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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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莲抿嘴笑着,颔首点头,说道:“娘,那县令公子非要纳莲娘进府,无非就是看中 了莲娘的这身皮囊...”李芸娘闻听此话,不待沈清莲说完,就一脸紧张拉着她的手, 又反复嘱咐道:“莲娘,刚才娘就说过了,哪怕是遇到再难的事,都不能做那伤害自己 的傻事,就是想都不要去想..” 沈清莲听着李芸娘的絮叨,心里暖融融的,不禁莞尔一笑,忙抱着她娘的胳膊,撅 着嘴撒娇道:“娘,您先别着急,听莲娘说完嘛!”“哎,好,好,娘先听莲娘说完。”李 芸娘见莲娘急了,撒着娇露出一副小儿女神情,脸上也不禁展露笑颜,忙耐下性子听她 接着说道。 “娘,我刚才不是说,那县令公子非要纳我进府,也无非是看中了莲娘的美色吗?那莲 娘要是全身浮肿,全身还长满了可怖的红疙瘩,那县令公子还会坚持要纳莲娘进府吗?” 沈清莲亮闪闪的眸中满含狡黠,一脸得意的问道。 李芸娘闻此方恍然大悟,笑意满满的频频点头道:“对,莲娘这个法子好,我们去把 那野灌木弄些进家里来,到时莲娘全身又是浮肿又是红疙瘩的,这般可怖的模样定能把 那县令公子吓退,只是莲娘要受些罪,再是这事传出去怕是对莲娘不好......”思及此, 李芸娘又敛了笑,隐含担忧的说道。 沈清莲满不在乎的挥挥手道:“娘,这点罪不算什么,至于,这事传出去让人知晓更 没什么了大不了的,现在那顾得了那么多。此刻,女儿只求能把县令公子这事圆满解决, 就阿弥陀佛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想那么多干吗?” 说着,沈清莲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急忙问道:‘’对了娘,我们弄的这个,大夫真看 不来吗? 万一,那县令公子不相信,非要带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来给我诊脉,到时只怕要露馅......” 沈清莲蹙着眉头,有些不安的望着她娘。 李芸娘安慰的拍拍她的手,一脸笃定的道:“莲娘,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早时娘就 此症状,已问过那县城里的郭大夫了,那郭大夫可是我们县城最好的大夫了,可是他也 没诊断出是何原因,故而,你不必再为此事忧心。幸而,娘那时想着,这个事传出去, 怕对莲娘不利,始终瞒着这事,只你爹晓得,其他人一概不知,果然是你爹冥冥之中在 庇佑我们......”说着,就见她一脸欣慰的在那念念有词着。 且不说沈清莲这边有了法子应对县令公子,只说林春生自从沈清莲那回丢了回来后, 就被他娘赶回书院,他虽心中甚是牵挂沈清莲,可临走时他娘再三嘱咐,不得再私自跑回 家,他也不敢忤逆他娘的吩咐,再加上还有半个多月的就春闱了,家里和学院里的先生 都对他寄予了厚望,故而也不敢有丝毫懒怠,只日夜在学院里苦读。 这****如往常般正在屋内闭门苦读,却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声,他抬眼从开着的窗 子望出去,就见不远处几个他的同窗正高声说笑着往这边走来,林春生瞧着心中觉着诧 异,可知,临近春闱,学院里的学子们俱都在家闭门苦读,只他寥寥几人,因家里没得 学院清静,故而仍留在学院。 而往这边走来的几个学子,最近俱都是在家,并不曾来学院,今日不知所为何事。林 春生疑惑的望着。 须臾间,几个人就走到了跟前,隔着窗子对着林春生招呼道,“林师弟,又在闭门苦 读呢!”春生忙站起来,在屋内与他们拱手作揖,招呼道:“赵兄、王兄、林兄,小弟这厢有礼 了。”彼此见过礼后,见这三人也不离开,只站着与他闲扯,只得起身打开屋门,邀请他们进屋, 几人落座之后,又是互相寒喧了一番。 