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篇 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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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去御花园走走吧，听闻前几天外邦的人来进我朝进行朝贡，带了几株奇花异草，听后宫的嫔妃说若是下雨的时候，那露珠落在花瓣上，也会沾上异香味儿，若是采集来，放在阴凉的地方储存着，每天早上饮用一蛊，对女人的身体调理有很好作用，能永驻青春，而且皮肤光泽滑腻。”暮晚慢条斯理的向我解释道。 “也好，那你叫上青璃，算了，让她专心烹制吧，免得一会儿她又惦记着，你随我去御花园走走，带上纸伞，这天说下就下，变脸变得倒是比皇上的还快。” “小主.....这话可不要乱说，后宫耳杂，若让那些存了歪心思的人听去，不知道何时会给小主落井下石。”暮晚的脸色微微一紧，说话的声音也低了几个调。 “嗯。”我知道暮晚在夕芷宫呆的时间挺长，对着宫中人与人之间微妙的关系，早就铭记于心，心思很是稳重。 我们从流芳斋走到御花园的途中，恰巧开始下雨，倒是让我们赶上了好时辰，若是再过一会儿，难免不确保雨滴的纯净，雨打在屋檐上，打在红翅的蜻蜓身上，险些将它们打落在地，燕子沿着最低的轨道缓缓飞行，打在油纸伞上，沿着伞边滴滴答答的坠落在地上，仿佛声声要将这地砸出一个坑来，这场雨仿佛在洗刷这后宫之中的种种的罪孽罪孽，洗尽了天地间的铅华。 我沿着这条石子路，一步一步踩在坚硬的石子上，雨水沾湿了我的鞋，袜履也湿了大半儿，可我倒是觉得轻快得很，像只刚被笼子里放出来的鸟儿一样。 “主子的心情似乎不错。”暮晚在一旁为我撑伞，自己一半身子还在雨中，出门的时候，我让她再携带一把伞，可她却说自己是奴婢身份，若是和主子各打一把伞，便无了规矩。 “你身子才好，怎经得住这般风雨之汗，若是邪气入了身，只怕会留下病根，赶紧，来，我们一起撑伞。”说完我的身子向外出了出，雨水略微扫过我的肩膀，不过无碍，刚好挤下我们两个人。 “这.....只怕......有失了您的身份...小主。”说着身子便准备撤离。 “暮晚，你若是再不拾好，我便将你逐出流芳斋，你自个儿爱去哪里去哪里。”说完我假装生气，不再与她过多言语。 那小妮子倒是当了真，平常倒是挺镇定，这会子儿，偏偏着急的红了脸，倒是像那刚出炉的大龙虾。她不再与我辩论下去，默认了我的话，与我共趁一把伞，挤是挤了点儿，不过倒也是格外温暖，不知道暖的是心还是身子。 果然，还未到御花园内，整个空气里弥漫着令人忘我的奇异的香味，倒是之前从未闻到过的。 暮晚专注的采集着花瓣上的露水，我无心去观看那些妖艳的花儿，倒是扰了我的眼，花，虽好看，但却不耐看，咋一看上去，不免让人称奇，再一看，倒是觉得有几分俗，香味，很是浓郁，但闻得多了，倒是有些腻。 我猛然想起酷暑的时候，这个地方倒是有一片藕池，莲花，在我心中要仅次于君子兰，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一身都是宝，夏天观花，花败了，乘船到那水中央，采摘一捧藕，倒也是欢喜，如今，当我寻到莲池的时候，不免有些失望，池子里残枝落叶，我采了一朵勉强还没枯萎完的荷叶用来遮挡雨水。 “今天倒是碰上了有缘人，姑娘可同老身一样也是在这不该赏荷的时间来赏荷，世人都说这夏天的荷风采正胜，可是老身偏偏喜欢独赏这残荷，刚刚看姑娘的眼神略有惋惜之情，想必姑娘倒也是性情中人。“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左右的妇人，身上的着装简单却不失风韵，若不细看脖颈上的细纹，还以为是个三十左右的少妇那，她说话的时候仿佛一直在微笑着，看起来心境必然是极好的，若是换做普通的妇人，怎会在这种易花了妆的天气出来。 “曾今我的母亲告诉我，真正赏荷的人，是懂爱的。“ “不知婆婆此话怎讲？“我实在不知道如何称呼眼前的这个人，便想了个委婉的称呼。 “这世间最伟大的爱，不是爱对方的长处，而是连对方的短处也爱着，包容着。“ “婆婆，此话不错，可是这与我们赏荷又有什么关系哪？“我实在想不出这两点有什么关联。“ “懂荷的人不但要爱它娇嫩的花朵，径直的茎，可遮挡风雨的枝叶，爱它夏天的绚烂。更应该爱它这时的寂寥，甚至觉得滋养它的那一池淤泥也是宝贵的。” “若是花凋零了，我们应该去欣赏些什么？“ “欣赏它田田翠叶。” “那要是叶子残了？“ “那不正如此刻，我们聆听着雨打在荷叶上的声音，是多么的惬意，再不济，它不也可以当你遮雨的伞。” 那婆婆的这番话倒是将我又要问的直直堵在了嗓子口。 “姑娘，我这身子骨，就算再怎么顽强，也是敌不过这寒风暴雨的，老身就不陪姑娘继续赏残荷了，若是有缘我们必会再见，今日也算没白来一趟，心情好久没像今日这般爽朗了。“说完，便自顾自的走了，她走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双腿不是那样的灵活。 我目征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伞握紧了些，看着老妇人远走的身影，迟迟回不过神来。 她是谁哪？为何看似普通，浑身却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