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人体实验

    李承恩得知血帘教竟然用人体做试验，心中大怒。再转头看看电脑上的图象和表格：第11号实验体，于感染57小时12分开始出现脑波混乱，57小时13分失去意识，解剖结果见附表……

    “第11号！这么说你们已经把11个人活活变成了僵尸？你们难道没有人性的么？”李承恩咬牙切齿地问道。对于变成半死不活的吸血怪物，他自己有切身的体会。变成自己都害怕的怪物，人不人鬼不鬼，失去亲人、失去朋友、失去自我、失去一切……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痛苦？

    “他们都是志愿者，或者从监狱买来的死囚……”郑助理还想说什么，却被李承恩有如实质的眼光吓得浑身一颤，一口气吸得太急，唾沫噎在喉咙里作声不得。

    “你们的试验室在哪儿？”李承恩喝道，“带我去，马上！”

    两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实验室的走道上，前面那人目不斜视，神情有些紧张，后面那人低着头，眼角余光四处扫射，眼睛中不时有冷光一闪。两人在一道有红色的竖条文标记的门前停了下来。

    “反入侵系统已经激活，请插入附加卡。”甜美但冰冷的电子音响起，同时门上的电子计数器开始倒计时。

    郑助理连摸出一张卡片插入读卡器，“叮～”的一声轻响，读卡器上的指示灯亮起绿光，实验室通道的液压门“嗤啦”一声打开来。乔装成工作人员的李承恩紧跟在郑助理的身后进了门。

    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房间，眼前却是一部电梯。郑助理再一次输入密码，门开，两人走进电梯，只见电梯四壁上都有一个圆形的窗户，却不见楼层按钮，电梯轻向一声直接下行。从圆形玻璃窗向外看去，窗外绿油油的一片，不时有气泡从下往上飘起，似乎已经潜入了一片绿色的水域当中。李承恩看着这些绿色的液体，很突兀的，突然觉得心中烦闷不堪，仿佛有人把这种烦闷的情绪强加在他心中一样。

    “这些绿色液体是这么回事？”李承恩问道。

    “这些是水、化血丹和隔离液的混合物，是用来防止实验室尸毒外泄的。”郑助理虽然奇怪这个人居然问这样简单的问题，但是他还是恭敬的回答。

    这时候电梯停了下来，随着电梯门渐渐打开，李承恩心中的烦闷愈盛，门外是一条近百米的圆形通道，像一条巨蟒匍匐在水底，通道的外壁是用强化玻璃和金属圈架构成，用手臂粗细的金属支架固定在水底泥土里的水泥底座上。透明的玻璃外都是绿油油的液体，绿光折射在电梯口两人的脸上，阴气森森的有些怕人。

    通道的尽头是一道金属闸门，郑助理领着李承恩走到闸门前，在门边的cao作台上一阵cao作，“噗哧”一声，两人身后又有一道闸门落下来，把一段通道封闭得严严实实。

    李承恩心中一惊，暗道：“这里到处是危险的液体，现在前后无路，难道这个人把自己带到这里来是不怀好意！？”想到这里，他把身体向郑助理靠了靠，如果他突然耍什么花招，自己可以第一时间制住他。

    通道内的地面突然一沉，接着晃动了一下，李承恩扭头一看，透过透明的玻璃发现自己所在的这段通道居然和刚刚走过的通道脱离开来，在绿色的液体中飞快地潜行。

    约摸前进了两、三百米的距离，通道轻轻一震，停了下来，接着前面的门外传来一阵咔嗒声和喷气声，随着门缓缓地打开，李承恩鼻子中闻到一股腥臭。

    又走过一段几十米的玻璃通道，两人来到一个半球形的空间里。

    “就是这里。”郑助理站在半球形空间的入口处说道，“这里只有教主和诸葛老师才能进来，由于诸葛老师平时很忙，她就把这里的访问密码交给了我。其实我早就打算停止这个试验，还多次劝她，但是她却不听我的，我又不敢向教主告密……”

    李承恩一边听着郑助理战战兢兢地唠叨，一边四处张望。这个半球形空间的半径约有30米，周围全部是弧形的金属墙面，可以想象，这里就像是一口倒扣在水底的大锅。入口左右靠墙的地方分别摆着3个铁笼子和两个卧式的培养槽。透过笼子上比拇指还粗的钢条，可以看见里面带血的手铐和脚链。笼子外面放着一排仪器，有些仪器李承恩认得，那是红外线和干扰波发射器。而另外一些仪器他却说不出名堂来。