林春生为他们沏过茶,这才笑着问道:“几位仁兄,今日怎的有空到小弟这来?”几 人脸上俱是喜孜孜的,其中一位着月白色的锦袍长相颇为秀雅的男子名叫赵翰道: “只因今日是王兄生辰,故而想请林师弟一道前去凑个热闹。” 林春生闻听此言,忙笑着向一位着红色锦衣,圆脸小眼睛身子圆胖的少年王金宝拱手 道:“原是王兄生辰,小弟在这给王兄道喜了。” 王金宝听得眉眼俱是笑意,只是原本就小的眼睛,这么一笑,顿时就眯成了一道缝,凭添 了几分滑稽,只见他笑嘻嘻拱手作揖道:“小生辰而已,只是不知林师弟可否赏脸,上 兄台府上一聚呀?” 林春生听得此话,顿时有几分犹豫,这三人皆是学院里家境富裕的公子哥,自来与他们这些 寒门学子,有些格格不入,一向也少有往来,今日蓦的对他如此亲热,又盛情邀请他去府上 作生辰,令人心生疑虑。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jian既盗。虽说自己与他们无怨无仇的, 想来他们不至于害他,但还是小心为上。 再来,眼看春闱近在眼前,时间宝贵,林春生也不想平白的耗费光阴,自己又不比这 些富家公子哥...... 思及此,林春生忙一脸歉疚的对着王金宝拱手作揖道:“王兄,实在对不住,小弟今 日一、没备好你的生辰礼,着实不好厚颜空手上府。二来,春闱近在眼前,小弟历来 比别人愚笨些,只能以勤补拙,因此,茹小弟......” 还不待林春生说完,王金宝的胖脸就拉下来了,一脸的不快的道:“我们几人一向都 仰慕林师弟的才学人品,只是平日我们几个才学普通,自形惭愧,故而不好意思与林师弟来往, 今日正巧碰上为兄生辰,这才厚着脸皮相邀,没想到林师弟不赏这个脸.......” 林春生听王金宝这一番话说下来,心里顿时,自愧不已,只觉自己是小人之心了,人家诚心相 邀,自己心里却无来由的揣测他的不良居心,面上顿时不自在起来,待要张口解释几句,又见 王金宝正气乎乎的,拉着个脸背对着自已,面上就有些为难,赵翰见此,忙上前打哈 哈,劝说道:“林师弟,我们都知晓你是先生最器重的弟子,有天份又勤奋,这次春闱 你是肯定能中的,不比我们几个,纯粹凑数,今日难得碰上金宝的生辰,你就一道去, 大家好歹同窗几年,一起喝几盏酒,至于礼物什么的就莫要提,反正我和林扬也没准备, 我们只管厚着脸皮上门蹭吃蹭喝就是了,省得好东西都让金宝一个人吃了,只怕长得越发肥了, 到时还怨恨你我,那岂不冤枉。” 赵翰说着,就玩笑的打趣起来,几人听着都忍禁不俊,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也顿时活跃起来。 林扬也在一旁凑趣道:“就是,林师弟一起去吧,你再用功,也不在乎这天把的时间,你说你 学业都这般优异,还这样努力,让我们这些人如何活呀!几人又是一番大笑。 王金宝此时脸色倒是缓和下来,只拿眼睛斜睨着林春生,林春生正有些踌躇,却被赵 翰和林扬不由分说的,死拉硬拽的,硬是拉出了屋子,又瞅见王金宝脸色不愉,心道,罢了,罢了, 他也是一片诚心,自己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更何况自己若是再推脱下去,怕是要得罪此人了, 而王金宝此人又最是睚眦必报的,又见着赵林两人还死死拽着自己,方才他们几人话又都说到这 个份上,委实是也不好再推拒了,思及此,他满脸笑容的对着王金宝,拱手道:“既是王兄一再的盛情 相邀,那小弟就厚颜上府叨扰一番了。” 王金宝脸上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有些耐人寻味的道:“我定会好好招呼林师弟,令林师弟不虚此行的。” 林春生听着这话音像是不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的缘故,他才有些安定的心,又有些惊疑不定。 赵翰和林扬则亲热的搭着林春生的肩膀,往学院外走去,几个人相偕而出,学院门 口正停着一辆马车,小厮侍候着几人依次上了马车,一路往王金宝的府地驶去。 林春生面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与他们寒暄,心里却莫名的有些不安,细心察看,只觉他们对自己着实
