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陛下我不怪你
豆子发誓后，龙战就徐徐道来。 比凤离多活了近一百万的龙战对于宇宙内的秘密了解得多得多。“我已经经历十二次宇宙壁膜裂缝出现。前两次裂缝出现时我都不是神帝，亲眼见证亲身经历了宇内混乱之战……” 宇宙壁膜裂缝为何会定时出现，一直是一个谜。持续时间长达千年，但是真正能看到裂缝的时间并没有这么长。 就好像有人用一千年时间慢慢去将一扇门拉开又关上。这扇门又是极窄的，只能容两人并肩通过。 开启这道门时的缝隙必定是相当窄了。很长时间内都会只是一点点小裂隙，微不可察。神帝们都感应不到。真正到能容纳神帝们通过它进出宇宙内外的时间远比千年短得多。 并且，这个开门人的速度不均匀，时快时慢。龙战的十二次经历中，最短的一次只持续了八十多年，最长的一次持续了四百多年。 “也就是说，这一次宇宙壁膜裂缝的开启早就开始了，但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们并不清楚？你们只是最近几年才察觉？”豆子惊问。“你们也计算不出这次裂缝开启时间会持续多久？” 龙战和凤离齐齐点头。 “那你们不要走好不好？若是你们几百年不回来，我该怎么办？”豆子害怕了。“我会好好经营海露娜世界，十万年后，我们海露娜世界肯定会有许许多多万年十万年份的宝贝，到时候我们拿去换那些外宇宙的宝贝就是，就不要亲自去冒险了。” “不行。”凤离和龙战齐齐摇头。 他们犹豫了好一阵才把实情说出。其实，不单单是要去外宇宙寻宝的问题，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当宇宙壁膜裂缝开启达到一定程度后，宇宙规则会发生微妙的改变，神帝的修为会受到压制，直至被压制到神皇级。 “曦儿，你想想看，我们这些神帝的修为若都到了神皇级，宇宙中的那些神皇们会怎样？”龙战说。 别说龙战和凤离一个是龙，一个是凤，都是珍稀品种，就是普通人类修到神帝，也是天地至宝。吞噬一位神帝的精华，足够神皇进阶到神帝。这无疑是神皇进阶的最快捷径，会令所有神皇疯狂。 宇宙内的神帝总共才那么几个。一个个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谁人不晓谁人不识？宇宙内的神皇又有多少？单是不周山有名的就四百有余。 若真是发生围攻神帝的事，神王、真神们肯定也会参与，哪怕捞到一根手指头，也是大惊喜。 “你们躲进海露娜世界，他们找不到。再不，躲地球去！”豆子说。 龙战慈爱一笑。“傻孩子，修炼之途不进则退。与其躲起来，不如出去拼杀一番，寻找更进一步的可能。纵然无法找到更进一步的路径，却别的宇宙搜刮些宝贝回来，也值得。” “去别的宇宙？你们就不怕在别的宇宙被土著神皇们围攻？”豆子的心都提了起来。 凤离又想抬手打豆子，他扬了扬手，吓唬了下豆子，骂道：“说你蠢你还真是蠢。你都知道水妖肯定会把他们用不上的廉价东西卖给陆地，换取珍贵的元币和其他他们有用的宝藏，你就不想想，不同宇宙的生物能一样吗？” 龙战打了凤离一拳，喝道：“你凶什么！” 凤离哼哼着不说话，转脸看向别处。简直不想和这个愚蠢的女人多说一句话。 龙战继续凤离的话题说下去。“我们宇宙的珍宝，在别的地方多半都是垃圾。我们不要的垃圾，在外宇宙人眼里，就可能是稀世珍宝。同理，我们这些神帝的神躯神魂对其他宇宙的神皇可能非但无用，而且有害。” “他们非但不会围攻我们，还会与我们合作。比如请我们帮他们抢地盘打压对手等等，他们往往只需要拿出自己根本不需要的无用之物作为代价，就能请到一个神皇巅峰级打手，何乐而不为？” 事实自然远非龙战说的如此简单。情况要复杂微妙得多。他们过去更不可能全无威胁。 更多的时候，即便自己没用，也要抢来作为宝贝收藏，以便将来用来换取自己需要的。 再说外宇宙那么多，总有和本宇宙相近似的。 