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 目睹
男人看到莫奈愣了，刚要说什么，被赵冲的证件晃了一下，闭上嘴。 “别跟他们说这些没用的了，还是救‘火’要紧。” 刘博士正在事发单元3栋的楼下草坪检查尸体，两具，已被白布盖上，其他法医从旁协助。莫奈纵使见过场面，却也被震慑到了。 刚发出嫩芽的小草全都被血洗的换了色，凝合之后的血液发黑，周遭空气连带着有腥味。 看到草坪、墙壁有些血迹成喷射状，莫奈问刘博士，“割到动脉了吗？” 博士点点头，“也就一分多钟的时间。” 五楼，走出电梯两侧都很安静，是跟紫薇庄园一样的对门户，右侧人家门开着，也有警戒线。 曾进听到声音出来，见到莫奈松口气，“你可算来了，这非你不行。” 客厅很宽敞，跟普通温馨家庭的摆设差不多，沙发、茶几、电视柜，靠墙有个分外明显的大鱼缸。之所以会注意到鱼缸，除了里侧自由游动的热带鱼外，还有它旁边的小人儿。 五六岁模样的小男孩，比茵茵小不了多少，他就瑟缩在墙角，像个受伤的羊羔，忌惮的看了眼莫奈，又往后缩了一小步。 莫奈狐疑看了眼曾进，被他拉进主卧。 床铺铺的很整洁，床头柜上摊着百十张散落的照片，似乎是刚刚打印出来的，一家人出去野游的照片。不过很奇怪，照片上mama一直卡着太阳眼镜。 “出事儿的是这孩子父母，一早用自家相片打印机印出照片后就下楼买东西了，回来时发现没带钥匙，按了门铃……” 事情讲到这儿都还是正常的，几年刑侦经验告诉莫奈，不正常的是接下来。 “小区所有住户一应用的是建筑时统一配备的视频应答器，日本进口，画面清晰。” 想起楼门外两具尸体的位置，莫奈突然打了个寒战。就听曾进继续道，“小男孩儿听到应答器响，踩着凳子准备开锁，看到父母俩的影子在应答器出现时或许说了什么。后来凶手就出现了。” 心中的猜测应验，莫奈很不舒服，刚路过一楼看到那两具尸体身上的刀伤，简直“血rou模糊”在应答器开着的情况下，男孩儿竟目睹了父母遇害的全程。看着凶手砍在父母身上的每一刀，画面无法想象。 就在莫奈缓冲的时候，曾进又道，“令人震惊的是，这孩子把凶手行凶的过程录了下来。” “……” 曾进晃了晃手里的塑封袋，“这个内存卡是从应答器上取下来的，里面有视频内容，从中途开始录制，应该是男孩儿反映了几秒钟后按下的录制按钮。另外，报警电话也是他用家里座机打的。这孩子的冷静，让人震撼。” “孩子的潜力是无穷的，尤其遇到突发状况，没人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是啊”曾进点头，“不过，从我们进来开始他就一直蹲在鱼缸旁边，话都没说过，要不是他一直看着应答器，我们也不会发现端倪，找你来是想让你跟他沟通沟通。看看能不能问到什么。” “明白，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让他离开这里，带回分局再说吧，待在这。恐怕什么也问不出来。” 莫奈凑近了小男孩，保持一样的姿势也在他身边蹲下，平视道，“你好，我姓白，叫白莫奈。你愿意怎么称呼我都行，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男孩儿瞪着滴流圆的眼睛看了莫奈一眼，随即又垂下头去，显然不打算回答。 “其实呢，我有通灵的能力，碰到你身上的物件，就能知道你的名字，要不试试？” 小男孩抬了抬眼皮，没给反应。 “那我来了哦？”莫奈小心试探的将食指靠近男孩，他并没有后退，她继续往前，终于碰到男孩的袖口，“你叫……小谷。” 看着小男孩抬起头，曾进想起了床头柜照片上用小楷标注的黑色铅笔字“小谷” 回分局的路上，赵冲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瞄着后排座位的人。忍不住为莫奈的沟通能力点赞，在对付小孩子方面不得不伸出大拇指。有经验的就是牛！在她到之前，曾进和大墨连同赵冲试了多少种办法都没让小谷动一下，她竟然办到了。 心中感叹的同时，目光锁定了小谷的手，正死死攥着莫奈的食指，孩子手上青筋都暴起了，可见用力有多猛。 莫奈却笑容如常。 给小谷打午饭看着他吃完睡了，莫奈从宿舍出来，见赵冲守在门口。 “跟这儿干嘛？不去忙案子？” “睡了？” “是啊，荔枝姐在屋里，帮忙陪着，以防他突然惊醒，你怎么在这里？” “头儿说让我跟着你搜资料。对了刚才，你怎么想到那个方法的？” 莫奈无奈，“赵冲，拿出你问女孩儿要电话号码一半的时间多看看书好不好？这样下去我真的很担忧你的前途。” “还请前辈赐教。” “小谷他刚六岁，其实这么大的孩子对生死还不太明白，经历过血腥场面之后，他们只有身体和心理的下意识反应，脑子里都是空白的。侦查心理学怎么学的？问出这么不专业的问题你老师非气吐血不可。小谷的情况，只要这会儿不跟他提爸妈的事情就好了，别的并不耽误，我担心的倒是这次事情给孩子造成心理阴影，看来我有必要给王医生打个电话。” 赵冲听得迷迷糊糊，半懂不懂。 晚上的小组会议是伴着泡面开的，赵冲将电脑位置放好，给大家播放应答器的视频。 因为是中途开始录制，所以最开始动手的场面并没再视频范围内，播放直接从凶手按着受害人头开始。 凶手有备而来，脸上罩了块黑布，只扣出眼睛的位置，判断容貌是不可能了。 又因为高度的局限，画面里只能看到一只手臂不断挥刀，时而有血滴迸溅上来。 不过有个细节在场的人都注意到了，凶手最先只把目标锁定在男人身上，是砍了n刀之后女人上来阻拦，他才把女人也拉到刀下。 视频暂停，画面在挥舞的手臂细节处停了。 曾进拿着指挥杆，在凶手手臂的文身上点了点，“除了技术大队给出的勘查结果，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