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中文网 - 历史小说 - 三国之我成了张角师弟在线阅读 - 257

257

    “对!”老人点点头,扭头看看撇着嘴儿的段晚容,说,“但还不仅仅是一边读书一边想!你年纪太小了,现在给你说,你也不会明白。”

    “你说吧!他不明白,我还不明白,我阿伯还不明白?说不出来就是骗我阿弟的!”段晚容觉得刘启入了别人的骗局,一拉刘启背后的衣襟给了个白眼,回白老人。

    老人再看看刘启迎亲一样的装扮,突然对背后指点的那人生出许多想法,便呻地一笑,又严肃地问:“你阿爸教你这样的?”

    “嗯!”刘启展现一丝笑意,高兴地回答。

    老人略一想,便说:“你阿爸都教你了些什么?是你求先生还是你阿爸求先生。你回去问问他,他怎么就知道你能这么做,我就会答应做你的先生。”

    刘启一下又苦了脸儿,怪段晚容坏自己的事儿,恨不得回头踢她两脚,只好低头不语。老人又说:“这是你自己的诚意吗?衣服都是穿在人的外面,钱财都是父母之物,这些诚心不是你自己的。你会不会觉得日子久了,不新鲜了,就不再用心学琴了?”

    刘启只好垂头丧气地往扭头,往回家的方向慢慢地走,在别人看着自己背后的时候,竟然张大嘴巴干哭,连跟着老人不丢的誓言也忘得一干二净。段晚容没有追他,而是想从老头手里夺回羊子。

    老人长飘飘,一张苍悴白而又有皱纹的面孔上隐去了玩世不恭的笑意,显露出一种不得不说的寂寥。

    他惆怅地看着刘启的背影,却很快知道段晚容要抢自己手里的羊,转手交到另一只抬高的手里。

    牵羊在手后,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教训的太严厉了,只一味转头走路。

    段晚容追在后面,一句一个威胁,吵要羊儿。

    老人回头看了几看,怕飞鸟以后不会再来,就哄段晚容,再给孩子点希望,说:“小丫儿,你觉得我会去做他的先生吗?”

    “我不管,你得给我羊儿!”段晚容半吆喝半嚷,紧跟不舍。

    “这是你阿弟赔我的,我为什么给你?”老人不管她,只顾一路走。

    走了两条街,背后打起飞快的踏脚声。刘启带着一路土烟,叮当作响地从后面追上来,又喊又叫。

    老人面朝前时一笑,回头却很严肃,问:“你还回来干什么?”

    “要是不教我,你去哪我就去哪?这就是我的诚意。”刘启脚下跑着条大狗,带着泪痕地面孔笑得又赖又可爱,“我才不让你走掉呢,吃你的,喝你的,你一摸琴,我就在一旁看,看你怎么办?看这诚意足不足?”

    老人没有想到刘启变卦这么快,见段晚容趁机抓去一只羊,弯腰扳动羊屁股,使劲往后拽,干脆丢下那只羊,牵着另两只加快两步,边走边笑呵呵地说:“看你得送羊回家不?”

    这也是考验?

    刘启只往段晚容那一看,就加快脚步跟上,边喊阿姐,边说:“反正是给了你的。你丢了东西,我们也不去可耻地捡回家。”

    段晚容不舍得丢羊,又怕刘启一个人吃亏,急了一头汗,干脆又拽羊向前。谁知一走急,那羊便向后退。没了办法,她只留在原地,放走相互竞走的老少,气急败坏地给羊两脚,说:“也不知道你是谁家羊,怎么就在他手里走呢?”

    刘启一路跟着老人,汗水渐渐显露到脸上。

    老人几次回头,觉他几次落在后面,要么在自己放松时靠狗的追踪追上来,要么抄近路,就又丢了一只羊。飞鸟任羊再叫也不分心,喘口气又走。老人见法子不奏效,手里只剩下的一只公羊开始脾气不走,又丢掉减轻负担。这时,他再走到远远里回头,见那孩子终于向第三只被丢下的羊儿接近,自以为得计,可刚半真半假走了几步,傻眼了。原来刘启又稳又舒服地骑到羊背上,尾缀而来。

    两人绕镇而走,东西走了一趟半。

    老人也出了汗,这会力乏,成了真摆不脱,心说:“这孩子还有这一手,骑羊指挥还挺稳当。”他没打算当场答应,毕竟孩子有了诚意,但是说了不一定算,总还要大人点头,聘为西席。一抬头,他看到一旁的窑子门口坐了粉面妇人,没地方躲了,干脆低头就往里面钻。

