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三章 四大恶人

    徐家和华银系在很多产业的投资，其实都是为了在高峰阶段套现获利，毕竟“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哪怕是徐家在APPLE公司的投资也是如此，巅峰时期不卖，更待何时？

    程晓亭并不知道，从97年到2004年，华银系在永乐电器前后投资了15个亿，拿到了绝对控股权，现在确实和国美集团有过接触，并不排除出售永乐电器。

    国美想要成功并购，那恐怕是要付出一个很高的价码。

    当然，不排除华银系先换股份，再等黄家出事时，夺取控股权。

    这件事具体要如何cao作，华银系的高层内部还没有最终决策，暂时也没有通知程晓亭，没必要。

    现实是残酷的，在中国，像徐腾这种轻易就能为财团继承人的超级富二代，屈指可数，加在一起也不超过二十位。

    十几亿人口，最多就是这二十位。

    徐腾还是这些RSG20中最强的那一位，王子中的王子，真正的华银太子。

    以为是一介商业大佬，身家十几亿，成了华银财团的联席合伙人，成了高级合伙人中的顶尖级别，就有资格在徐腾的碗里抢水喝，未免有点自恃甚高。

    在资本家的世界里，金融家是剥削者，实业家是被剥削者，这是一个基本规则。

    华银财团在博安系旗下拥有227位高级股东合伙人，3300名一、二级持股合伙人，4万名三级合伙人，主要来源于最早的保健品销售团队。

    这些合伙人普遍集中在30岁到40岁之间，普遍是大中专学历，94年到98年的保健品市场高峰期加入博安系，在数以十万计的销售人员中脱颖而出，有一定的能力，有一定的人脉。

    既不能指望他们负责大生意，又不能忽视他们，还要引导他们手里的资本，那么，连锁家电、连锁超市、连锁酒店、连锁4S店、连锁装饰城、连锁饭店的加盟经营模式，就是他们最好的投资机会。

    华银财团投资永乐电器，从入股到控股，目标就这么简单。

    永乐电器公司自身的美好期望，当然是从华银财团大量拆借低息贷款，借壳上市融资，在全国开设上千家直营店……这是无稽之谈，做梦一样。

    程晓亭好歹也是长三角连锁家电卖场的大佬，再过三年就满五十知天命的大资本家，这一刻感受到的却是深入心灵的无奈和刺痛。

    他来了，参加华银财团的年会，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好机会，岂料这一次年会结束，他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无奈，奋斗了这么多年，以为自己成功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岂料，他只是在另一个阶层的最底层。

    在马大师的这间古典仿明装修的客厅里，徐腾目送所有高级合伙人离去，最后时刻才无奈离席而去的人就是程晓亭，很狼狈。

    徐腾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确，很直白，华银财团对永乐电器的安排很简单，就是为了向子财团博安系的那些合伙人输出利益，寻找资金出口。

    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

    永乐的管理层配合默契，做的好，年中多给一笔贷款，做的不好，华银财团很可能立刻套现。

    客厅里只剩下徐腾、马光源、李达霄、李东盛、梁纬艮五位联席合伙人，气氛稍微有点凝重和尴尬，太子杀气很重，李东盛虽是岭南商界的一面旗帜，中国家电行业的巨擘，但也精于世故人情，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和徐腾死谏……那是神经病的行径。

