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玉剑之舞11

    范媛媛拉着廖承东就跑，廖承东不想走，却拽不过她，只好随她一口气将自己带到很远的空地上才停下。

    廖承东说：“看样子是许怀家，我得看看是怎么回事。”

    范媛媛说：“这种人你就犯不着心疼他，你还嫌他害你不够吗？”

    廖承东说：“看他那样是快要死的，此时时可以问问他一些问题的。”

    范媛媛说：“他才不会说的。”

    廖承东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肯定会说的。”

    范媛媛说：“你呀，就是心善，这会害死你的，好吧，陪你去看看，算人家白费功夫了。”

    廖承东问：“是你搞的？你跟廖辉？”

    范媛媛说：“才不是我哩。是这样的，我去找你时看到几个人拖着一只麻袋进了山，袋子里好像装着人。我停留了一会，就看到他们对着那麻袋好一阵拳打脚踢，随后跑开。过了一会，我过去解开袋口，这才看到是许怀家，像是死了，我就走了。承东，我们的‘玉剑之舞’还没进行过一次行动呢，走，这就去试试，结果了他。”

    廖承东并不走，而是问，“这么说，真是廖辉干的？”

    范媛媛说：“我没看到他，是不是他指使人干的，我就不知道了。”

    廖承东说：“去看看吧。”

    其实，收拾许怀家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那个跟廖辉唱戏的女角。虽然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廖辉，但此次仗义行侠并非只是替廖辉报仇，而是要完成朋友的一次重托，同时也为自己下一步做准备。

    原来，这个年方十九，貌美如花的姑娘名唤廖艳，是廖宏波的小女儿。十多年前的那次家庭突变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那天深夜，廖宏波全家顷刻之间全死于何满庭一伙人的刀下，除了廖宏波一人杀出重围跑出去，捡回了一条命。但廖宏波恐怕不会想到，他可爱伶俐的小女儿也活了下来。出事的那夜，廖艳除了惊吓，更多了一份机智。刀光剑影之下，小女孩悄悄躲到了床底下。那些人走后，她趁天不亮就跑到江边，她想离开义江城。她很幸运，天刚亮，她遇到了一个船夫。她对船夫说，家人都死了，她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她要走。好心的船夫就将她带回到江北家中，收留了她。只是那户人家十分贫寒，她想卖力干活，只因自小锦衣玉食，却总是做不好事情。有一天，村里来了唱戏的班子，她自小就喜欢唱戏，也学了一点。看完戏后，她走到后台，请求班头带上她。班头让她唱一段，她开嗓一唱就让班头惊艳。于是她带班头回家，请班头给那户人家一些钱，并答应以后她还这钱。班头早就看中她了，当即就给了那船夫一些钱，带上她走了。此后，她开始学戏，开始了漫长的流浪江湖的岁月。因为一副好嗓子，还因为长相好看，慢慢地，她就成了红角，成了班头的摇钱树，也成为这个草台班子里最能说得上话的人，人都称她红姐。其实，从进班子那天，她就改名换姓，自称红艳，渐渐地没人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是有名的角——红艳。但红艳从来就没忘记报仇这件事，学唱之余，她不忘记练功，真就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只是无奈这些年班子一直在外省流浪。

    小鬼子占领了义江城后，她觉得回来报仇的时候到了。为了了解仇人情况，她并不是急于来到城内，而是在义江城周边一带唱戏，背地里暗自打听仇人情况。机缘巧合中，她遇到了沈海云。正好那些天，沈海云在江北那个村里需要完成廖承东很早就藏匿在村里一户人家的物资转运任务，正愁没好办法运出货物，看到了戏班子在村里唱戏，很自然就想到了能否跟戏班子合作。沈海云于是主动跟红艳接触，没想到，两个女孩一见如故，越谈越投机，不几天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两个人完全敞开心扉地谈。沈海云告诉红艳，何满庭做了汉jian，但现在已经死了。她问红艳是否还记得许怀家这个人，红艳说：“没印象。不过，谁接了何满庭的班谁就是汉jian，我定当报仇。”

    没想到，戏班一到义江城，许怀家主动找上门来了。于是红艳对他格外留心，不动声色暗中跟踪，发现他秘密找过班头，更加留心他。演出那夜，果然发现班头对廖辉的异常举动，才明白许怀家是要借班头之手除掉廖辉。廖辉被刺后，见人果断上来背起他进了山，她也果敢追去，但没追到，红艳没有放弃，独自一人寻找，还是没找到。回来后，她直接质问班头为何要害人家。班头矢口否认，说是误伤。过了一会，她又看到许怀家来找班头，班头将他领到屋外说话，回来后班头让他们快收拾东西，说连夜就走，但红艳断然拒绝，因为她是主角，班头奈何不得她，只好带着钱和几个亲信连夜偷偷走了。留下来的除了红艳，还有三个跟她关系很好的小姑娘。

