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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天国白军南阿摆阵

    
时光飞逝,转眼间十多天已经过去。

    午夜,遥远南阿大山之后洞窟中的奥维尔斯又是久久不能入眠,这几日以来他一直心事重重。

    青剑穹庐在一旁闪烁着寒光,那对他来说是亚格斯的召唤,他很想按亚格斯所说回到长十城,但他现在更顾忌自己一无所成,在犹豫良久之后,他终于提起勇气,将青剑穹庐一手拿起,大步向外面走去,想要现在就凭借自己的脚力走回长十城。

    外面清风兮兮,他穿着那件师父给他的大衣刚刚跑到那棵蓝色的天木旁,高山的洞窟内正用笔墨书写文章的师父突大笑着赋起诗来,

    “坐处一室笔如风,人不去来楼不空。

    人笑我辈太寂寞,我笑他辈皆平庸。

    水流我界碧波荡,花落我界轻无声。

    梦里不知身是客,四方境界心中听。

    纵有千金与权势,不及执笔入梦中。

    梦中有思思无境,凡夫俗子岂能懂?”

    之后,师父一声高喝:“你这个家伙,怎么一直想着要离开这个你曾经拼死也要来到的地方,如此这般,岂不是被世俗所束缚了。”

    话音刚至,却见师父已经迈着华步从天空中走下,那只白鹤也鸣叫几…♀长…♀风…♀文…♀学,w◇←wx.n▼et声,随之飞下。他背着身子站在奥维尔斯的正前方,将长杖拄在大地之上,笑道:“本大人从没有见过什么人有幸拜我为师什么也没有学到就走掉的,你这小鬼难道看不起本大人的修为么?”

    “师父,我现在真的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这把剑本不是我的。”他提起剑说,“亚格斯大人要我提着他去往帝依罗塔的长十城。我想这件事情非常紧急,必然关乎他的生命。”

    “那你还不是被世俗所束缚了。”师傅转过头说。“如果想要学得什么东西,最少也要在这里待上十年,而什么亚格斯的事。”

    他挥了挥手说:“小徒弟,别天真了,那与你无关。”

    “亚格斯大人救过我一命,他现在有求于我,我不能不管他。”奥维尔斯说,“还求师父能够教我一些快速易学的东西,亚格斯大人他一定很需要我的帮助。”

    “快速易学的东西?简直就是笑话!”老头笑道。“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美好的东西是快速易学的,如果你想成为一个众人之中的佼佼者,就必须学会日复一日永不后退的坚持,投机取巧者,好高骛远者,追求快速者,最终只是一无所成者。”

    师父话音严肃,但又瞬间变了脸色,自豪地比划道:“但在几日前。本大人经过几百年的研究,终于创出了除五道天道、魂道、地纵神道、天魔道与劫道之外的另外一个法门轮道,它的精妙可以用‘微乎微乎,至于无声。神乎神乎,至于无形。’来形容。”

    “它并不受任何形式元刺的限制,并且能够如你所愿。这种术只要严格修上五年便可达到熟练的境界,掌握了轮道的招术之后。可攻可守,万夫莫敌。”师父边说着。边从地上拿起一根枯树枝,用手中的绿色元刺一攒,扔在地上,那树枝便即刻生根发芽,在地上生长起来。

    奥维尔斯以为奇妙,看得入神。师父在一旁骄傲地解释道:“这便是轮道的力量,能够使世间万物生长滋生、退化衰老,就像步入生命的轮回,永无止境,周而复始。”

    奥维尔斯心中顿时充满了奇思妙想,“那岂不是能够将死人复活,将活人催死?”

    老头捋了捋胡须,红扑扑的脸上立刻因为得到徒弟的承认而光彩万分,“当然,它能够将活人催死,可是这也未免太过邪恶,但想要把死人复活,这仍旧是一个不可突破的大关啊。”

    奥维尔斯点了点头。老头从他的神情中判断出他异常想要学这一法门,而他现在也正想要有一个人能够知道自己新创的轮道的厉害,于是便反语说:“怎么?难道你不想学习轮道,难道你不相信本大人所说的话?”