    这一次的事，李东盛是罪魁祸首，没有他出面召集，纵是陈永年也没胆量跑到徐腾面前，想要扯什么重新谈判……错，陈永年是最没胆量的那一位。

    不客气的说，陈永年很可能是故意过来看笑话的。

    李东盛、程晓亭这帮人根本不懂徐腾到底有多坏，有多黑，有多狠，那要狠起来，比陈安邦还坏几倍，否则，当初被整出江淮省的人就不是陈安邦，而是徐腾、陈健这一拨黑卡团。

    黑卡，黑卡，黑色的金卡。

    这卡当年就是陈永年安排江州商业银行定制的，据说有一个寓意，想要告诉江泰系的晚辈们，不够黑，那是赚不到金子的。

    结果没想到，这帮晚辈还真够黑，不仅连北海系的大佬韩骏都敢下手，对付起长辈，那也是素来不留情，真心是没辜负江泰系长辈们的一番厚望。

    黑，真心黑啊。

    邢利宾在锡州辛苦那么多年，徐腾觉得这人不行，居然让他只担任董事长，负责协调关系和人脉的幕后工作，由徐腾重新安排新的团队负责实际运营。

    这一点，陈永年是支持的，他当初就觉得邢利宾太自私，不行。

    可是，陈永年、苏厚文、柳国礼在北方偷偷摸摸搞了这么些年，终于缔造出一家民企钢铁产业二十强的宝泰钢铁公司，徐腾也在联系买家，都不用换团队经营，不用引入管理机制，比对付邢利宾更狠，一言不合就甩卖。

    陈健、苏皖、柳俊生更黑心，准备弄上市再卖。

    所以，陈永年确实是来看其他高级合伙人和李东盛的笑话，就想看着这帮大佬一头撞在铁板上，鳖王嘛，也不算是什么好人。

    你想啊，陈永年当初召集一起做生意的知青，逼着黄信洲和陈小娟分手，逼着黄信洲和邬玉霞结婚，就因为邬玉霞是当时淮州书记的女儿，而且看上了黄信洲。

    最后，他又偷偷示好陈小娟，将陈小娟娶入门，娶了之后又不珍惜，陈小娟还在坐月子，就被他气的从淮州人民医院住院部跳楼自杀。

    陈永年要是好人，那才叫见了鬼，这人就是再悔过自新，也只能是一个怕徐妈和张丽英的“好人”，心里有鬼，确实很惭愧，可这人的心眼依旧是很坏的。

    李东盛这一刻仔细想想，发现永泰化工集团的这位陈永年董事长很jian诈啊，众人上午说的挺好，他和陈永年一唱一和，总能让徐腾给点情面。

    结果没想到，陈永年一开口就甩的一干二净，所有责任都扔给李东盛和程晓亭。

    要说做人做生意，陈永年这位鳖王，一直是老江泰系中极少数能和陈安邦分庭抗礼的老派生意人，人前一套，人后又一套。

    陈永年从不和实力相当的竞争对手正面较量，硬碰硬，那不是他的做派，更喜欢乘你病，要你命。

    果然。

    马光源和李达霄还在琢磨着呢，李东盛也在琢磨着呢。

    徐腾也没有别的话要说，正在看手机上的信息，给徐总回复短信，商榷收购曼联的各种价码和承诺，忽然收到了陈永年的短信。

    四伯果然是自家人，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徐腾，大致是昨晚聚餐时，程晓亭和邢利宾先挑头的，可是，邢利宾没现身，一大早就乘机返回江南省，代表徐总和省里交涉徐工的事。

    徐家，徐工，珠联璧合，这不是挺好的嘛。

    徐总这人一直有点迷信，感觉收购徐工的生意很和缘分，迟迟没有得到省里批准后，这一次的年会里，他和老蒋、徐腾等人重新商量了一个新价码，接下省里的地标建筑合同，盖一幢488米高的华腾紫金大楼，比省里的预期高了整整38米。

    这是邢利宾的提议，这位长辈也就是这一点最厉害，非常会拿捏地方领导的政绩需求，消息灵通，判断精准。

    这人在锡州的生意不算是很厉害，比锡州远东集团差多了，但是，从锡州到省里的各种官方身份和好处，他得到的最多。

    江泰系就是一帮倒爷，倒爷，最擅长投机倒把，做人做事都有一套绝活。

    邢利宾、陈永年历来不和，在某一件事上，两人倒是同盟，挑唆竞争对手去触碰徐腾的逆鳞，程晓亭就被坑惨了。

    陈永年不仅在背后告了程晓亭的状，顺便将邢利宾和李东盛都出卖了，一语道破真相——真正挑头的是这两位，最不满的是李东盛和程晓亭，陈大桥也不满，只是忍了，不想破坏自己和徐腾的特殊关系。