亲昵,不像有何敌意,尤其是王金宝对自己,颇有些另眼相待的感觉,令他着实有些受宠若惊,想他王 金宝家可是清河县数得着的富户,王金宝更是他家的宝贝疙瘩,一向都有些眼高于顶,今日却这般作派, 难道真是他自己所讲,仰慕自己的才学?王金宝这话虽说得合理,但林春生总觉着,听着有些违合。 思来想去,也弄不明白,林春生就宽慰自己道,自己日常虽与他们三人不多亲厚,但也不曾得罪他们, 想来应该没有歹意,再说这些有钱公子哥,本就行事多古怪,自己可能是凡事想得太多了。思及此, 他也就定下心来。 几人在车上谈笑风声间,只觉顷刻,王府就到了,林春生随着他们下了马车,抬头打量着王 府的门头,大红朱漆大门,上头写着大大的王府二字,进了门更是处处昭显着富贵之处, 可惜富贵有余风雅不足,瞧着就是一副暴发户的派头。 不过也难怪,据闻王金宝他爹是原也只是个走街穿巷的货郎出身,不知怎的入了绸缎 庄的王老爷的眼,招了他做女婿,王家一直是做绸缎生意的,街上有着好几家绸缎铺子, 只是王老爷生意虽做得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膝下凄凉,只得一个闺女,虽也纳了 不少妾室,但俱无所出。眼瞧着,年过半百仍是只得这一个闺女,他又不甘心自己辛苦 半辈子的家财落于外人手里,因此就寻思着为女儿招人入赘,见王金宝他爹原叫李有财, 能说会道,心思活络,兼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姊妹,只孤身一人,倒是正合他心意,因此这 才招了李有财,改名王有财入赘,没想到王有财此人,头脑灵活,善于钻营,倒是让他将王 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了。 王金宝招呼着几人进了一处院落,院子里是种了不少花花草草的,瞧着葱葱笼笼的, 一片青翠,倒是有几分清幽别致。 今日正是阳光明媚,春意洒落满身时,王金宝忽兴起兴致,逐吩咐,丫鬟小厮们把酒 席设在了庭院中,一眼望去,满目青绿点缀着点点粉的红的小花,呼吸间是清新的草木气息,倒是 颇有几分意趣,几人都很赞赏。 大家依次落座后,林春生忆起一事,忙站起拱手道:“王兄,我们还未曾先去拜会伯 父伯母。” 王金宝胖手挥挥,满不在意的说道:“林师弟,就你忒多这么些个规矩,放心,今日 我爹娘都不在府里,只我们师兄弟几个,正好可尽情的乐呵一番。” 林春生闻听此言,心中更觉诧异,面上不免带出来些,王金宝瞧着不免解释道:“今日 虽是我生辰,可我不想如每年那般,遍请亲戚朋友,虽是热闹,但到底失了自在,因此, 事先我就与爹娘商议,今年我生辰,不用如往年那般请许多人来,只我自己宴请三五好 友来家里一聚,反倒是快活,让我爹娘也不必在府里,否则,我们顾忌到亲长,玩得无 法尽兴,是以,今日我爹娘俱不在府,你们只管在这尽情吃喝。”赵翰与林扬听此, 俱都啧啧赞叹道,金宝父母居然对金宝溺爱至此,话虽如此说,但也都一脸放松快活。 王金宝言及此,又神秘兮兮的凑到几人跟前,小声说道:“我还让小厮去请了两个会弹 会唱的粉头来助兴,那可是我们清河县最有名楼子里的粉头,顶有名气的,不仅曲儿唱得好, 那长得也是标致水嫩......一会儿大家一定要玩得痛快!”说完,还暧昧的眨眨他那小眼睛。 赵翰和那个林扬俱一脸激动希翼的交头接耳着,他两人家里虽家境富裕,但家教颇严, 这些个粉头妓子之流,家中也是严禁他们沾染的,不像王金宝,府里就他一个独宝贝, 府里的王老爷把他捧得宝贝疙瘩似的,真是要什么给什么,从不舍得打骂半句,因此, 他小小年纪,早就识得风月了,不说府里早有那通房侍婢,就是这些个粉头妓子,他也都熟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