    “不是,师父。”

    “瞧你那点儿心思,有多么愚不可及!”师父说:“本大人告诉你,就凭这样的你,即便是一个普通的魔族人也能像杀死一只蚂蚁一样将你杀死,还帮助亚格斯,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老头正说着,在遥远的天际之间突传来了战马连续的嘶叫声。听声音,大约有三十只左右,它们越行越近,很远的夜空中,能够隐隐看见一团团的蓝色火焰正朝这里飞奔而来,那是那腾斯的马蹄飞火。

    “看见了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老头并不慌张亦不奇怪地指着远方的天际对奥维尔斯说:“你看,这遥远的偏僻之地很少有人到来,而今日,却出奇地来了一大群,我敢肯定这群来势汹汹的恶徒一定是冲着你来的,你身上的这把穹庐告诉了他们你的位置,他们想要得到它,而你离开这里,不用说是张牙舞爪的魔族人,即便是一些想要得到这把剑的人也会把你分尸,本大人从不喜欢随随便便教人东西,若不是由于本大人天性善良,拥有强大的恻隐之心,怜悯你的运命,恐怕你会死,又岂会逼着你停留在这里学这些本大人毕生所创的通圣之术,你应该懂得,能够学这种术,是你一生最大的荣幸。”

    那腾斯在天空中奋力疾驰,它们仰起头的嘶声像是滚滚的雷鸣,那飞速流转的马蹄飞火更活似几十道蓝色的电光划破天际。骑在最前面战马身上的是幻化成西拉的伽拿斯,他背负沉重的大幽龙墓之刃,纵使那不是他的,也有些拿不起。

    骑兵们执着长枪,身着一身银甲,银甲的护肘与护膝要长出身体部位很多。在伽拿斯的两面那嵌着片片蓝色鳞甲的战马背上分别挺立着一个执着天使法杖的法天使。两者身着敞胸天使白衣,右臂竖直着紧握天使法杖。蓝色的刀一样的瞳孔紧盯着正前方的南阿大山,仿佛要将夜空刺破。他们是奉命到来此地的巴蒂与文修。

    那腾斯速度飞快,转瞬便到了南阿大山前方。它们降落在大地上,变为西拉容貌的伽拿斯第一个从马背上跃下,将那沉重的大幽龙墓之刃插在地上,伫立在山前四下张望起来,等到这三十多个白军骑士与两位法天使全部跃下战马,他恰恰注意到了坟墓前亚都留下的五把黑剑和那大地四周的黑色凸起。

    他一向多疑,并且自以为聪明,为了确保安全。他反复地向四周望去,众白军骑士看见那裂开的大山缝隙正要走上前探个虚实,他一手阻止。

    “众位莫要急躁,几年之前的这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如今,这里不仅多出了五把黑剑,而且山体还裂开了缝隙,为了预防不测,我们应先观察清楚再作打算。”白军士兵们听了他的话。两位法天使自一下马就冷静地伫在原地。

    “你们这群狂徒,竟带着兵戎来此清静之地!难道不知这地域是赫赫有名的本大人的住处么?”此时,师父拄着拐杖在大山裂开的阴冷缝隙间走出,白鹤巴特罗与奥维尔斯随在其后。

    奥维尔斯一眼就看出站在前面的是达莉娅的哥哥西拉。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刚刚想要上前,却被师父用手中长杖拦住。

    “你这蠢蛋。这些家伙是来杀你的,难道你还想要上前跟他们说上两句不成?”

    伽拿斯贼溜溜的眼睛一瞥。便见到了奥维尔斯手中的剑,那正是穹庐。他反复看了看奥维尔斯,认定灭法神罗与蓝罗涅斯让他抓的人就是这个人,但是他并没有声张,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西拉,而自己也知晓这个他们要抓的人和西拉有着一点儿关系。

    “老前辈可真会说笑,”他诡言道,“我跟您后面的这位年轻人也算有些交往,怎么能说我想杀死他呢?”

    “有些交往?”老头一眼就看出了这伽拿斯并非正常,他大笑道,“你这个入了劫道的二分劫晚辈还胆敢变作别人的模样在本大人面前说谎,难道就不觉得害臊么?”

