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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美古风故事

    最近忙着新书,同人也没太多时间管了,当然也还是会更新,只是存稿,大概三周年开始会重新开更,这几天亲们如果无聊就去看懒懒的新书吧,这几个古风故事也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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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岁的时候,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垂地的青丝如被天水漫洗过的绸缎,隐隐可见人影。

    但她极爱惜这一头太过美丽的头发,便不肯盘起来,任那瀑流水倾泻而下,随风飘动。

    那时候,她父亲已久卧病榻。每日都有不同的郎中跨进那道高高的门槛,然后,统统满脸惋

    惜地摇头。她躲在屏风后,极清澈的眸子窥探着他们的一言一行。虽然年幼,但她已是聪慧

    无比,明白人性本恶,明白那些医者多半还是为了那天价的酬金感到惋惜罢了。

    而她父亲,已经时日无多。她父亲躺在病榻上,握住她的手,很紧,她微微皱眉,

    却不敢把手拉出来,于是乖乖地低下头,听父亲说话。

    “离湄,爹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可惜你天赋过人却不是男儿身,我死后,族里的亲戚少

    不得欺负你。”他顿了顿又说:“你阿娘早去,唯今之计只得将你早早嫁人,以求夫家庇

    护。”她抬头,微微惊愕,张开口却不知说什么。她父亲摸摸她的脑袋,笑了一下,

    眼里尽是父亲对自己女儿独有的自信,“作为我的女儿,就算你日后不想在夫家生活了,

    你也有办法出来。”然后微微沉默,叹气,“你阿娘等我太久了,我亦想她太久……”

    江南首富招婿的帖子一经发出,各路人马纷涌而至,几乎挤破了江府的大门。

    那么多下聘的人中,她惟独相中了林炜笙。

    窗外阴雨绵绵,她躲在屏风后,看那男子一袭白衣胜雪,眉目清朗,不沾一丝商家的铜臭,

    就像连日缠绵的阴雨终于破开一缕天光,晃花了她的眼。林炜笙似乎察觉到了屏风后那双

    极清澈的眸,竟转过头对着屏风浅笑,微弯,上扬,好看的弧度。心中似敲打着铜锤大鼓,

    繁乱着,自此坠下阿鼻无间,无可救药。她父亲沉吟良久,终说:

    “离湄,他日后必是一凉薄之人。”

    她咬住下唇,倔强地摇头。

    婚宴办得极尽奢华,铺了十里红毯,散了漫天缤纷的花瓣,街面上竟似过节一般,

    小孩子捧着散发的喜果互相追逐嬉闹。她坐在喜床边,心中忐忑,侧耳听那远处喧闹,

    却直等到红烛快要泪尽灯枯之时,他才推门而入,微带歉意,“呀!竟让你等了这么久。”

    然后轻轻挑起盖头,俯身看着她。她扭着衣角,仰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呼吸却不由控制的急

    促起来,两颊微红。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俊秀的男子,那样好看,那样温文尔雅。

    林炜笙笑说:“累了吧,那早早休息。”他吹灭红烛,却阖门离她而去。

    长夜漫漫,她倚着床头,失望之极,理着长发,竟一夜未眠。也许,是自己太小了……

    黑暗中,惟独她那双眼睛清亮。

    第二日,嫣红要为她梳上妇人鬓,她抿着嘴看着镜中苍白的人影,摇摇头,仅一身素白的衣

    裙,散着黑发,去给公公婆婆敬茶。这已是大不敬,然而公公婆婆见她这副模样,

    不仅没怪罪,反而诚惶诚恐地说:“哎呀,你起这么早做什么?怎么不多睡一会。”

    她冷冷的应了一声,可望着公公婆婆谄媚的脸,心中像硌了什么东西,不明白这样粗鄙的人

    怎么会生养出林炜笙如此清朗的男子。公公见她反应冷淡,于是尴尬的笑着,也不知再说

    什么,于是不停地搓手。林炜笙转过头冲她笑,江离湄愣了一下,心中的不快顿时散去,

    也划开一抹淡淡温温的笑容。她望着林炜笙澄净的眸,心中牵扯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情絮。

    或许,爹爹说错了,这样温良的人,怎至凉薄?他拉着她细腻柔软的手,细心解释,

    “你还太小,不如先住檀园吧!那是特意为你而建的,风景很好。”

    她羞涩的低下头,也许再过两年就好了。她不急,只要林炜笙在,她就不急。

    可是,她没料到,仅仅在她嫁过来一个月后,她父亲就撒手西归。

    江离湄望着灵堂上大大的奠字,梁上悬着的白纱,那些跪在堂下嚎啕大哭的人,

    她就慌了神,手脚冰冷,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仿佛满屋伤心之人

    只有她这个亲生女儿是外人。

    只有林炜笙懂她,他握着她冷冰冰的手说:“心里很难过对不对?想哭了就大声哭出来,

    不要压抑自己。”

    眉眼温柔,轻声细语。她的鼻子忽的酸了,倚着他的肩,低低地哽咽起来。

    果然如她爹爹所料,她站在林炜笙身后,看着那些忽然陌生丑陋起来的嘴脸,

    心中才真感到世态炎凉。

    但她不用出面,只需顶着一双核桃般的泪眼,站在他身后,看着亲戚们忿忿咒骂。他却不

    理会任何人,只是转过头遥遥地冲她微笑。江离湄贴着乌黑的棺木,轻轻地带着确信

    的声音呢喃,“爹爹,你看,她绝不会是凉薄之人。”

