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不去的三楼
我出生在一个省会城市,家庭状况一般,出生那天我就不招人喜欢,空荡荡的医院里除了工作的医生和护士只有我和我母亲两人,陪伴的是我母亲的哭泣声。 在那第二天,我母亲的家人都赶了过来,我的姨妈抱着我,眼都是欢喜:“这孩子真好看,以后长大了决定是个大美女,怎么起名字了吗?” 我母亲叹了口气说:“还没,她父亲那头还没来人呢。” 姨妈和母亲的关系很好,可性格却和母亲的大不相同豪爽急脾气,听我母亲这么说暴怒:“回家,不过了,这样人跟他干什么!这孩子名我取了,叫……怿如吧!看你一天天哭啼啼的,这怿怿就算辞之怿矣,快乐的意思,让她快乐如意。” 母亲擦干眼泪,把我抱了回来说:“好,好,是个好名字,本来想叫她灵什么的,因为觉得她清明中透着灵力。我的小神仙,你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的。” 母亲没有和父亲没有离婚,虽然经常吵架,可父亲对母亲好了许多。一晃五年过去了,依那个名字的含义,我过的十分快乐!虽然害怕父母吵架,也没什么朋友,依然过得简单惬意。没想到的恐惧却刚刚开始。 之前几年我都是在姥姥家和奶奶家轮流徘徊中度过的,我们这正式上学的时间是六岁,五岁的我和父母来到了太爷爷留下老房子居住。不为别的,因为这地点好,是市中心交通便利,附近的学校都是重点小学和初中,那时还要靠着地点分配升学,早点来升学的事也好安心。 父亲本来想走关系拿点钱让我早点上学,母亲觉得并不合适,还是等一年吧。我欢欢喜喜的和父母在学校玩了一圈便回了家,到了楼下,我看我们小区的小伙伴们都在玩,我便和父母说时间还早想和大家玩一会,这一玩便玩到了下午五点多,玩的是口干舌燥。 “不玩了,我累了先回家吃饭了。”我边说边玩家走。 “那晚上你还出来吗?”一个小朋友问。 “下来啊,说好晚上玩三个字的。”我回头对他们说。 大家也说都回家吃饭好了,吃完再玩,分分道别上楼去了。 两小时后我听到楼下有人喊我的名字:“怿如,你还出不出来了?” 我突然忘记了约好了一起出去玩的,小小年纪我真是佩服自己记忆力特别不好,因此没少挨打。“我这就下去。”我对这窗户外面大喊了声便奔下楼。 真累,等等,不对啊!我停下了下楼的脚步,抬头确定自己是不是在上楼。没错我是在上楼!我转身通过楼梯的窗户看外面,夜已经沉了,还能听到伙伴们的嬉笑声。 我心想一定是我跑的太急跑错了,我这次步伐缓慢一步一步数着往下下。可是本应该到的一楼却没有看见,我抬头又是三楼。 我原来常听爷爷讲鬼故事的,怎么我会遇到吗?我一定是幻觉了,一定是的,我拼命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结果告诉我,我出不去了,很久过去了,我依然在三楼。非常奇怪,平时上班下班的人很多,这个时候上楼下楼的人一个都没有。 那时的我比现在冷静多了,也可能那时还太小不懂事所以也不畏惧什么。我集中生智,往楼下喊:“都在吗?”我们家是特别老的楼,窗户上的玻璃都是残缺不全的,冬天有的拿塑料糊上挡风,这是夏天所以塑料都是破的,晚上被风吹的沙沙作响。 还好我的小伙伴们听到了我的求救声。“怎么了?等你半天了,你干嘛呢?” 我没有慌张也没说我遇到的事情:“我有点事不下去玩了,你们玩吧,明天见!”喊完我就往楼上走,没听到楼下给我的答复,等来的却是一个小女孩幽怨的声音:“来玩啊,和我一起玩吧!” 我回身什么都没有,我还记得爷爷说过的话:“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一定要假装没听到,鬼觉得你没意思吓不到你就会离开的。”我镇定了一下,继续往楼上走。我走的速度和平时走路一样,生怕觉得自己做的不对回不了家了。走了半天,我觉得半个世纪都过去了,还是没有走到家。身后依然有那个声音:“求你了,陪我玩吧!” 是的,我那诡异的生活就从这里开始了。那个孩童的声音一直在我脑中穿梭,让我心跳加速。我紧记爷爷那句话,一直没有松口去回应他,只是环顾四周寻找声源。 一向认为自己的耳朵是最灵敏的,平时家人回来在一楼就可以分辨出她们的脚步声,可今天什么都听听起来,除了偶尔的幽怨没有多余的声响。 我依然当什么都没听见,决定直接冲回家。我的步伐很快,一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六楼,用力敲响房门。我家是过去工厂发配下来的老楼了,打开房门里面有三家,三家一个小走廊一个厕所…十分简陋,一层一共六户。