    之后，红艳就带着几个meimei去街上逛，希望得到一点廖辉的消息，但没一点收获，直到今天傍晚才遇到迎面走来的廖辉。她很意外，忙问他伤得如何，要看他的伤势。廖辉告诉她说，被人陷害的那个人说他弟弟，他俩是双胞胎，临场时他才被会长要求替换下。

    红艳听着，是既好奇又气愤还痛心。

    廖辉对红艳说：“我想给许会长再唱一出，不知你愿意不愿意配合。”

    红艳说：“只要能报仇，我干什么都愿意。”就跟三个meimei商量了一会，回头就问廖辉怎么做。

    廖辉说：“我现在不方便出面，具体原因回头再告诉你。我想，你们姐妹几个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许怀家不费力气的。他这会就在府上，跟几个老板正喝酒。你们这就去找他要班头，他肯定不会放过你们，一定要你们再唱一出的，你们见机行事，找个理由约他出来，记住，把他带到南门外，后面的事我来做。”

    红艳跟三个meimei稍晚就去了许府，果然，许怀家正跟几个男人喝酒吃宵夜，嘴里还哼着曲子。见红艳来了，几个男人眼前一亮，心头一热，哪里肯放过她们，问都不问她们来做什么，就要她们唱一出。

    红艳不理这茬，只找许怀家要班头，说把你好找，说你跟班头接洽的，班头现在不见了，卷钱跑了，让我们几个姐妹如何是好。

    许怀家一听，乐了，说：“他走让他走，你们几个留下来吧，这义江城有我在，不愁你们没钱赚。”

    红艳就说：“我知道你是大老板，你就赏给我们一点路费，我们好走路。”

    同桌吃饭的几个老板也起哄，非让几个女孩先唱戏，再赏钱。

    许怀家说：“看看，人家多欢迎你们啊，你们先唱，班头去哪我会给你打听的，就算他钻到地缝里，我也要给你挖出来。”

    红艳这才答应，就和三个meimei清唱起来。把个许怀家看得那是色眼眯眯，想入非非，哪里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唱完了，几个人还不肯放她们走，找各种理由调戏她们姐妹，让她们再唱。有几个人还亮出钱在她们姐妹面前晃悠，说再唱一出，立马给钱，立马为你们找人。

    红艳说：“你们喝着酒吃着rou听戏，就不知道我们姐妹们肚子早空了。”

    许怀家忙说：“妹子早该说呀。”就吩咐人弄宵夜来。

    红艳说：“我们这些戏子哪敢在你府上用餐呀，你真客气，就带我们出去吃吧。”

    许怀家丝毫不犹豫，忙不迭地答应好，跟那几个老板一起带红艳她们出了门。只是街上店都打烊了。这时，忽然看到有一个卖混沌的挑着担子来了。许怀家叫住人家，说要几碗混沌。那人说，真不巧，柴火没了。

    许怀家说：“去找呀。”

    那人挑着担子就走。许怀家问去哪，那人说：“不出城哪找柴火？”继续走。

    红艳说：“肚子咕咕叫了，让他去找柴火吧。”

    许怀家只得跟着那人走到南门外，再看几个同伴早不见了。

    南门口是有岗哨的，只是人家见是许怀家，也没阻拦。出了南门，那人歇下担子去捡柴火。这时，不知从哪冲出几个人，三两下就将许怀家打昏，又麻利地将一只麻袋套在许怀家头上，驮起他就跑，一直跑进了山。

    原来，这几个人不是别人，是俞小望跟几个码头工人。红艳当然不知道，廖辉跟她商量好事后，立马就去码头找俞小望，俞小望又找来早成了廖承东身边人的几个工人。这才出现了如此一幕。

    廖承东跟范媛媛走到许怀家跟前时，许怀家连嗯嗯声都没了。

    廖承东猛拍了他脸几下，许怀家才醒来，见是廖辉，以为是鬼，也不知哪来的劲，吓得跳了起来，抱头就跑，只是腿被打折，跑不过三步还是倒下去了。

    廖承东问：“许会长这是怎么啦？怎么一个人躺在山里？”

    许怀家这才清醒些，看着廖承东，问：“你是谁？”

    “我是谁你都看不出来啦。”廖承东说。

    许怀家见他身边还站着范丽丽，又问：“你跟丽丽怎么在一块？”

    廖承东说：“她进城找廖辉，找不见人，就去找我，送她回家，她说什么都不肯，只好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