    邢利宾早就知道自己要急着回省里和领导谈判，昨晚和各位大佬聚餐时，有恃无恐的“由衷感慨”一番，还帮大家分析局势，然后连夜乘坐专机回江淮省。

    徐腾看完陈永年的短信，冷笑，删了，没给李东盛过目。

    做生意的都是人渣，李东盛、王佦、陈大桥……这都算是比较出名的好人，能有今天，主要还是会经营，运气也好，所以，时也命也，后来都没搞出真正的大事，心不够狠。

    国美的黄总，还有永乐的程晓亭，这都是狠角色。

    程晓亭也是另一个鳖王，非常能忍，这一次被徐腾训斥的这么狼狈，照样忍了，但只要给这人机会，那也是乘你病，要你命的高手。

    这些人，只要你能充分的，合适的利用，效果其实都很不错。

    在这间古典仿明装修的客厅里，徐腾让马光源大师给他重新倒一杯干邑，不急着和四位联席合伙人说话谈事，一个人坐在大红酸枝木的高背太师椅里，深思熟虑的喝着酒，写了一封数百字的短信，发给程晓亭。

    “您确定？”程晓亭很惊讶，没想到得罪了太子，居然还有这种机会。

    徐腾给了他一个进入华银财团理事会，晋升联席合伙人的机会，路线有点复杂，让他去和国美谈判，最终合并后，慢慢等待机会，在华银财团的配合下夺取控股权。

    国内的家电连锁产业，大局已定，国美第一、苏宁第二，华银财团旗下的永乐电器第三。

    永乐电器的特点是除了旗舰店，其余的每家店面规模都不大，通常只卖各个产品的前四品牌，简而言之，只和强者合作。

    徐腾的计划有一点点复杂，先让国美并购永乐，再让中润万家收购华银系旗下的乐购连锁超市，找机会控股国美，最后让国美和中润万家合并，彻底稀释黄氏家族的持股权。

    “此外，你要加强乐购手机连锁卖场的扩张，盯准三四级县市和年轻人的市场。”徐腾增加一个新计划，将乐购手机连锁卖场的生意，交给程晓亭负责。

    “太子放心，股东是上帝，这是我和我的团队一直以来的信念，我们一定会尽力做到最好。”程晓亭急于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遇，戴罪立功，挽回自己在华银财团的前程和被利用的价值。

    徐腾没有回复，没必要，他都已经是上帝了，还需要回复程晓亭的短信吗？

    这一刻，徐腾终于将手机放在一边，看着李东盛、梁纬艮，“你们想要雄霸天下，想要资金，可以和我私下再谈，我一直很尊重你们，没什么不可谈的。问题是华银系需要你们出面主持公道吗？这是老蒋给你们的新权利？还是理事会通过的新章程，让你们协助理事长管理其他业务的事？”

    狼狈啊。

    两位商界大佬被年仅22岁的徐腾一记耳光打的噼啪响，居然无话可说，无法辩驳，李达霄都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李东盛一句话不说，真心坐不住，历来只有他训斥别人，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训斥，可不止是脸上火辣辣的那么简单，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好歹也是岭南商界的一面旗帜，就算要打脸，轻一点不行吗？

    “电器产业的利润太微薄了，这几年的形势非常差，神州电器集团看似庞大，除了彩电和洗衣机领域还凑活，冰箱、空调简直是差的不能再差，微波炉和小家电更是刚起步。”