    这话正说到了伽拿斯的心里,让这个老头说漏了自己的秘密,他顿感恐慌,见众白军骑士和两位还是原来的样子,才如释重负,暗自想道:“这个老头竟如此厉害!能够猜出我是劫道之术幻化的人。”

    站奥维尔斯也正感到西拉动作与神态的不正常,听了师父的话,他心中一震,“这个人不是达莉娅的哥哥,有人冒充他,那达莉娅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这时,法天使巴蒂与文修走上前,他们直挺挺地伫立,严肃如冰地说:“老先生,我们是奉召圣令行事,你背后的那位年轻人是犯了重罪的人,我们要履行本国的法律抓他回去,希望老先生能够明确立场,不要惹是生非。”

    奥维尔斯听见重罪两字,见两位满口胡言的天使,愤怒瞬间涌上心头,他大步走上前,蔑视地笑道:“我不在文明世界已经有八年之久,自识坦坦荡荡,何曾犯过重罪?你们自认为自己是持有法度的光明之士,可在我眼里从来都只是一群穿着华装丽服的谎言家,我现在终于能够了解,为什么无辜的达莉娅与他的哥哥会遭受追兵的追杀,那都是你们这群人在造谣生事!”

    “他现在是本大人的徒弟,若是犯了重罪,本大人怎会不知?”老头上前一步,挡在奥维尔斯之前道,“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如果搅了这里的清静,你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两个法天使的面色依旧冰冷,他们自知这老人并非等闲之辈,便劝说道:“老先生,你身后的这位年轻人与西斯同列,与魔族人为伍,这是滔天的罪行,难道你还要执意袒护于他么?你可是正义之士,莫要为了此等小事隳灭了自己的赫赫名望。”

    “与魔族人为伍?”奥维尔斯激愤地高声道,“请问尊敬的各位,我什么时候帮助魔族人做过事?只恐怕是你们乱加罪名吧?”

    “我们不是乱加罪名。若不是有确凿的证据,天国人不会妄下结论的。”伽拿斯微笑着问与奥维尔斯道。“且问一句,你手中的穹庐剑可是你自己的。”

    奥维尔斯瞄了一眼穹庐剑。面对着众人坦荡地摇了摇头,“我不会和你们一样撒下弥天大谎,它的确不是我的,这是亚格斯大人的,但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伽拿斯笑道,“你可知亚格斯王很早以前就已经被魔族人掳走,而你与他有何干系,他为什么会把他所珍藏的在古剑谱上排名第三的名剑拱手相赠于你?我听闻这把剑可是帝依罗塔历代王者才有资质继承的宝贝。”

    奥维尔斯思想片刻,他实在不知亚格斯为何将这把剑赠与给他。

    “这原因很简单!”伽拿斯拉开嗓子喝道。“那就是你与魔族人同伍,在魔族人掳走亚格斯之后,将亚格斯的穹庐剑夺走,给了你,很明显,你若是跟魔族人没有关系,这把剑理所当然应该在魔族人的手中。”

    奥维尔斯没有解释,两位法天话言辞凿凿地说:“并且,更重要的是。这个年轻人他不是人类。”

    “你说什么?”奥维尔斯大怒,“你们最好放尊重些!天国人就可以随意侮辱别人吗?”

    “可这是事实。”法天使文修说,“据吾国的法史书记载,在八年前。吾国白军统帅蓝罗涅斯曾下令抓捕三个与魔族人有关的人,其中两个是本国的白军士兵西拉与他的meimei达莉娅。但现在两人已经被查明遭到误会,而另外一个!”

    他指着奥维尔斯说:“就是曾被吾国证明无罪的帝依罗塔暗城首领祖里一手抓住的孩子。据我所知,这个孩子应该是个半人魔。而他的名字应该叫做奥维尔斯。”

    他提高了声音喝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名字就应该叫奥维尔斯吧!”

