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老朱先生

    老关后来一直就留在了丰顺皮革污水站，三家小皮革加工厂每天的污水量其实很少，即使是峰值的时候，每天的污水量加起来也不过30吨而已，所以，老关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悠闲地捧着茶杯，在舒舒服服地在大太阳底下，悠闲地坐坐。

    人老了，最惬意的生活莫过于此，

    当然，对于阿痴来说，最好身边，

    还有相伴一生的小迷姑娘和一条毛耸耸的大狗。

    阿痴离开林州后，只和两个人还保持着联系，一个是白白净净，心地善良的小摩羯姑娘，她后来成了住在“亲信”里的朋友，由于相处了近十年，她的朋友圈都是向阿痴公开的，就算是她后来交了男朋友，小摩羯与阿痴之间，也没什么秘密。

    还有一个就是老关，阿痴偶尔想他了就给他给他打个电话，聊聊，主要是询问他的眼睛还有身体情况，并且反复告诫他，要少吸烟，那对身体真的不好。

    在华国，既使是在相对富庶些的江南省，残疾人要想工作，就只能找专门的“福利厂”，一般工厂和公司，因为没有相关的优惠待遇，都是拒收的，所以，残疾人想找份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其实很难很难，更不要说，像阿痴这样的什么体力活都干不了，颜值上又很差的残疾人了。

    看过电影《泰坦尼克号》的阿痴曾经对公司和工厂有个很形象的比喻，他将公司的老板或者董事长很形象地比喻成这条船的船长，而当公司的员工，比喻成划浆的舵手或者苦力，任何公司要发展，船长必须摸清并排除前进道路上的各种水情和障碍，而舵手们必须忠心耿耿，使出全部力气地划浆，这样才能推动这艘大船更快更好地前进。

    所以，有位好老板，没有好的管理团队和训练有素的员工队伍，也是不行的，同样地，有一帮吃苦耐劳的员工，没有一位好老板和管理团队，也不行，有了好老板和好员工，没有一个精良的管理员工，还是不行。

    三者兼得，江南省唯“马高云”先生耳。

    而，和《泰坦尼克号》相同的是，当这艘大船不得撞上冰山或者暗礁，即将沉没时，大胡子船长固然悲壮地选择与他的船一起沉入冰冷的大洋海底，但是船员和乘客们可以选择弃船逃生，从而可以继续幸运而顽强地活下来。

    幸好，幸好，阿痴新浪潮网上的朋友多，在丰顺公司停厂一个月后，闲得心理发慌的阿痴就找到一个在吾州残联里的朋友，这位新朋友主管招工，听了阿痴的情况后，他马上把阿痴介绍到了吾州南尖新区的“凯凯”新材料公司。

    然后，阿痴在度娘上输入了“凯凯新材料”这个关键词，近而加了“凯凯”公司主管人事的老朱先生的扣扣号，接着阿痴和老朱先生就开始海天海地地聊了起来，由于这时阿痴和老人家打交道的经验已经相当丰富，所以，他和素未平生的老朱先生第一次聊得就很开心。

    半个月后，三伏天，江南省一年中最热的那几天，阿痴和父亲如约赶了40多公里的路，倒了三趟公交大巴，来到了位于吾州最南端的“凯凯新材料”公司，然后，由保安领着在208办公室，见到了老朱先生。

    印象中的老朱先生中，长得和樱木君的那个教练差不多，圆圆的脑袋，胖胖的身子，还戴了一付金丝边框的眼镜，说起话来还斯斯文文的，老朱先生住的是一间非常宽敞的大办公室，办公室里有很多人，唯一地缺点就是没有美女。

    “老朱。”阿痴来到老朱先生跟前轻轻地叫了一声。

    “噢，你来了。”老朱先生回过头来，摘下眼镜说道。

    “嗯，”阿痴点点头后，忐忑地又回了一句。

    “来，坐下，我们慢慢聊”。老朱用十分友善而又慈祥的眼神瞅瞅了远道而来的阿痴，然后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说道。

    接着，老朱先生又详细地跟阿痴讲了“凯凯”公司的经营情况，薪金情况，住宿条件，工作时间，以及入职流程，最后，老朱先生转过脸来对阿痴的父亲说：

    “你儿子，虽然身体不是很灵活，但是脑子是特别聪明的，这样，先让他来做个统计吧，白班6小时，周末单休一天，工资2100羊钱，如果手续没问题，下个月一号就可以来上班，吃住都在厂里，五金全由我公司全部承担。”

    之后，阿痴和父亲谢过老朱先生后，便又重新踏上了回家之路，这时候，阿痴才真正觉查到了这40多公里的路，是多么地遥远，整个南尖新区都是一个个在建但远没有完工的工棚，除了那些在工棚里忙碌的工人外，一路上，可以说是一个鬼影都没有。

    阿痴和父亲来的时候，在红湾镇中心汽车站下的公交，然后租了一辆三轮电瓶车才到了“凯凯”公司，付了钱，说好让司机等等，可是等到阿痴和父亲出来，那司机早就跑得没影了，无奈之下，阿痴和父亲只得徒步走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才重新赶到了红湾镇中心汽车站，之后，买了饼干就着矿泉水，算是充作了午餐后才继续上路。

    然后，又是挤公交，其实，阿痴最怕的就是挤公交，尤其是那些已经满满当当的公交车，因为如果站着，阿痴那没什么力道的右手根本就抓不住公交车上面那根拉环，因为这个原因，在阿痴屈指可数的几次坐公交车经历中，他可没在公交车上少出过洋相。

    有些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不可能总是记得，

    只是在偶尔回忆时，才会重新燃起对她的恩情。

    话说，这当年吾州破公交，没有最挤，只有更挤，在红湾镇到市区中心站的公交车上，阿痴死死地抓住拉环，总算一路坚持到了最后，尽管自己身体不好，但别人也不容易，所以，阿痴始终也没有让别人给自己让座，可是，从市区回吾镇的公交车上，阿痴由于精疲力尽，再也坚持不住了。

    正在阿痴的身体开始颤抖的时候，突然在他身后一阵清香袭来，接着有一双白皙如玉的手，轻轻拍了一下阿痴的肩膀，接着这个年轻地姑娘说了一句：“诶，你坐吧。”

    一路上，羞愧难当的阿痴都不敢抬起头来看这位心地善良的姑娘，他只记得她的白纱裙和那双细腻地大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