    “你们就把人关在这些笼子里？”李承恩咬着牙问道。

    “不是的！这些笼子是用来关僵尸的。”郑助理连忙回答，“只有当他们失去意识之后才关在里面，那个时候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不是人了！很好，不是人了！”李承恩咬着牙，强忍住一把撕碎郑助理的冲动，“那边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培养槽，用来调节实验体体内的病毒比例和进行脑波观察。”郑助理回答道。

    李承恩走近培养槽，透过观察窗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一个培养槽空着，另一个培养槽内躺着一个女人。女人全身赤裸，头部罩在金属罩子里看不到面目，头部以下的身体惨不忍睹：只见她脖子和小腹上布满蚯蚓状的突起，李承恩知道，这是尸脉膨胀造成的。她左边半个胸脯的肌肤如凝脂般光洁细嫩，几乎可以让所有女人羡慕，但是右边半个胸脯却已经腐烂溶化，透出胸骨下鲜红的内脏，伤口处的腐rou里插着密密麻麻的导管，不断把腐烂融化形成的液体抽出体外。

    “这腐烂的伤口应该是E病毒和“惩罚者”共同作用的结果。”李承恩想到。看着这具半死不活的身体，他感到无比气愤和心酸：“自己当初在海中昏迷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吧，只是自己身体没有像这样腐烂而已——我比她幸运吗？也许吧。”

    “我们本来估计她全身细胞可以完成85％以上的强化，谁知道一只僵尸发狂，我们使用干扰波的时候影响了试验，所以就变成这个样子……”郑助理见李承恩满脸悲愤，连忙解释道。

    “85％！你们想达到什么目的？全身细胞100％强化？”李承恩喝道，“但那又有什么用？只是制造出一个难以消灭的僵尸而已。——她是人，不是工具，不是试验材料！你也是人，你想想看要是自己变成这个样子，是什么心情！”

    “我也不想这么做啊……”郑助理说道，“但是诸葛老师说如果试验成功的话，我们可能制造出媲美僵尸王的全新物种，万一到时候遇到僵尸王，血帘教就不会伤亡惨重了，人类的灾难也会小很多。”

    “哈哈哈……”李承恩仰天大笑，“你们还真伟大，为了对付僵尸王。但是僵尸王什么的我没见过，在我眼里，我只看到你们的罪行，你们比僵尸王还可恨！”说完不等郑助理解释，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现在我代替所有这些因为你们而受苦的人——”

    “咔嚓”一声，李承恩一把捏断郑助理的脖子，“——给你应有的惩罚。”

    手一松，郑助理的尸体软倒在地。李承恩知道自己这次是冲动了一点，但是他并没有后悔自己的冲动。第一次，他在杀人之后感到了轻松，甚至还有种愉悦的感觉。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对着郑助理的尸体说道：“也许你们真的很伟大，就如同历史上那些救国救民的大英雄一样，为了成就大事不拘小节。但是，我不能接受。”

    说完不再理会郑助理的尸体，转身走到培养槽旁边，打开盖子和女人头部的金属罩子，看着昏迷不醒的女人，久久的没有动作，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

    “嘭～”一声闷响在半球形的空间内振荡不休。培养槽底部出现了一条细小的裂纹，槽内女人的头部看起来完好无损，但是颅腔里的大脑已经变成了糨糊。

    李承恩收拾好心情，再次大量起这个奇怪的半球形空间。这里这么隐秘，应该不只是这点秘密。果然，搜索了一圈之后，他在两条用于支撑的弧形支架之间，发现了另一条通道。进入通道没走几步，眼前赫然出现一道门——红色的门。

    “监控室里看到的那道门！”李承恩心中一动，发动精神力感知，果然在同道里发现了四个摄像头。

    “砰！砰！砰！砰！”李承恩一拳一个，四个摄像头全部变成了碎片。然后走到红色的门边，摸索着想打开它。只见红色的门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阿拉伯数字“0”。门边有电子读卡器和掌纹鉴定仪。

    李承恩回头把郑助理的尸体拽进通道，从尸体上搜出那张通行用的磁卡，在读卡器上一划，然后把郑助理的手掌放在掌纹鉴定仪上。悦耳的电子合成音响起：“持卡人授权等级：一级，通行需要授权等级：特级，您的授权等级不够；通行卡与掌纹鉴定结果不符，请在5秒内退出通道。5……4……”

    “妈的！”李承恩暗骂一声，他知道这种机密的地方一定是机关重重，也不敢放肆行动，犹豫了一秒之后转身向外走去。谁知刚走到通道门口，就看见十几个人从外面围了过来。

    “李承恩，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