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上）
一切都结束了，我不敢看，也不敢想，死在地面上的田草棚，会是怎样的一种惨状。 有人将小乖接走，又有人把我扶起来，最后是在一阵混乱中，我被拉到了市公安局。因为还有笔录要做，执法机关要根据所有目击者的供词，彻底结案。 在问话过程里，我的情绪始终处于阴郁中，脑中总是能闪现出，那个男人的身影。 还有，小乖和高大姐怎么样了，母子俩其实也怪可怜的。还有孟大哥的病情，能不能恢复，总之都是负面的情绪。 甚至，我还想到了赵茹，也不知道她现心情好了吗，是不是打算再也不理我了呢？ 如果是，自己又该何去何从，我一时间变得好害怕，好无助。。 下午一点，我被安排到食堂就餐，我吃的很慢，亲身经历了整个事件，我根本就没有胃口。这时，有一名很奇怪的中年人，就坐在我的身边，他看着我，时不时的问一些问题。 比如说，有没有听到不一样的枪声，他说我曾经是柳家的女婿，对柳家的私人保镖，具体有什么了解。 还有，本市国色天香的女老板，问我相不相信，她的手下也参与了行动？ 对此，我只是说声抱歉，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是心情不好，但理智还在。对方见我不是很愿意配合，也就悻悻然的离开，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其实，我是了解一些的，不管是柳家人，还是那位冷艳的楚总，她们的手下持有枪支，这事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我不认为，她们的人会参与到此次事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所以我绝对要守口如瓶，不给那些别有心机的人，制造事端的机会。 吃过饭，对食堂的人感谢一声，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公安局，打车直奔市人民医院。 我处于一种浑噩的状态，感觉脑子很乱，很多事情穿插回忆，甚至连手机都忘记开启。 我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剩下的只有悲伤和眼泪，却不想纷乱会接踵而至。 我回到医院内，上午的跳楼事件，余波还没有散去，大家议论纷纷，偶尔有人对我指点着。 去到住院部寻找林叔，正好遇见孟大哥的家属从老家赶来，他们大闹住院部，一位七旬老人，领着孙子和儿媳，扬言要找高大姐讨一个公道！ 还有没有天理了，勾搭人家男人，惹出这么大一摊子烂事，还好意思装死呢？ 给老子滚出来，天不收你人收你，我倒是要瞧瞧，你个破鞋玩意儿，是杨贵妃转世啊，还是苏妲己托生的呀！！ 林子你给我让开，别逼我动粗啊！ 林叔和不少医护人员，拼命地拦着，可是老人一家不依不饶。说自杀谁不会呀，真要是不让见人，他一把老骨头，就吊死在住院部，看看谁怕谁！ “小晨啊，你快来、快来，这是你孟大哥的家属，你叫叔叔、嫂子就行了。 林叔向我眨眼睛，我知道，他一定没有把所有实情，告知给孟大哥的家属。他的难处我能理解，而我的出现也就预示着，这一任务将要落在我的头上。 我走过去，先是跟孟大哥的家属一一打招呼，老父亲气鼓鼓的向我点头，一双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而那位老实的农妇，则是不停地抹着眼泪，至于一旁的小伙子，看着就有些内向，低头不语显得很落寞。 “叔叔，我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不如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吧。” “还有什么好说的？哎，你是不是我家广义的兄弟，要是的话，就帮着我一起讨公道，如果不是，我孟家也不高攀，你爱干嘛干嘛去，别在这耽误我办正事！” 老人家倔强什么也不听，拐棍杵地啪啪响，这样下去肯定没完没了。于是，林叔组织大伙，硬把老人一家拉到他的宿舍，紧闭房门，有话还是私下里说的好。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我的心很累，因为这些事情，我真的不愿意提起。 但作为有良知的人，我必须要做点什么，况且，在我最难的时候，孟大哥也没少帮忙。 他，是不是坏人我不敢乱说，但在我这里，他真的是位好大哥，我也把他当成了长辈看待。 听完我的讲述，房间里布满愁云，唉声叹气的，老人一家久久没有言语。最后老爷子也有点拿不准主意，毕竟孟大哥最亲的人，也不只他一个人。 “小老弟，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真是我家广义，先招惹人家的吗？不是。。不是嫂子不愿意信你，那个女人被广义欺负，怎么不去找警察，反倒是跟了他呢？” “唉~说来说去，都是一个钱字闹得，孟大哥他。。他出钱包养，一个月七千的费用，吃喝都不算在内的。那位大姐这么做肯定不对，但是要说责任的话，孟大哥应该负得更多，毕竟破坏了别人的家庭，而且也闹出了人命。。” “你放屁！我们这一家子，不也被她家男人毁了吗？他们家都可怜，我们就不是人啦？” 我的话句句肺腑，可孟大哥的父亲却不爱听，指责我胳膊肘往外拐，大声叫骂让我滚。 最后，是在我无力劝阻的情况下，林叔把我送出门，连声抱歉，让我别放在心上，先出去透口气吧，一会再单独找我聊。 说实话，我忙前忙后还要被骂，心里真的很不舒服，要知道因为这件事，赵茹都生我的气了，如果说委屈的话，我也应该算一份。 但是，再多委屈我也要挺着，谁叫我欠人家的情呢。。 