对于神帝来说，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在本宇宙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不走出去，他们就是故步自封，再无寸进。那一丝渺茫的神帝之上的永生，才是诸位陛下梦寐以求的。 豆子点了点头，心下稍安。旋即，她又紧张起来。“别的宇宙的神帝也会到我们这里来？” “肯定！”龙战重重点头。“我们宇宙一直都是外宇宙生物的重点关照对象呢。” 不说别的，单就生命古树这一超级巨宝，就是指引外宇宙神帝进入的巨擘灯塔。 每一次宇宙壁膜裂缝的开启，都是精灵族的劫难。这些话，龙战和凤离都没有和豆子说，怕她难过，更怕她冲动地做出不适当的举动，激怒外宇宙神帝。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让你做少帝的原因。神帝们十万年一次交换宇宙寻宝冒险，谁没个牵挂？时间长了，就约定俗成。每位神帝离开时都可以指定一到二人为少帝，少帝享有绝对战争豁免。” “无论那些神皇来自哪里，他们绝不会动本土宇宙少帝一分一毫，也不会攻打本土神帝的神殿神宫。” “知道把你关在凤凰宫或者龙城都不切实际，你肯定会跑出去，才给你一个少帝的头衔，免你受战乱之苦。” 豆子眼圈湿润了。“其他人怎么办？外来的强者会伤害那些弱小的生灵吗？” 凤离道：“你更应该担心本土的强者搅动风云，趁机重新瓜分宇宙。” 龙战拍拍豆子的头。“曦儿，在你看来，这是最坏的时候，战乱四起，民不聊生；但在很多人眼里，这才是最好的时代，是快速崛起发财致富称霸天下的黄金时代。” 豆子咬了嘴唇不说话。乱世出英豪，由来如是。 炼器宗等大宗门大势力为何要在此期间封闭宗门所在星球？ 别人要崛起，这些超级大势力，就是最大的路障，只有拔除掉他们，才有资格说自己称霸了宇宙，否则，无论多强，都是二流势力。 即便不想称霸宇宙的，只要随便打下这些超级大势力一个分宗据点下来，就意味着数不尽的财富和惊人的修炼资源。 如果能拿到丹门的万火八灵炉就能重塑另一个丹门。 如果拿到炼器宗的炼器图谱全集中哪怕很小一部分，就能成为炼器界的巨擘。 如果能拿到八阵门的阵图详解…… 但是，这些大宗门收缩了，集结了。关闭了他们在外面的分宗分舵，关闭了大部分商号，大部分弟子门人都返回了宗门总部主星。所有的财富都收拢起来，聚集在本部内。 他们用行动向雄心壮志的豪强们表示：我们只是生意人，你们要瓜分宇宙就瓜分好了，我们不参与。等你们江山稳固了，我们继续出来做生意，给你们缴房租房税缴交易税。 或者，你们打到缺少物资了，也可以来找我们购买。但是抱歉，我们不帮任何一方。只要有钱，谁来我们都卖。 若谁觉得能与我们一较高下，我们也随时欢迎，我们几百亿弟子门人都在这星球上。 豆子明白了。炼器宗这些超级势力不参与这次水妖提供的资源争夺。一方面因为他们自顾不暇，他们现在正忙着搬迁他们的分宗分舵。另一方面，他们会逐步关闭外面的商铺。铺子都不要了，还卖什么东西？ 这些大宗门都开始备战了！其他大小势力蜂拥争抢水妖的资源，恐怕也是为了在战前筹集更多的物资，有问题的货物都会发卖出去，变现成元币。 只有可怜小妖小老百姓们懵懂无知。炼器宗这些信誉过关的大超市都关门了，他们就只有去买其他势力的商品，买到有问题的水妖货，就只能自认倒霉。 将来战乱真的起来，这些毫无积蓄毫无准备的底层生灵都会成为炮灰。 “懂了？”凤离追问。 豆子含着泪，点点头。如果，她不是碰巧有了龙战、凤离这两个伴生者，她也会是底层的炮灰。 可是，她无法庆幸，更高兴不起来。在地球上，死几个人就是大事故。在这里，死一星球的人，都没有谁在乎。豆子理解不了，也接受不了。 龙战道：“明天在会上不要乱说话。让他们争去。谁有本事谁拿去。现在如此，以后也是如此。无论谁输谁赢，谁死谁兴，你都不管。胜利方愿意给凤凰宫和龙城上贡品你就收着，不愿意你也不强求。等我们回来，他们自然会乖乖补交上来。” 还是那句老话。这个少帝的任务就只有两个——收钱和投票。钱收不到也无所谓，票不好投就弃权。 总之，做个稻草人，不言不语，杵那里，能吓到谁算谁。 “龙哥哥，我做不到。”豆子的泪水终是流了下来。 