    等刘启骑羊追错过去,窑子门里的老人忙中偷闲,有余心和缠住自己的妇人计较,干脆论一论买卖,快活快活,改日再和刘启赛跑。

    钱出手,妇人解衣,温度正在脏粉色的帷幄后上涨。

    突然,搭伙的另一妇女毛咋咋地声音响得惊天:“那老汉,你孙子来找阿娘了!”老人一下炸了毛,急急惶惶地一揽腰上的厚带,不要命地往外跳,砰地和进来叫他的妇女撞成一堆,哎呀一片。

    他第一个想到自己付过的钱,立刻爬起来说:“没有办成事不能要钱吧?先还给我,我改天再来送大钱。”刚说完,就见两个女人吐着“摸都摸了”的怒火,抖着水粉打来四只手,只好夺路再逃。

    刘启被弓腰抱头跑出来的人吓了一跳,一个轻心,就见他在十多步外,敲着羊屁股又撵。

    随即,背后两个粉头妇叉着腰大骂,还踢了哈达达一脚。

    一人一狗一羊都怯这阵势,一路不敢回头。

    前路闻声钻出几个男人,用暴怒之声拦住正跑的老人。刘启鼓一鼓勇气,抓住这个机会,打着短刀敲羊屁股。刚冲到半路,一个男人挟他到怀里,问:“这不是刘启吗?打扮这么漂亮,这是上哪娶亲?”

    刘启一看是老去自己家和阿奶闲坐的丰阿奶的儿子在阿爸不在时送羊送水的陈篾儿,而前头老人和几个人正扭,就连忙说:“阿叔,那是我阿师,他就进了一间屋子,就被两个凶狠的母鸡赶出来打!”

    说话间,老人还是被死死地摁到跟前。

    一个汉子跟陈篾儿说:“这个老东西我见过,他在河边搭了个野棚子打猎,自己常有收获,又时常骗过往猎人的猎物。虽然没有养牲畜,却不是没钱。光是去年冬里凑人围到野羊群,自己就从雪里刨了个饱!”

    陈篾子疑惑了一下,问老人:“你是他阿师?我怎么不知道?!”

    老人申辩说:“他非让我做他先生。我这不是逃到这避避?给避了进去。谁知道钱刚付过,还没怎么碰。这孩子堵到门口了,我就是想讨钱回来,不给不就行了,却撵着我打!你说我这大把年纪的人了,会去吃白食吗?”

    正说着,两个粉头追到,她们听完老人的辩解低骂两句,哭笑不得地冲老人嚷:“怪就怪跟着你的小畜牲,他找奶吃一样搅了事,你怪谁?”

    刚说完,话音还没有歇,陈篾儿的手就打了过去,“啪”地在那女人脸上箍出五道手印。

    众人都以为他打错了,愣地放了那老人。

    陈篾子也不和他们解释,又怒哼警告几句,这才督促刘启回家去,别在这一片玩。

    经过这一场事儿,一老一小再也不一跑一追了,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慢吞吞地走。老人自觉颜面大失,半晌也无什么要说的,便看看将晚的天色,说:“你阿爸是哪的领?听说这姓陈的有个靠山,前些年和火格勒马寨里的头人斗起来,硬砍到人家寨门口,把人给砍死,事后火格寨的人还不敢报复!”

    刘启茫然抬头,摇摇头。

    老人心想:莫不是他那靠山的儿子,那人能把持了好几支马贼,恐怕不只是恃勇斗狠那么简单,倘若真要到他出面才肯应这个先生,怕会来逼迫我,这样的西席我不敢做。我看我早早溜走,唉,可惜了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可以继承衣钵的好孩子。想到这里,他肚子一阵闹腾,突然想拉屎,便越过一排房子,往野草沟里跑。

    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就见刘启解着裤带亦步亦趋。

    他一阵毛,几乎不想拉屎了,便生气地嚷:“干嘛?我拉屎!”

    刘启连忙回答:“陪你拉屎!”

    “你这孩子!”他无奈了,肚子又催,干脆就地蹲下。

    刘启连忙蹲到他对面,用两个手指头掐了鼻子,叱喝哈达达不能闻人家的屎,更不能。哈达达黑红的鼻子敏感地抖动,极不情愿地摆尾,终于还是贴着地面找去。

    老人汗毛孔都闭了,实在没法再忍,一边推了吸溜舌头的狗,一面转身顾自己屁股,事急,没有办法,他只好飞快答应说:“我答应做你的先生了,赶快带着你的狗回家吧。让我收拾收拾,赶明就去你家!”

