波斯的珍贵毛毯,当然,还有中国的瓷器。 这些东西看的习青是浑身发热,恨不得把这些物件全部给收入囊中。 “尤恩先生,还是先看看贵馆有什么能让我喜欢的艺术品吧……” 在粗略的看了一下办公室里的摆设之后,一位身材火爆的女秘书进来询问几人要喝点什么,习青随便点了一杯咖啡后,直接向尤恩提出了要求,他也不想兜圈子。 想着百年前那些被抢走的珍贵文物,习青此时心里多少感觉到有些激动。 百年前的那场浩劫,根本就没有办法数得清楚,究竟有多少珍贵的古董被掠夺到了国外,此时能见到那些只存在于藏品著录里的国宝级文物,习青和午丽莎的脸上,都情不自禁的露出兴奋的神情。 “好的,习先生,这是我们法国弗雷家族捐赠品的所有资料,包括当时的法国总统签署的代表国家接受其馈赠的政令等原始资料,都在这里面,您可以慢慢地看,有什么问题可以叫我……” 尤恩听到习青的话后,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一个密封的牛皮纸大信封。 习青发现,在办公桌上面,还有同样的一个信封放在那里,想必就是卢浮宫亚洲部的藏品了。 尤恩.吉美把那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递给了习青,说道:“习先生,当年弗雷夫妇分别捐赠给吉美博物馆和卢浮宫的物品清单,都在这里面了,您先看看吧……” 尤恩中午让人翻找了好久,才从档案室里找到了这份资料,他自己都没来得及翻看,习青等人就到来了。 习青接过这牛皮纸袋,触手就感觉到,在牛皮纸的表面,还留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想必这一大袋卷宗,已经被尘封了许久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习青缓缓的打开了牛皮纸袋,在这一瞬间,习青感觉自己好像打开了一扇门,一扇通往百年前那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圆明园的大门! 圆明园旧址的焚毁,让许多历史往事无可考证,而里面所丢失的中国历代古董文物,更是成了一个谜团,到底曾经被八国联军抢走了多少东西,至今为止,依然是国内很有争议的一个话题。 但是现在的习青,感觉到自己已经触摸到了当年的历史,虽然仅为当时侵华的一个国家,但是由此推断得出的结论,相信要比国内那些专家们的猜测,更为准确一点。 习青的眼眶甚至都有一点红了,那次浩劫,究竟折磨了多少中华儿女的情思,自己一定,一定要还原那个历史,看看到底都有什么。 打开那密封的卷宗,习青伸手从里面拿出了厚厚的一叠文件,这些文件看上去很久远了。透光明亮玻璃窗照射进来的光线,习青可以清晰的看到,最上面的那张文件,是一张政令,用英法两种语言书写的,而在下面的签名处,是大名鼎鼎的戴高乐将军。 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这张政令的内容,却是当时任法国总统的戴高乐,接受弗雷捐赠中国文物的原始档案,捐赠物品的时间跨度,为1914年至1934年。 但是签署政令的时间,却是在戴高乐执政时期,也就是1945年以后,可能是在卢浮宫移交这份档案给吉美博物馆时签署的,上面还有弗雷遗孀的签名。 别的不谈,就仅仅是这张略显微黄的纸张,已经都能算得上是件古董了,这些曾经记载过历史某个时间的东西,放在历史学者的眼中,极有研究和收藏价值的。 就如同中国古代的圣旨一般,留存到今天的,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珍贵文物。 习青小心的将那张有戴高乐亲笔签名的政令放到一边,继续往下看去,后面的七八张纸,都是一些信函,其中包括弗雷与当时的卢浮宫以及吉美博物馆馆长的通信。 不过这些信件就全部都是由法文撰写的,要不是身边的陶小曼认识法文,习青还真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着实是有一点难为情。 随着陶小曼的翻译,习青和午丽莎的脸色,变得都不怎么好看了,因为在1914年弗雷和当时吉美博物馆馆长的一封信中写道:“我所拥有的这些东方艺术品,均来自京祭祀先祖皇帝诸殿之一的寿皇殿正殿——法国远征军司令部所在地。” 看着这些百年前当事人的信笺,习青和午丽莎心中是百感交集,国强****强,国弱****弱,在习青等人看来,这些事情是极不光彩的,但是在那些侵略者们心中,或许是他们一生都为之自豪和到处宣扬的事情。他们会认为是自己征服了一个民族,得到了自己应有的东西,战利品。 摇了摇头,习青跳过了这一封信,让陶小曼继续往下解说。 在逐字逐句的听陶小曼解说完之后,习青终于了解了弗雷家族和其亲属捐赠部分中国艺术品的事件始末,而对于国内很多专家们一直都很困惑的某些疑问,在这些信件里,也都有了解答。 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出现在国际拍卖场中的中国清代帝王妃子的油画肖像,其来历一直都很神秘,不为世人所知,对其来历一直都有很多种猜测。 