    轻风吹起梁上悬下的白纱,不语。江家的财产一下子使林家家业扩大数十倍,

    江离湄坐在厅堂里,侧眼看众人满心狂喜却硬要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心中蔑视。

    婆婆拿着细帕抹着眼角,絮絮地说:“以后你就把我们当成你亲爹亲娘吧!可怜的孩子。”

    可那帕下的嘴角分明是上弯的。她随口应付几句,借故离去。她不能再待在那里,

    里面满满的全是虚伪,她会窒息而死的。清风细柳,枝上皎月,湖面上银波粼粼,

    林炜笙追了出来。“我知道你心中的难过,不过……你要节哀顺便。”

    “恩。”她点头,心中才恢复一点温暖。

    这一年,她仅到他胸口。

    檀园是林家花巨资为她而建,当初为了迎娶她也颇费了不少心思。她极喜欢这个园子,

    常坐于湖畔树阴下。仅仅因湖对面就是林炜笙所住的畅心楼。有时,甚至遥遥可见林炜笙的

    一袭白袍。林炜笙心怀抱负,眸中常现炙热的光芒,而他也越来越忙。林家产业在他手中

    不停地扩大,林家老爷夫人怎么会不开心。然而时日长了,公公婆婆看她的目光也就渐渐

    冷了下来,不似当初那样奴颜婢膝。江离湄也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极少出园子。

    乃至林府中大半仆人竟不认得她。这样由垂鬓稚女初长成艳冠绝伦的女子。

    只是,眉眼间尚还青涩。林炜笙或因事务繁忙或因其他原因,渐渐少来。有时来了,

    也说不上几句话,便匆匆离去。有几次,还可以看见他眸间隐含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

    “嫣红,相公已经多少日子没来檀圆了。”她立在窗前,和煦的阳光打在她身上,

    竟有丝晃眼。“小姐,别说几日了,姑爷足有一个月没踏进檀园大门了!”

    嫣红原是从江家带来的侍女,自小服侍身旁,向来心直口快。

    “是吗……收拾下,去给老爷夫人请安。”她淡淡的吩咐。

    江离湄领着嫣红越过大半个林府到公公婆婆所住的园子里。

    还未进园门,就远远听见婆婆的声音。“我们家炜笙是越来越出息了,

    竟把生意做到了南疆。”“林家最后还是要交到他手中的。”

    “只是那江家的丫头我着实看不上,不就仗着她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婆婆有些得意忘形,声音陡然拔高。全然忘记林家有今日的辉煌靠的是谁。

    “对那丫头还是要客客气气的,不要让外人落下话柄,说我们林家过河拆桥。”

    公公轻声训斥。“小姐,他们太过分了!”嫣红上前欲进园中评理。她淡笑拦住,

    故意放重脚步进园。果然,那林家老爷夫人见她来了,立刻换上一副热切的笑脸。

    “都说你身子骨弱,不用来请安。你怎么还来这么早做什么啊?”婆婆上前拉住她的手,

    丝毫不见刚才的刻薄模样。她笑了起来,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

    “离湄多日未来请安,心中已愧疚万分,婆婆这么说,岂不折了离湄的寿命?”

    接过嫣红手中竹篮又说,“离湄本不是好儿媳,更愧对公公婆婆,这是我亲手做的桃花糕,

    特敬于公公婆婆。”婆婆尴尬地接过竹篮,离湄嫣然一笑,然后轻描淡写地说:

    “相公已有几日未来檀园了!”

    这话果然有效,林炜笙当夜就来到了檀园,歉意十足。

    “对不起,最近忙于生意,倒冷落了你。”江离湄侧头而笑,却是不语。

    只是静静的望着他。林炜笙终是沉不住气,问:“你可是生了我的气。”

    她摇摇头,“我不会生你的气,我只是希望能常常看见你。仅此,就足够。”

    林炜笙沉默良久,后抬头微笑,“南疆的玉好,我明天去南疆定给你带回一些。”

    他依旧没有在檀园留宿,江离湄站在窗前,望着他离去是欣长的身影,不言不语。

    烛影摇动,映在她苍白的脸上,一时间辨不出脸上是何表情。服侍她睡下后,

    嫣红走到窗前关窗。见那窗棱上用指甲深深划下的三个字“望君楼”。

    嫣红回头望了一眼离湄,见她睡梦中依旧轻皱黛眉,不由深深叹气。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林炜笙果真为她带回一块玉,晶莹剔透。

    她将这方碧波系于腰畔,映着乌发白裙,竟是一番妖娆。

    可终比不过那林炜笙带回的女子,绿波。人如其名,眉眼如钩,妖娆又放肆的美丽,

    像缠绕的藤蔓,倚在林炜笙身边。林炜笙事先并没有通知她一声。那便只是侧室,

    但婚宴办得喜庆而热闹。似乎众人都有意的忘却绿波仅仅是城南望君楼身份卑微的粉头。

    对岸的灯火辉煌并热闹非凡。她立于湖畔,看那两个红色人影被簇拥的走进畅心楼,然后灯

    火熄灭。刹那间,心凉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