    徐腾用双手搓脸，低头阖目思索，“想办法借助走出去战略，利用政策贷款扩宽海外业务，挤压日韩在东南亚、美洲的市场，中高层管理团队要新陈代谢，要利用创立神州电器集团的机会，重新打造一个水平更高和更有活力的新团队，不要暮气沉沉，一堆五十岁大叔做家电业。高管层平均年龄缩小到37岁，同时在有限的资源内，将业绩做得更漂亮，财团一定会给予更多扶持。”

    “太子说的对。”李东盛速度借机下台阶，颇是感慨，“不管是美菱、容声，还是TCL、小天鹅，团队都跟不上新的形势。”

    “你要打造一个高科技的，年轻化的，创新思维的，有活力和拼搏精神的电器集团，不要总是用传统的制造业思路去做家用电器。你不玩这些概念，不玩这些招数，你的净利润永远只有2%，你让我们怎么投资，大叔啊，你站在我父亲和老蒋的位置考虑问题，真舍得在一家老旧的传统企业砸钱吗？”

    徐腾不再搓脸，而是叹息，喝一口酒，哀其不争，“做企业，一半靠做，另一半靠吹，有真材实料的吹。大叔，我给你一个标杆，不是东芝，不是LG，而是苹果，不能光注重性价比，也要注重设计啊。你不是说创意感动生活嘛，一群五十岁高龄的高管，跟我说创意感动生活？你的神州电器旗下有四大家电品牌，未来可能还会增加，大致有七十多个家电产品，从硬件到软件，我找不到任何惊喜。”

    晕。

    李东盛这一下真是脸上火辣辣的，又被打脸，他有种感觉，今年搞不好是他的本命年，流年不利啊。

    “你的这个新公司出来之前，我让你选择用神州电器集团的注册名，一，我希望美菱、小天鹅、容声、TCL四大品牌并驾齐驱，都要做好，没有谁高谁低；二我们未来要让神州电器、神州传媒和腾讯集团深度合作，全部整合到华腾控股旗下，用网络科技的思维做电器和传媒产业。”徐腾早就和李东盛谈过这些想法，只是一个大目标，最终到底要怎么做，两人暂时还没明确的计划。

    他今天只是要将这件事重新强调一遍，顺势提出他的第一个要求，神州电器和华腾系的整合，首先就要从运营团队和设计部门的年轻化开始。

    “对。”李东盛现在只希望徐腾不要再苛责，以他的商界地位，一直被徐腾训斥真是很难看，毕竟这里还有李达霄、马光源、梁纬艮，都是大佬，坐看他被打脸啊。

    很狼狈啊。

    徐腾说的很对，但是，说出来容易，做起来难。

    如果是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实习员工跑过来，建议李东盛对集团实施年轻化、活力化战略，实施真正的创意家电战略，哪怕说的是这个道理，李东盛也会让他立即收拾包裹走人。

    员工是员工，老板是老板。

    李东盛也是神州电器集团的老板，但只是二老板，徐家才是大老板。

    徐腾说了，那就必须得实施。

    神州电器的事，徐腾暂时也没有更多的话要说，转而看向梁纬艮。

    “我先自我批评几句。”梁纬艮二话不说，自己打脸，他比李东盛年轻，不算是商界的一面旗帜，可毕竟是四十六岁的企业老总，在地方，在这个行业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真要被徐腾训斥个五分钟，他宁愿跳楼。

    “我们工程机械产业基本就是一个组装工厂，缺乏核心技术，缺乏重大设备和高附加值的关键技术，我们也缺乏这种攻克难关的决心，长期满足做组装厂。我们的口号喊的很响，但没有行动，没有做强国产工程机械的决心，我们很早就制定了要做国际一流重工企业的计划，却从来没有真正的付诸行动，没有流血牺牲，只有表面文章，只是和稀泥，归根结底，还是我们缺乏这个自信心，特别是我，自己都不相信，又怎么说服团队，说服全体员工？所以说，我还是过于沽名钓誉，没有真正的雄心壮志，没有魄力去重建一家有气节的伟大民族企业。”

