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面具背后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自己离奇身亡，化身成为一只红色蜻蜓，翩翩飞舞在空中，环绕在我前妻的身边，看着她在我的墓前潸然泪下。 这个时候，一位神灵从天际走来，看着我的前妻说，我可以送你一场造化，复活你的丈夫，免除你心中的痛苦。 前妻说不必，她要把我彻底忘记，这样就永远不会再痛苦了。。 这个梦似乎是一场启示，我的存在，并非能让前妻幸福，也许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哪怕我是带着一身伤痛消失的。 我醒来的时候，时间已接近于正午，在这个时间段里，我的侦探还在忙碌着，之前那个梦使我极度压抑，免不了又是举杯消愁，我的生活一下子变得紊乱不堪，甚至都忘记了时间概念。 所谓的醉生梦死，原来是这种体验。 接近傍晚时分，忍不住拨通了老狗的电话，他说拍到了重要证据，等晚些时候会拿给我看，这次基本可以确定出轨无疑，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很想给前妻打一个电话，听一听她的声音，跟她说两句话，随便什么都好。 也许就是犯贱吧，其实这个时候的自己，已经开始出现神经麻木的症状了。 于是我问老狗，这样做是否影响到他们的工作，他说没有问题，但是不能暴露任何情绪，尽量保持平日里的口吻和节奏，一旦暴露，将会引起前妻的注意，甚至影响整个调查计划。 我心里有数，随后拨通了前妻的电话，尽量让自己变得平和，问她今天忙不忙，有没有想我之类的夫妻话。 前妻依旧如这两天一般，温柔的对我说她刚刚忙完，今天处理的公务非常多，稍后还有一个招待会，现在准备和朋友一起吃点东西，没有我在身旁，只能临时找位帅哥搭伙了。 我不清楚她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已经无所谓了，我没有具体问那人是谁，我们相互叮嘱一番，便草草挂了电话。 老狗说已经拿到证据，似乎我很快便能解脱，只是心中开始出现莫名的紧张，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就这样放下一个人、一段感情，我真的想说不容易。 走出旅馆在外面随便转了转，新鲜的空气确实让我轻松一些，在路边摊胡乱吃了些东西，此时的我已经大概知道了结果，只是在茫然中等待老狗他们回来，然后向我讲述这一天的收获。 我记不清那天傍晚，我在路边都吃了些什么，结束之后匆匆赶回旅馆，在老狗他们回来之前，我准备好好洗一个热水澡，祛除身上的晦气。 大约在凌晨时分，老狗三人终于敲响了我的房门，感觉我的心脏正在被人狠狠敲动，我突然紧张到不知所措，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原来，之前所展现出的淡定，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但是我知道，该来的终究要来，一道房门根本阻挡不住，也是时候揭开最终的谜底了。 三个人进来后，老狗坐在我对面，小樱、小燕分别在我左右，他们很沉默的分开坐下，似乎能预料到我接下来的举动，希望我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冲动，因为有很多悲剧，都是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发生的。 我默默流泪，很安静的告诉他们，我早已做好准备，不会失态的，我本就是一个悲情式的人物，早已习惯人间冷暖，面对生活中的残酷，往往要比别人沉着许多。 他们似乎能洞悉我的性格，放心之后才拿出视频和录音，并且开始描述，这一天所发生的种种。 两天的追踪，终于确定前妻的日常路线，在上午9点左右，地点是柳氏集团的行政大楼，老狗一行三人，悄悄驱车驶进地下车库，小樱和小燕乔装成应聘人员，轻易混入到办公区域。 根据我所提供的照片，看到前妻正向助理交代工作，我所提供的影迹都是近期拍摄，相貌或是发型，比对此时没有太大出入。 不同之处在于，工作中的前妻，要比照片中的自己严肃、正式许多，生活中的恬静没有丝毫体现，给人的感觉非常凌厉。 确认目标完成，拍摄了一些照片，并安装好偷拍设备后，趁机脱离现场返回到车内，他们在外围认真观察现场的情况，在工作时间之内，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唯独有一处可疑点，前妻曾接过几个电话，看起来交谈甚欢，但仅凭这些还不足以说明什么。 