我家就在左手边开门的第一家,母亲正好在厨房的小水池子洗着衣服,听到有人敲门就顺手打开,一看是我便没好气说:“好好敲门,我再晚点开你是不是准备把门敲漏啊?!” 我只是笑了笑,随手把门关上就跑进了我屋里的小床上去了。母亲没有管我,回到厨房继续洗着衣服。我抱着娃娃想着那个声音,突然让我想起更小的时候把杂志上美丽的蛋糕从里面拿了出来吃了一口。回想着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童话世界的人啊,因为那时动漫已经很流行了,不禁让人有了很多幻想错觉,慢慢我睡着了,转眼又是一天。 母亲和姨妈通过电话准备回姥姥家。母亲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给我穿好衣服穿好鞋带我出了家门。一夜过后,我都快把昨天的事给忘了,出了楼洞口才想起来昨天有个女孩的事情,我回头望向楼上三楼的位置,什么都没有。母亲倒垃圾回来拉起我的手就离开了,至今我都没有说过这件事。 我一直都不太爱说话特别内向,可是父母都说在我刚回走路说话的时候脾气特别暴躁,随时都有可能暴走,那时的我虽然难管却很活泼招人喜欢。可现在越大我越孤僻起来了,身体也跟着越来越差,几乎不怎么吃东西,没人知道为什么,为此父母带我走了好多地方看病求医都无功而返。 这年我五岁,眼神中带有的是冷漠和孤傲。我记得那时我和meimei的感情时好时坏,有时不知道为什么就对她大发脾气,只想自己呆着。 这天我到姥姥家meimei也在,自打我一进门就玩闹起来。过了很久姨妈带着jiejie才到,jiejie买了一副新扑克,说要给我们算命。 “什么是算命?”meimei傻傻的问,才两岁的她根本什么也不懂。 “就是一种占卜,很列害的,现在在学校里特别流行!”欣欣姐显然十分兴奋。
我只是在一旁微笑,眼神中却表露出十分期待。 “几岁洗几次牌,先从大雨开始吧!”大雨是我meimei的名字,也预示着未来的她人生中如此轰轰烈烈让人刻骨铭心。 才两岁的她根本拿不住那么多的牌,洗的乱七八糟可她的样子却十分可爱。我和欣欣姐乐的是前仰后合,她看我们笑却更开心了,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稍微缓了缓欣欣姐让我洗了牌,然后她接了过去,把牌用三角形搭好,到第七行时,把牌正面朝上开始放。两牌相加,和为13的依次收起,直至全部收起为止。然后她把第一张和最后一张相对,有对子的拿出,不是对子依次放到一边剩下的牌里抽,一个对子对应一张抽的牌,最后她再抽一张放在了中间,翻开所有的牌。欣欣姐大惊:“天啊!你以后居然能当王者!” “真的假的?”我也特别兴奋,谁听了这句话会不开心呢,我那时是这样想的,我甚至还幻想了以后带王冠的情景了。 “送你了。”欣欣姐把大王的牌递给了我。 我特别珍惜的放进了我衣服口袋中。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欣欣姐说。 雨meimei奋力的拍着她的手喊:“好啊!好啊!听故事了!” 我也安静坐在了沙发上听她讲起了故事。 “你们听说过鬼打墙吗?”我们摇头。“我也是听我同学说的,听说农村现在还是大野地有森林的,有个男人进市里工作,晚上回家的时候穿过了一片树林,那是离他们家最近的路,可是他走了好久都走不到家。他的家里人看他一夜未归就四处去寻找他,就在他家附近不远的林子小路上看见了他,发现时已经死了,那个村子经常晚上会出现那样的事。” 我眉心紧促问:“什么是鬼打墙?” “就是让你在他的周围永远走不出去,这就是鬼打墙。” “哦”我哦了一声表示回复,这让我想起昨天晚上,我下不去楼是不是就是鬼打墙呢。 我和母亲在那里吃了晚饭才回家,很特别,我特别喜欢黑夜,看着耀眼的霓虹灯特别美丽。然后就是在我母亲自行车后座上的漫长发呆时光,也是让我近视的开始。 到了家楼下,母亲锁好车扛起车就往楼上走,那时自行车很流行偷自行车的特别多,我们家的车不会放在楼下的。楼道里黑漆漆的,我们也没有手电筒,每走一步都很吃力。走到三楼时借着外面的余光,我看见了一个穿白衣服的小女孩站在角落里。 我站在原地看向前面扛着车子的母亲,好像她什么都没看到,继续向上走着。我又看了那小女孩一眼,下一秒眼神就移开了我加快步伐跟上母亲,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怕她,可感觉告诉我她就是那天跟我说话让我陪她玩的人。 我跟着母亲一步都不敢离开,也不敢回头看,怕那个人跟上我,所以直到家门口我也没敢往后面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