    梁纬艮自我批评的很深刻，很全面，接受徐总在今年一次年会上的倡议，以建设伟大民族企业为新的奋斗目标，他时刻注意着徐腾的神情，如果这都不能让徐腾满意，他还可以自我批评的更厉害一些。

    反正，他宁可自己骂一个小时，也绝不能让徐腾训斥十分钟，太丢脸了。

    如果是徐总，或者是老蒋在这里指责他几句，梁纬艮还是能接受。

    徐腾？

    这真的太年轻了。

    徐腾哪怕只是嘲讽一句，梁纬艮脸上也挂不住，还得受着，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啊。

    “你那边的工作，我倒是没什么要说的，能够兼并徐工，能够在华银财团提供融资服务的工程项目，要求业主方优先采用你的产品，这两点就是华银财团对你的最大扶持。”徐腾本来也没有批评梁纬艮的意思，因为工程机械行业，他完全不熟，不懂行，不知道怎么搞。

    华银系今年给梁纬艮的扶持主要是帮他兼并徐工，正常通过华夏银行、富信银行提供几十亿的商业贷款也是没问题的。

    “对。”梁纬艮讪讪苦笑，早知道徐腾没有批评他的意思，他何必将自己骂的这么狠？他看了看李达霄、李东盛和马光源，心想，这场暴风雨就算是过去了吧。

    李达霄在华银系的地位很高，毕竟掌持着华夏金融集团，所有人的财神爷，基本就是户部尚书的位置。

    这场暴风雨，过去了吗？

    李达霄不这么觉得，手持一盏洁白如雪的骨瓷茶杯，喝一杯碧螺春绿茶，沉默无声的思索着。

    想了又想，几十秒后，李达霄决定为徐腾仗义执言，比划着李东盛和梁纬艮，“你们两位都是联席合伙人，何苦来趟这个浑水，我们华银财团的发展基金属于低息贷款，而且是配额制，无需抵押，还款条件便利，好处很多，但也终究是贷款。对你们来说，能省多少利息？无非就是盈利5个亿，还是盈利7个亿的问题。徐腾这边就不同了，他在2004年亏了三十多亿，今年至少还要亏损十几亿，因为他这边都是长线的高科技投资，一年半载也做不出业绩。”

    哎呦？

    徐腾忍不住多看李达霄一眼，发现这位也是见风使舵的老手啊。

    李达霄今天过来，原本真是要和稀泥，让徐腾从财团划过去的200亿发展基金里面，抽出20亿支持其他几个产业，进门发现徐腾很生气，立刻就沉默了。

    沉默到这一刻，又决定彻底掉转枪口。

    “你这话说的，你上午不是当众表态要支持我和老梁吗？”李东盛是可忍，孰不可忍，坚决要揭穿李达霄的真面目，将他也拖下水。

    “我当时也是考虑的不够深入，思想上有点动摇，没有深刻理解国内经济发展的大形势，没有深刻理解老蒋的苦心，这是我的不对，我也要自我批评。”李达霄脸不红，耳不热，态度诚恳的一句自我批评，轻松化解李东盛要将他拉下水的诽谤与攻击。

    “都别说了。”徐腾懒得听他们在这里彼此抹黑，推卸责任，从头到尾，整件事的起因很简单，他拿到了200亿发展基金，分赃不均，这几年陆续新加入的合伙人都不是很愉快。

    包括李达霄，内心其实也觉得有点过分了，否则，李达霄不会出面负责和稀泥。

    “这两百亿的发展基金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光是利息，每年就能节省十个亿，这等于是少亏损十亿，有这样的扶持，我今年才有可能实现华腾集团的盈利。有很多人不高兴，但我不在乎，因为不值得我在乎。”徐腾心里还是生气的，包括对李达霄、李东盛和梁纬艮。