    奥维尔斯遭到了质问。他变为半人魔的那天完全丧失理智,他实在记不起来什么,只是想到小时候无论是外祖父还是其他人都曾称它为杂种,他强烈的自尊心让他恨死了这个称呼,突然,他似一个猛兽般愤怒地高声道:“是的,我是叫奥维尔斯!并且这是我的母亲给我起的名字,但我无论如何也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半人魔,更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半人魔,请不要把你们所想的东西强加在别人的身上,然后用你们的意图来玷污别人!”

    “我听说所有半人魔的背后都有着五道爪痕胎记。”法天使文修义正言辞地说,“若是你不是半人魔,你可以脱下衣服给我们看一看!若是你真的心虚了,那就不用脱,我们就算是默认了。”

    奥维尔斯不知道自己背后有爪痕胎记,反倒是被文修的话激怒,为了证明自己,他撕开衣服。

    “我如果不是该死的半人魔,你们最好当着我的面收回你们的蠢话。”他愤怒地大喝。

    就在这时,师父一手将他阻止,他在初见奥维尔斯之时,早因为奥维尔斯背后的破烂衣服看到了那五道爪痕。

    “真是无聊可笑,”他给奥维尔斯使了个眼色,“你们的一句寻衅之言就可以让人脱下衣服,那么为了证明你们不是女人你们岂不是也要脱下裤子!本大人不知你们是什么来头,但你们也太过猖狂,还有那个入了劫道的人。”

    师傅指着伽拿斯大喝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你们的带领者吧?你们的头目尚且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你们还有什么资格在此谈论捉拿。”

    伽拿斯再次被指控,他伫在原地,细小的眼睛瞥向四面八方。幸而众人都没有怀疑他,如果被怀疑,他将怎么样呢,他再也不想变回以前在荒漠地中身无名望的自己了,他爱现在这个角色,他喜欢住在宫殿内,喜欢受人敬仰,统领别人的感觉。

    “老先生,我们只是例行公事抓捕罪犯,神圣的法律容不得亵渎,如果老先生一再纠缠下去,别怪我们有所得罪。”两位法天使说。

    众白军士兵围上前来,挺枪相对。

    “这是要跟本大人打架呀,这正合我意,正好让你们见识一下本大人新创的轮道的厉害,放心,我不会出手太重,我要陪你们好好玩耍一番。”老头挡在奥维尔斯之前道。

    两位法天使将单手按在裸露在外的胸膛上,讴颂道:“天道凌墟,法驾灵宇。圣母灵歌,谆教遗世。人之降初,心本为善;而至期中,所以化恶;善恶之颠,源归一念,一念之间,又溯为欲,罪有七等,一等大欲;大欲成罪,又演为痛,见罪不诛,此乃大jian;善有七等,七等寡欲;寡欲成善,又化为美,见善不扬,此乃大恶……”

    老头见他们行为异端,猜测他们口中叨咕的一定是。

    果不其然,在这之后,一道白光从两位法天使的法杖内弹出,它迅速分裂成七只细小的锁链,游丝般地绕过老头的身躯,将伫立在后的奥维尔斯如蚕茧捆绑,两位法天使执着法杖,轻喝一声:“天使灵法七绝天锁。”

    清脆的声音降下,数道琴弦般的锁链紧绷,奥维尔斯被拉向天空,向白军队伍中飞离而去。

    “所谓七绝天锁,只是每一锁皆有一种不同的解法,”老头轻笑一声,“这看似厉害,实乃雕虫之技,注定难登大雅之堂。”

    话罢,老头将拐杖猛一触地,大地之上的枯枝烂叶立时生长而起,粗壮的枝条将正飞腾而去的奥维尔斯裹得如一个人形鸟巢,枝条延展,白军士兵与天使们后退数步,才得以避开一击。

    正当这时,广野上突有一阵清风拂过,老头与白军骑士之间的青草丛薮瞬时分开一条大路,一股强大的压迫力量遥远的西方袭来,它奔涌着,嘶嘶发声,似光似火,似雷似电,难以名状。

    “何人到此?”老头遥望远方,他以为这群天国人带来了修为高深的帮手,但四下一看,却见众位天国人也骇愕不已,可见来者是谁他们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