午休，窝在车内啃面包的他们，发现前妻一个人神色匆匆的离开，这样的表现很不正常。 老狗凭着经验，通过视频回放，成功捕捉到一处细节，也是这次调查过程里，最重要的转折点。 在一开始，助理相随在前妻身旁，似乎是约好要一起午餐，但是刚走出大厅正门没多远，前妻发现一个男人出现，然后她跟助理说了些什么，假意一个人返回办公室。 助理年轻且没有心机，很容易被前妻的巧舌所蒙骗，在她离开后不久，前妻再次现身，并来到那个男人的身边说话。 话到此处，老狗很好地控制了节奏，他拿出所拍摄的照片递给我。 这个男人看起来与我们同龄，但与我不同的是，属于那种霸气外漏、充满阳刚的类型，而且能够很轻易的分辨出，是位背景颇深的富家公子，因为他搂着前妻，走进了一辆宾利轿车。 随后车子启动，老狗三人紧随其后，目的地，是一家开设在公园深处的咖啡厅，不出意外应该是要在这里进行午餐。 这一次换成老狗和小燕两人搭档，他们化身为情侣跟了进去，小燕将录音笔藏在袖口，路过的间隙，趁机将设备塞进前妻所坐的软卧靠背内。 然后，老狗带着小燕，坐进了前妻的隔壁桌，前后不超过两米的距离，因为是向背的两桌，所以双方都看不见对方的面容。 这是一家奢华无比的餐厅，就餐的食客非常少，为了不引起注意，老狗和小燕各点了一杯咖啡，一份沙拉和一盘意粉，告诉服务人员，如果没有其他事，请不要靠近打扰，然后开始通过耳机，窃听前妻与那个男人的谈话内容。 这顿饭共计花费三千多，虽然有些尴尬，但小燕还是吐着舌头，悄悄把消费清单塞进我的手心。 我明了，这份款项没道理由别人承担，我许诺老狗他们，这钱事后一定补齐，哪怕是我卖血也认。在金钱上，我不比前妻，但是我身为男人，一个承诺可抵千金！ 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我的人品得到了老狗的认可，他并没有拿这件事情做文章，而是轻飘飘的一语带过，拿出那支录音笔开始播放。 这也是我第一次，真实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很浑厚、很有磁性，他说了一些笑谈和见闻，然后前妻则是埋怨今天有多忙，遇到了那些烦心事之类。 随后，我终于听到了，那是自己最不希望听到的话语，我的心随着他们的对话而坠入冰窟。 “宝贝儿，你家那位绿先生走了，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呢？” “他吗？预计是半个月，也许时间会更长些，就他这人？哼，性格沉默的像个老头，这又是第一次出差，所谓的交流学习，不就是相互拉拢套关系嘛，以他的性格和作风，不会完成的太顺利，能不出差错就烧高香了，唉。。” “哟，看来，他在你心中地位还真是不高。如何，与我这原配相公比呢？” “不行，用比较这一词，真的是没什么好说的。不如用你的弱项吧，你是一个大坏蛋，而他的善心则是你的无数倍，这点你不如他！” “呵呵，男人间的较量，比的可不是这些无聊的东西。” “嗯？那比的是什么，金钱、女人、豪车豪宅、商途仕途？” “不，这些都不对。男人比的是持久，身为女人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讨厌，你个臭流氓。。” “宝贝儿，趁着他不在这段时间，不如你跟我去迪拜转转，就当是我们的。。新婚蜜月，怎样？” “哎呀，那可不行！人家还有工作要忙呢。况且，他要是往家里打电话我不在，那岂不是露馅了” “早晚要大白于天下，怕他做什么？不如趁热打铁直接让他滚蛋算了。” “不行，这事我还需再想想，你也别逼人家，好不好嘛。。” “好吧好吧，为了你我可以再忍一段时间，谁叫我那么爱你、疼你？” “嘻嘻，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爱死你啦！” “宝贝儿，你不会是忘了我们的约定吧？要知道，环境能造就一个人，同样也能改变一个人。” “麟，你放心吧，那个约定对我来说刻骨铭心，不敢轻易言忘。为此，我找了一个老实的男人，用婚姻来伪装一切，不是吗？为了让所有人都忽略你，我刻意为他怀孕，甚至不惜豁出自己的性命！” “不要再说这些，真的，我会吃醋的。” “吃醋就吃醋，这是你应该得到的惩罚！” “唉，好吧、好吧，要知道是这样，我也娶妻生子算了。。” “哼，有胆你试试？！” 最为关键的部分便是这些，之后两个人又聊了一些生活琐碎，但我还是克制情绪将全部听完，那个被称为麟的男子说，晚上下班后会来接她，之后便没有了内容。 原来，这就是我的妻子，我深爱的那个女人！ 在她撤去伪装自己的面具后，貌美如花不在，嘴脸竟是如此狰狞，我在悲哀中沉吟，孤单单的一个人，收拾早已破碎的心。 是的，我正在为自己的痴情而赎罪，一切都是我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