    刘启喜形于色,立刻说:“响箭一,男儿说话不咽话。我回家就给阿爸要好多钱。他答应我了的。”

    “好好好!明天在老地方等我!我这么大年纪了,会食言吗?”老人边说边叫苦。心说:“刚刚决定要走,这下却答应了他。答应就答应了吧,免得狗舌头一伸舔到屁股。”

    刘启站起来,踢着哈达达回家,边走边笑出银铃。

    老人拉完起身,见那头公羊被人家拴在一旁吃草,这是说话算话,要送给自己呀,一时有点自惭,连说了声“这孩子”。

    四周有了几丝夜色,月牙都挂上了。

    他看上一看,心想:也不知道他家到底在哪住,不知道累一样!十来岁还好,这般大要是到半夜才回家,还不得把大人急死!想到这,他就解下羊,踏路跟上看看。

    刘启兴高采烈,一口气奔回家中。

    老人一直跟到附近,走到跟前记住家门便要离开,突然听到马蹄声声,就站在墙角避一避。不一会,便有数名披甲人掖着披风赶到,其中三人下马,剩下的肃声等候。

    老人更想留意一下,便站在那儿不动。

    在门声响动间,他看到为大汉抱了迎出来的刘启,和余山汉说话。

    这是刘海出征前回来告别的。

    镇子前所未有地扩张,此后再也不是上百规模的小争端。从春上起,西北边远的敌族就勾结到一起,进犯投靠章氏的小族,此次合兵竟达到五千余。刘海急赶回来,就是作为被章维力主的领兵之人,要以两千兵马,远出数百里,到大猛东部草原西接的险恶山界与敌人作战。

    刘启和阿爸说了两句话,就留意到墙边的老人,边喊他,边指给阿爸看。老人进退无路,只好硬着头皮过去,把手按在胸窝行礼。刘海连忙放下刘启,客客气气地回礼说:“犬子疏于管束,被他气去的先生已不是一个两个,直到见到大隐的先生方记念在心,望老先生多管教,勿要嫌他疯颠卖弄。本应亲自登门,无奈事务繁忙,有怠慢之处,也只能等到战场归来之日一并补上。”

    老人猜测万端,口中叫着“客气”,这便目送他们离开,被热情的刘启、余山汉扯去院落。

    里面,段晚容还在雅塔梅面前数落刘启的短处,说老人这一诺又是谎话,刘启这个傻子白白丢了两三只羊,竟然还敢高高兴兴地回来,正说得吐沫横飞,一回头看到老人,不禁大为意外。

    余山汉也尴尬,连忙给老人说:“先生别怪,她小孩子懂什么?”

    刘启扯着老人的前衣,朝段晚容踢去一脚,得意忘形地说:“你小孩子懂什么?什么也不懂,就知道凶巴巴地到处乱说!”

    段晚容狠狠地瞪他,恨不得把这个落井下石的混蛋扔出去,一咬牙,坚持己见地大声反驳:“看他能教你什么。字他会写吗?!领回来一个老睁眼瞎,还当成宝贝。看他不把你家的钱都骗干骗净?”

    “又胡说。”余山汉连忙撵她去一边,直到她气呼呼地去一边,才自报姓名,并向厚脸的老人请教称呼,让他上坐。

    这时,段晚容拿了片纸回来,扯了一把笨手笨脚,慌忙端茶倒水的刘启,放在四处打量的老人面前,却是挑选了一个“祷”要考问别人。只听她神气地问:“知道这是什么字吗?”

    老人微微笑着摇摇头。

    刘启凑头一看,嘴巴已叫了声:“写错了点!”

    段晚容脸色通红,连忙拿回来自己看,想了半天把“寿”字添四点,又递上去。老人又摇了摇头,刘启再一看,把手敲在段晚容头上,恶狠狠地说:“看你笨的,我都教你多少遍了,偏旁只有一个点,还写不对!你阿师我怎么教了你这个笨蛋,还装模作样地问你阿师的阿师!阿师的阿师你懂不懂?”

    花流霜也不看好刘启的老师,亲自来看看,这才知道这个自称风月山人而不报真名的老人精通天文,地理,兵法,建筑,会五种文字,怕刘启和人家讨价还价定下的学费过少,私下又出了连人带家的价格,大加许诺,这才放心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