凤离站起身来，烦躁地转来转去。豆子一哭，他就焦躁得不行。 龙战连忙给豆子擦拭泪水，“怎么哭了？你要想管就管吧……” “不行！”凤离喝道，“这会给她招来杀身之祸！不，是给我们招来劫数。”生命相连，豆子受伤，他们就得神体受损。亏大了。 豆子把嘴一扁，耍横道：“要么你们把我关起来，要么就不要管我怎么做！” “别以为我不敢关你！”凤离怒气冲天。这孩子太犟了！如果不是知道她真的只是个孩子，他现在就把她锁起来。 “你敢关我我就敢死！”豆子的声音比凤离还要大。在龙战和凤离面前，她理直气壮地表现着她孩子性的一面！ “曦儿，乖。我在呢，谁敢关你！”龙战抬手豆子搂了过来。 凤离冲龙战挥了挥拳头。这条狡猾的老龙就知道装好人！ “好吧，你想管就管吧。实在闹大了，就不要管龙城和凤凰宫了，赶紧跑回海露娜世界来。”龙战道 凤离全身火焰升腾。“我的家人怎么办？”凤凰宫的防御是强大，但再强的盾也有被打破的时候。万一真的惹到神皇们发狠，十个神皇就能组建出几千亿的军队，不惜代价，轮番轰击之下，凤凰宫总有被击破的时候。 龙战道：“你那些女人就算了。曦儿，到时候你把那四只凤凰带回遗弃之地，随便找个星球安置下去就行了。” 豆子正在和凤离生气，便说：“让他们自己回去，我才不管。” 凤离怒道：“你惹出来的祸？你凭什么不管？若我回来发现我的族人少了一根羽毛，我都不会放过你！” 龙战连忙劝解。“凤离你多大了，和一个小孩子吵架，你羞不羞？曦儿，你别理他。” 豆子没听龙战的，反问凤离：“凤凰族不是来自遗弃之地？你们自己不是有回去的办法？” 龙战感觉非常不妙。 凤离道：“蠢货！难道你不知道只有在遗弃之地出生的才可以自由出入遗弃之地吗？” 豆子怔住了，她望向龙战。 当初，是龙战说凤离能去地球找她，她才没有躲到地球去！是龙战说她躲不了，她才选择与所有伴生者建立同心契，放弃了她唯一能对伴生者的约束——用意念杀死伴生种从而达到杀死伴生者的目的。 龙战本可以说自己不知道凤离不是在遗弃之地出生的，但他没有。“曦儿，对不起。我当时还不了解你，不敢把自己的生死交在你手上，就骗了你，说凤凰族能去地球报复你。” 他这一解释，豆子没怎么样，凤离先怒了。凤离一口火就朝龙战喷了过去。龙战急忙闪躲。凤离紧追不舍。 凤离恨极了。如果当初豆子躲入了地球，他找不到她，顶多焚毁些星球泄愤，又怎么会发生那种事？只要给他一点点冷静的时间，他都不会对豆子做那种事！ 如果他不曾对她做那件事，他现在也不需要后悔，不需要愧疚！也就不会痛苦，不会煎熬！ 龙战一面躲闪，一面喝道：“你个傻鸟！莫名其妙发什么疯？” 凤离攻击不停。“我要杀了你！你为什么要说我能去地球？”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若不如此说，曦儿会愿意启用同心契？”龙战抽空抱歉地看了一眼豆子。 豆子的目光里没有恨意，却有极其浓郁的痛苦之色。 看得龙战好不心痛。 豆子说不难过是假的。只是难过又如何？怨恨龙战又如何？如果时空穿梭器能将她送到过去，她要回去改变这一切。 可是时空穿梭器已经损坏，无法再使用。即便能使用，也没有穿越过去的功能，它只能带她到未来。若能穿越到过去，相信月妖们会更愿意穿越到过去提醒自己布置防范。 豆子看着天上一追一打的两个伴生者，呐喊道：“别打了！要打滚出海露娜世界去打！” 凤离收了手，飞落到豆子身边，愤怒地盯着龙战。龙战站在远处不敢过来。他真的不想和凤离正面冲突，尤其这种关键时刻。 豆子指着龙战说：“你，三天之内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龙战一笑，“遵命。曦儿，你不要生气。三天后我来赔罪。”就知道善良的曦儿不会深责他。龙战利落地消失在空间之中。 “太便宜他了！应该把他扒皮抽筋！”凤离恶狠狠地说。 豆子闷声道：“把他扒皮抽筋，你会损失多少生命力？” 凤离噎住了。 两人就此沉默，相顾无言。 “对不起”三个字，凤离无法说出口。骄傲的他纵横宇宙二十万年，还从来没说过这三个字。 半晌，豆子说：“陛下，我没有怪过你。