但是通过这些信函,可以清楚的知道,所有的油画肖像,都是出自弗雷家族之手,除了他们捐赠给博物馆的之外,还有10余幅清帝王妃子画像,流入到了国际拍卖市场之中。 而弗雷家族捐赠给吉美博物馆和卢浮宫的中国艺术品,一共有18件,而这18件馆藏精品里,就有三件是郎世宁的油画,三幅分别是郎世宁的四卷,、第一卷。 另外还有九幅出自其余几个宫廷画师手笔的西式画法所绘乾隆皇帝及后妃的肖像油画,在京和台北故宫博物馆均是难得一见的清帝王油画,在吉美博物馆中,居然就有十二幅之多,可想多少宝贝的文物都沦落到了国外。 习青在心中暗叹,由于清宫油画存世过于稀少,国内研究此类作品的学者专家,几乎没有任何资料可以参考对比,如果自己能把这些画带回去,想必可以填补国内艺术史上的一个空白的。 清单上剩余的一些艺术品,也多为中国古画,但是上面的作者一处,均是写着不详的字样,另外还有康熙皇帝御用的“佩文斋”十二组玉玺和一方乾隆“太上皇帝之宝”的印章。 这些东西看在习青眼里,也是弥足珍贵的,中国历代皇帝中,除了唐明皇被儿子软禁做了几年太上皇,宋微宗那俩活宝父子,剩下做过太上皇的,就只剩下乾隆皇帝了,他的这方印章,应该是比较有收藏价值的。 习青在察看完清单之后,抬起头来,对着尤恩说道:“尤恩先生,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在贵馆的展台里,好像并没有这张清单上的任何一件作品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虽然习青现在还没有见到这些东西的实物,但是在他心里,这些物件全都可以称之为无价之宝,习青不知道吉美博物馆为什么不将其展出,如果馆中曾经出现过的话,相信在国内早就会传出来了。
尤恩尴尬的笑了笑:“咳咳,习先生,您要知道,我们馆中一共有上万件来自东方的艺术品,但是展位却没有那么多,不可能把每件东西都展示出来,这个……所以有很多藏品,都是没有机会出现在博物馆里的……” 尤恩.吉美听到习青的话后,很不自然的咳嗽了几下,其实他的话只是说了一半的原因,吉美博物馆的确是藏品丰富,但是这些油画以及玉玺印章没有陈列在博物馆的主要原因,却还是馆方对此并不是十分的重视。 欧洲人一向不会欣赏中国的古画,在他们看来,那些比较抽象的画作毫无美感可言,人物都是千篇一律,看不清楚面部表情,而风景画也是模糊朦胧,让人无法辨认,远不如欧洲写实画派看的舒服。 他们甘愿把它放起来,不是束之高阁,而是压根不觉得那东西有多么好。 所以在早年,中国古画在国际市场上的价格并不是很高,外国收藏家也不是很注重中国画的收藏,即使有,也多被收藏在国外的一些华人手中。 直到近些年来一些中国油画大师,如陈逸飞等人在国际市场上的崭露头角,才使得古画也受到了一些推崇,并且被国际艺术品市场上的炒家们,开始了价格炒作。 相反的是,中国的青铜器以及玉器和佛像雕塑,一直备受国外收藏家的推崇,因此这些物件得到展出的机会,要远远大于那些字画,因而习青在吉美博物馆所见到的,也大多都是这些东西。 像弗雷捐赠的这些清宫收藏,说句不好听的话,已经在吉美博物馆的仓库里,存放了半个世纪以上的时间了,如果不是习青此次要求,恐怕就是再过上半个世纪,都不知道能否得见天日?对方不重视,习青倒是乐开了花。 听到尤恩.吉美的话后,习青和午丽莎对视了一眼,心下都像明镜似地,吉美博物馆的这些举动,充分说明了这批文物在他们心里,并没有占据多么重要的地位。 习青想了一下之后,把目光放到了尤恩身上,说道:“尤恩先生,这批由弗雷捐赠的字画,是从我们国家圆明园中掠夺走的,我想,它们可以作为此次交易的一部分,另外,在贵馆展出的一些艺术品当中,我还想挑选出来几件,您的意思怎么样呢?” 听到习青开出了交易的筹码,原本神情放松的尤恩,坐直了身体,不过随着习青的话声,他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 “习先生,请问您能拿出几幅毕加索的作品,来进行这次藏品交换呢?” 习青一开口就要交换所有的弗雷捐赠物品,并且还要求在馆藏艺术品里面挑选几件,这是尤恩所不能接受的,要知道,摆放在博物馆里进行展览的古董,那都是精品之中的精粹,即使尤恩愿意,恐怕董事会里也会有不同的声音的。 他必须争取自己最大的砝码,好去商量这件事。 “五张!” 习青伸出一个巴掌来,说道:“我会拿出五张毕加索先生的素描作品,换取这18件弗雷捐赠的中国艺术品,另外在博物馆中,我还要挑选三件东西……” “哦,不……这不可能,天呢,习先生,您的提议简直就是在抢劫,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可以很直接的拒绝你……” 听到习青的话后,尤恩.吉美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虽然有意出让那些弗雷的捐赠品,但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习青居然只愿意给出五张毕加索的素描画。 这和尤恩.吉美的心理预期,相差的实在是有点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