    他的情况不好，去年亏了几十亿，而李东盛和梁纬艮负责的企业好歹是盈利的。

    华银财团现在有三大板块。

    徐总徐妈、李达霄、赵丹阳那边是银河系，主力做金融和博彩，芯片、面板、存储、化工四大业务，暂时也归属徐总亲自负责，因为徐腾的华腾系目前还扛不住这么大的亏损和投入；

    李锦芬、张丽英、王佦属于博安系，主力做地产、医疗保健和连锁经营业务；

    徐腾这边是华腾系，主力做高科技、汽车、机械，亏起来也是没有谱的。

    真正一算账，银河系、博安系都是印钞机，唯有徐腾的华腾系赔的很惨，脸面上并不好看。

    这帮大佬只顾自己赚钱，没有想过，徐腾负责的产业未来确实有可能实现较高的盈利和市值，但是，现在确实亏的很厉害，没有这两百亿的发展基金，2005年基本就没办法继续快速发展。

    因为2005年注定是银根紧缩年，一旦银行惜贷，徐腾目前这种局面很难再从外面的银行借贷，这200亿很可能就是他全年仅有的流动资金……他的土地持有量很高，这些地产项目要运作起来，资金缺口是很大的，这个部分最低就要100亿。

    如果今年的地价受到银根紧缩影响，上涨幅度偏低，他还要继续再收购一部分土地，特别是华腾置地目前这种以摩天大楼为主的运营模式，今年只要能再拿出几十亿，就能拿到四五个省的地标项目。

    华银系的联席合伙人，高级合伙人，普遍都有很强烈的事业心和企图，因为背靠财团，每个人都想快速做大，高速，超高速扩张。

    徐腾也不例外。

    人经历的事情越多，对人性的了解就越深。

    徐腾经历过这一次的意外，心里是真明白了，陈永年、邢利宾、程晓亭都不是什么好人，最坏还是陈永年，不愧是鳖王，真是乌龟王八蛋，难怪这么年能和陈安邦那种人抗衡，不简单啊。

    陈安邦、陈永年，这都是坏绝种的高手，也都是算账的老手，台面上还给你装的人模人样。

    陈安邦更擅长明哲保身，更擅长伪装，明明心里恨透了所有人，特别是徐腾，却总是一番沉稳之中有感恩，壮志之中有谦卑的高姿态。

    这是众所周知的安邦之才嘛。

    陈永年则是相反，感恩之中有沉稳，谦卑之中有壮志，这是众所周知的鳖王嘛，最大的本事就能忍，欺软怕硬，见风使舵的老手，永镇之才啊。

    程晓亭也挺能忍的，挺会装的，还是乘你病，要你命的高手，兼具陈永年、陈安邦之长，庭柱之才啊。

    华银系这么多的商界大佬，真心不缺坏人，陈安邦、陈永年、程晓亭、邢利宾简直是坏人中的坏人，完全有资格并列为华银系的四大恶人。

    当然，徐腾倒是无所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四大恶人再坏，那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徐家到底有多强大，手里还有多少底牌，最终可以达到什么高度，四大恶人也都不明白。

    徐腾也想清楚了，一定要好好重用四大恶人这帮坏人中的坏人，因为他是坏人中的坏人中的坏人，而且，他还是最有实力的那个坏人。

    最重要的一点，四大恶人都在竞争联席合伙人的位置。

    假如没有华银系，没有徐家这个变数，徐腾的记忆里，四大恶人之中，程晓亭是最出名的，举国皆知，陈安邦的商业成就则是最高的，最终还是抓住机遇挤垮了以煤炭和小电厂为主业的陈永年，成为江淮省的首富。

    他们能够成为虎踞一方的亿万富豪，而且都是以十亿为财富单位的商界大佬、企业家，人际交往、谈吐修养、见风使舵和做生意的手腕都很高明。

    然而，他们最终都没有达到梁纬艮、李东盛的那种高度，这就说明，一个企业家想要做大事，还是要有道德底线的，性格上不能有太明显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