是我有错在先，你对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口里这么说，她的眼圈却红了。无法言喻的委屈瞬间涌上来，塞满了心。 凤离上前一步，一把将豆子抱入怀中。他依然无法说出道歉的话，他找不到语言来安慰这个孩子，心痛到无法自已。他宁愿她甩手给他两耳光，或者像那天那样拿剑来捅他。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凤离说：“带我去地球。” 只有在地球出生的本土生灵才可以自由穿梭元气宇宙和遗弃之地之间。 其他生物若没有本土生灵的邀请或陪同，纵然是神帝，哪怕在地球有自己的传送阵，也不能随意传送回去。冒冒失失传送过去，必定会被遗弃之地的封禁大阵绞杀。 豆子带着凤离去了地球。没有惊动养父母，不然他们又要以为豆子换了男朋友。 凤离抱着豆子直接踏入虚空之中，出了太阳系，飞出银河系，飞出几百光年距离之后，落在了一颗硕大无比的星球上。 这颗星球比地球要大几百倍。地球在它面前就是一粒芝麻粒。 这颗星球和地球一样，有大海，有湖泊，有大片的土地。和地球不一样的是，它没有半点生命迹象。 大海和湖泊倒安宁，大地上却有无数裂缝。不停有火焰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我很小的时候，只有十几岁吧。那时候我族的老祖还在，他带我来过这里。”凤离放下豆子，落在山坡上，慢慢坐下。裂缝中喷涌的火焰不时吞舔着他的双腿。“这里是凤凰一族的故乡。” 豆子抬头看看天上。天上只有一颗太阳。她深嗅了一口空气，空气清新，有地球空气的味道。“不错的地方，就是地面上裂开太多了。” 凤离闻言，忽然起身，化作一只火红的凤凰，仰天长鸣一声。地下裂缝的火焰喷涌而起，朝着凤离奔涌而去。犹如水流倒入深不见底的河谷，火焰从凤凰啼鸣之口进入，消失不见。 几十秒钟的功夫。大地上不断喷涌的火焰就消失殆尽，只留下略有些焦黑的土壤和依旧张着嘴的裂缝。 豆子在部分裂缝深处看到了清澈的水流。 凤离吸空了地表的火焰，化身人形，蹲下身，猛然朝地面拍了一掌。 大地震动，布满裂缝的大地快速裂开更大的口子。一口巨大的箱子从地底缓慢浮出。 “这是我族离开这里时，埋葬在这里的宝藏。想着有一天穷途末路，回来取了它以便东山再起。如今看来，是用不上了。你收着吧。” 凤凰族的宝藏，肯定相当丰富。豆子上前打开了箱子。都是宝光灿灿的东西，晃得豆子眼睛都花了。 豆子抓了一件起来仔细一看，是一副半尺见方的阵盘。手指抚过阵盘表面，立即有光幕浮现而出。光幕上写明此器物的名称、品阶、作用和使用说明。 这是一件神级防御阵，小可防御一幢建筑，大可防御方圆千米范围。 “这就是那种城市上空的透明防护罩？”豆子扭头问凤离。 凤离点点头。“嗯，这是小型建筑防御阵。比你常见的城市防御阵小得多，但防御能力更强，能抵挡神皇级别强者半小时攻击。使用也更方便，滴血认主后，扔出去就能自动展开。” 能防御方圆千米范围防御阵，居然还称“小型”。豆子把阵盘收进体内空间。“大型建筑防御阵能防御多大范围？” “一颗星球。嗯，地球那么大的。像凤凰祖星这么大的星球，需要九重超级建筑防御阵。” 又拿起一件，还是小型建筑防御阵。豆子接连拿了十几件，都是这种阵盘。她索性双手伸进去，划拉了一大堆，一股脑地收进体内空间。 她接连划拉了几堆，都是阵盘。抬头看凤离，见凤离的脸色很难看。他身上又有火苗冒出来，似乎马上就要发火了。 豆子冲他咧嘴一笑，说道：“rou疼了？”说完，豆子还继续弯腰伸手，从箱子里捞东西。就算被凤离打一顿，也要努力多捞点。这种阵盘可是好东西，正好用来保护豆包楼，得多拿点。 凤离身上的火苗跳动得更厉害了。他都说给她了，还rou痛个屁！他快要被她气死了！ 看外观只有一米高的箱子，豆子捞了半天，却依旧没捞到底。豆子疑惑地退后几步，再把箱子看看。箱子是只有一米高。她蹲下身，研究箱底，怀疑箱底下另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