走到无人处，我拿出电话想看一眼时间，结果我这才发现，自己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就在我准备开机的时候，从我身后走来一伙人。 我下意识的躲开，当我与其中一位妇人，眼神相撞的时候，我的心底忍不住泛起一股酸。 那是高大姐，被五六位亲属围在中间，她衣服穿得很厚，头上戴着围巾，笑着去哄逗怀里的小乖，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同时，我的身边有人窃窃私语，说高大姐这不要脸的女人，老天爷还真是照顾她，怎么不一道天雷劈死她呢？ 而结果，才只是轻微的脑溢血，也不是很严重，隔三差五的，犯一会阵发性的精神病而已，简直是便宜她了！ 高大姐和她的亲属，对众人的议论充耳不闻，我带着惋惜望过去，在心中感叹，原来惩罚还没有结束，所有牵扯其中的人，都别想有什么好结果。 当然，她此刻真的是在笑，很开心的样子。 但笑得让我觉到陌生，就好像我从来都不认识她，高大姐看了我一眼，然后收回目光，随着家人走出了医院大厅。 我看着她的背影，真的是无能为力，只能是默默地为她祈祷，在以后的日子里，她能重新振作起来吧。 虽然，她是应该得到惩罚的，但我觉得有些过了，毕竟她只是一个渴望生存的女人。 同时我也知道，以后我们可能不会再相见了，总之祝她好运吧。。 在这之后，我怀着极度郁闷的心情，将手机重新开启，结果打开看了一眼，好多赵茹发来的未读短信！ 不管是什么内容，在那一瞬间，让我的心情好了许多。那种感觉，就像天降甘露，把体内有些干枯的灵魂，瞬间治愈了一大半！ 我倚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快速浏览一下，多是她担心我的安危，问我怎么不开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同时还有四姐妹的短信，问我这个渣男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又到那里快活去了？如果，在下午六点之前不回话，就要扒掉我的裤子，怎样怎样的。。 也许，我真的是一个小男人吧，看到她们的短信息，让我心里暖暖的，感觉她们真的很贴心。甚至，开始盘算如何去解释，去讨好，只要她们开心，我也就幸福了。 生活中的积累让我发现，在自己不开心的时候，我特别依赖这群开心的小天使。 没错的，我说的就是依赖！ 唉，但仔细想想，这就是那所谓的犯贱吧，连我自己都要承认，甚至还想到了一个流行词，好像叫跪舔什么的。 于是，第一时间拨通了赵茹的电话，我的心跳有些加速。。 “相公~相公~你在哪里呢~怎么关机这么久？” 开头第一句，赵茹的嗓音就甜的腻人，这让我不得不提高警惕，千万不要说错什么，昨晚用水浇我之前的对话，她也是差不多这种语气！ “那个。。赵茹啊，我。” “你什么呀？说嘛~说嘛~” “我说刚从公安局里出来，又遇到人命案子了，你是不是不会相信呐。。” 噗嗤一声，电话那头的赵茹，笑得花枝招展，我仿佛看到了唯美画卷，赵茹就像雾中仙子，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我的心。 “真是呆子，你是我男人，不信你还能信谁呀？说吧，你这是要去哪里，医院还是回咱家？” 咱家？ 我砸吧砸吧嘴，感觉今天的赵茹很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跟昨天晚上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我现在医院，明天去茶楼吧，你看行吗？” “嗨，这么复杂做什么，你先在那等我，我跟菲菲在茶楼谈心呢，稍晚就能到的，行吗相公？” “那。。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如果时间不够就算了。” “说吧！你现在让人家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啦，嘻嘻嘻。。跪舔也行哟~哎呀讨厌啦~不许你跟我客气，知道吗？” 什么、什么？ 赵如她刚才，好像说了一句不得了的话，她说要给我跪舔，这不对劲啊？会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间，我俩的位置调换过来了呢。。 “那个赵茹啊，你要是方便的话，就帮我把小提琴带过来，顺便。。顺便帮我买瓶酒，一般的那种，过得去就行了。” “是，奴家遵命~嘻嘻。。” “赵茹你这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不会是昨天我把你气糊涂了吧，怎么这么热情呢。。” “哼，你还好意思说嘞~等着瞧吧，先把正事忙完，咱俩关起门来大刑伺候着，我非让你说出实情不可！” “哦。。” “嘻嘻，怎么吓到你啦？没事的，人家温柔着呢，就怕你受不了呢。算了，我知道你肯定有正事，咱们一会在医院碰头。” “行，那就先这样。” 放下电话，我的内心有些忐忑，赵茹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我觉得这很不正常，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但会是什么呢？ 我耗费了无数脑细胞，但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不过，我的心情终归是好转了不少，就在我试着去淡忘，这场人间悲剧所带来的悲伤时，林叔的来电，将我再一次打入冰冷的谷底。 孟大哥，恐怕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