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双面主母
在卢氏的指引下，柳芊芊认识了相府里所有的姨娘和她们的女儿。 于是她一下子多了三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jiejie，四个同父异母的meimei。“你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大哥，也是你父亲唯一的儿子，柳明浩，浩儿和画儿是我亲生的，他现在正在外面游学，也不知道在哪儿，现在是见不着了，不过总有见着的时候。以后他也是你亲哥哥，你平时闷了，可以找姐妹们一起玩耍，反正你们的年岁都差不多，应该玩得到一块儿。”卢氏细心的嘱咐。 柳芊芊只一味地低着头，并不言语，在外人看来，她这就是胆小懦弱的表现，相府诸小姐都对她嗤之以鼻，她们虽然都不知道柳芊芊怎么会成了相府小姐，但哪怕是庶女，也比那些小门小户的嫡女强上百倍；而且父亲，母亲好像也极不喜欢这个外来者，却又不得不把她留下，她们怎么可能去和一个父亲母亲都讨厌的丫头玩？ 如果柳芊芊知道她们心里的想法，一定会大笑三声，“你们想多了，本姑娘气量是不大，但也没小到跟小孩子计较的地步。当然前提是你们别来惹我，听说古代的小孩都早熟的很，但愿小小年纪的你们，不要有那么深沉的心思。” 卢氏见众人又都不说话了，回头唤道：“小姿。” “奴婢见过夫人。”一个圆眼小嘴，身穿靛色比甲的小丫鬟应声出列。 卢氏拉着柳芊芊的手，很是温和地说道：“如今你也是相府正经小姐了，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实在太不像样了，就让香秀先跟着你吧，你其他姐妹都有两个贴身侍候的，如今先给你补上一个，回头等府里进新人了，再给你挑一个，至于其他粗使的丫鬟婆子好办，看着有不错的，就慢慢添起来。” 小丫鬟香秀闻言，恭敬地给柳芊芊行了个礼，吓得她又是摆手又是后退，嘴上嚅嚅地道：“我……我不需要人伺候，以前荒园里的事，都是我是做的，实在……实在不敢劳烦这位jiejie。” 她这话一说完，整个荣宝堂接二连三地响起闷笑声，卢氏眼中的鄙夷之色更重，脸上却还是温和的笑着，一副慈母样，说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以前是我和你父亲疏忽了你，现在既然你已经是府里的小姐了，自然是要有小姐的待遇的，这些你都不必cao心，一切有母亲为你作主。” 柳芊芊听了这话，又低下头，不说话了，眼中的鄙夷之色更甚，“哼，只是疏忽吗？府里少了一个人，失踪整整九年没人发现，这种疏忽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说什么找丫头来伺候我，怕伺候是假，随时掌握我的一举一动才是真吧！真是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见柳芊芊又不说话了，卢氏有一种想抓狂的冲动，只是碍于这堂上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只得把慈母形象继续假扮下去，想了想道：“还有你那个园子的名字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不如改叫芳草院吧，芊芊原就是草木繁盛的意思，倒是暗合了你的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柳芊芊低着头，小声地说道：“多谢夫人。”想着荒园里满院的荒草，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还芳草院，你怎么不干脆给取名荒草院，那不是更贴切！” “怎么是夫人呢，你该称我为母亲。”卢氏觉得再跟这贱丫头说下去，她非崩溃了不可，遂向众人挥挥手，示意大家都退下，转头跟自己的贴身嬷嬷耳语了几句，又瞪了柳芊芊一眼，才带着柳似画及她们的贴身丫鬟，回自己的牡丹院。 李嬷嬷穿了一身酱紫色衣裙，料子和做工都算是上乘，可是穿在她干瘦干瘦的身上，怎么看怎么有点违合。 李嬷嬷寻了一张凳子坐下，鄙夷地打量着柳芊芊，尖刻地道：“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死，真是命大啊，不过你要是安心在荒园里呆着，说不定还真能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府里的人都忘了你的存在，你非作死地跑出来，还在夫人面前蹦达，是不是想早点去陪陈氏那个贱人啊。” “嬷嬷？”柳芊芊大着胆子抬头道：“我娘不是贱人，她是父亲的发妻。” “混账，什么发妻？她就是连一个通房都不过的贱人，相爷都把她赶出去了，她还死乞白咧地赖在相府，要不是夫人心善，早把这么恬不知耻的女人送官了，怎么可能还留下你这么个小祸害，给夫人添堵。”李嬷嬷指着柳芊芊的鼻子骂。 “不是的，不是的。”柳芊芊泪眼婆娑地摇头，嘴里不停地嚷嚷道：“不是这样的，你胡说，我娘明明是……” 话还没说完，只听“嗷”地一声惨叫，守在门外的婆子丫鬟纷纷闯进来，只见柳芊芊一脸恐惧地坐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小脸惨白，像是受了什么剌激一样。 而原本一脸高傲的李嬷嬷，正痛苦地倦缩着身子，在地上翻滚，惨呼。 “这是怎么回事？李嬷嬷不是奉了夫人的命，在敲打柳芊芊的吗？怎么现在……”众人都茫然了。 很快，卢氏带着贴身丫鬟绿罗红裳赶到了，见李嬷嬷的样子，忙对旁边的丫鬟婆子喝道：“这是怎么回事？芊芊，李嬷嬷怎么了？”柳芊芊悄悄将手缩回袖子，心底冷哼，“自己做好人，让手底下的奴才来教训我，真当我那么好欺负啊！”不过面上却是露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缩着身子直哭，一边哭还一边摇头，明显是被吓坏了。 卢氏一见她这样子，心里就有火，冲着旁边的人吩咐道：“都傻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请王医正！”吩咐完，才又看向地上的柳芊芊，眼神中的厌恶之色极为明显，嫌恶地道：“芊芊小姐受了惊吓，来人，把她送回芳草院，让她好好休养，吴嬷嬷，你和小姿，好好伺候小姐。” “是！”小姿和一个壮实的婆子对视一眼，恭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