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时的海族王都战场中,整个阵面呈现出了一种十分诡异的平衡,刚刚还处在厮杀状态水火不容的金家和海族两方在这一刻竟然老老实实的各自圈地为营,观望着中间战场处那正打的不可开交的蒙帕奇和灵屠。 本来金家还是不相信蒙帕奇有那么强大的实力可以威胁到他们的,只不过他们的两次攻杀皆对己方造成了巨大损失而根本无法伤到蒙帕奇分毫,连他们最引以为傲的灵魂术式都对这个小家伙不起作用,而退守一旁的海族反倒是没有伤亡,所以他们也就在金暮阳的带领下在海族的上空海域中构造起了防御阵式,等蒙帕奇和灵屠之间的战斗结束了再作打算。 而只有当灵屠作为他们的先手去攻击蒙帕奇的时候,所有刚刚贸然进攻的金家门徒才发觉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家伙是有多么的可怕,不仅灵屠那疯狂的攻击不能伤害到它一丝一毫,甚至战斗过程中还被它咬掉了肩头的一块rou,不过好在灵屠只是精神体,并不会因为这一下而受重伤,不过就在他被击退砸向地面后,异变,却陡然而生。 那本是无光的盔甲内部,属于双眸的位置突然爆闪出了强烈的红光,而金家阵营内负责着cao控灵屠的十名术士则直接一声惨叫,身体迅速干枯瘦瘪了下去,当周围人注意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全部变成了干瘪的尸体倒了下去。 而失去了这十人约束的灵屠在这瞬间气势直接暴涨,一踩地面的力量之大直接碎掉了五十米内的建筑,高跃而起的他直冲向空中的蒙帕奇,狠狠一拳狠揍向蒙帕奇而去,在灵屠那巨大的拳头下,蒙帕奇就像是个小白鼠那般无力,正面硬挨下这一拳的蒙帕奇直接被打飞向着王都地面砸去,宛如深海炮弹一般的蒙帕奇直接在王都左侧的建筑群中砸出了一阵弥散了半个上空水域的烟尘。 但是所有经历了刚刚战斗的人都知道,灵屠那凶狠的物理攻击对蒙帕奇是没有作用的,无论多么强大的攻击都不能对它那奇异的身体造成损伤,就连双方为战争所准备的各种奇术禁诀都被吞噬的现在,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不知为何物的小东西了。 在王都的残垣中,果然如众人所猜想的那样,那个矮小却永远不被消灭的身影再次从烟尘中冲出,这一次灵屠的攻击力道之大很明显也激怒了蒙帕奇,一声低吼之下猛扑向灵屠,再次面对轰击来的铁拳时,它那本来奇小无比嘴巴突然间张开,竟然像蛇类的嘴部一般开始伸展出了被折叠的肌rou哥骨骼,原本仅能容纳一个包子大小的嘴巴瞬间张开成了血盆大口,直接死死咬住了灵屠的右手。 也不知道它的牙齿是什么做的,那能够硬抗下海族众多灵术而不会损伤的铠甲竟然在蒙帕奇这一咬之下直接崩裂开来,然后随着它嘴部明显用力的咬合,只听得“咔嚓”一声,灵屠的右拳便被直接咬了下来,虽然蒙帕奇又再度被灵屠周身的灵阵给打飞,但是这种攻击很明显无法造成杀伤。 此刻正在船舱中遥控着灵屠行为的萧君灼一脸头疼的沮丧表情,她本以为蒙帕奇是种十分弱小的生物来着,可没想到对于没有规则之力的生物来说,简直是打不死杀不掉的怪兽啊,而且它那可以吞食能量的特性虽然对于龙族来说比养了只狗吃的还少,可是对其他生物来说简直就是饕餮般的恐怖存在啊,也难怪海族一直以来这么怕蒙帕奇,不过再被蒙帕奇纠缠下去,如果灵屠被它给吃了那可就影响到她们的计划了啊。 “小狐狸,你看着点轻欢,他马上应该就可以醒过来了,幽夜马上过来,你们就待在这儿。” 感受到君灼的双臂从自己的脖子上移开,林忻月好奇的扭过头望着伸了个懒腰的君灼,“jiejie你要干什么啊?” “出了点意外,得提前行动了,我去叫一下那对闹别扭的情侣。” 说完话后,萧君灼便消失在了忻月的身后,不过从前方的灵阵中看,她也没有取消掉对灵屠的控制,灵屠还在对着蒙帕奇发动着猛烈的进攻,也不知道萧君灼接下来想干啥。 正在林忻月遐想间,突然又出现在面前的萧君灼把她给吓了一跳,“啊!jiejie你怎么又回来了!” “忘了跟你说件事了,记得别告诉轻欢...” 混战的王都中,整个战场都因为灵屠与蒙帕奇的战斗而陷入了微妙的僵持氛围,而在灵屠出现败势之时,其实金家的外阁长老们已经萌生了退意,毕竟他们是在客场作战,光是靠他们携带的材料恐怕不足以布置出能解决海族的灵阵来,而且那突然出现的蒙帕奇也是个难以解决的存在,这次进攻,他们的准备并不充分,所以趁着现在伤亡还不算难以接受之前,金暮阳也是准备听从其他长老们的意见先帅军撤退,可是...金家家主的仇就这么算了,众人的心中也是极为愤懑的,此时领众不比单打独斗,是必须要找个适当理由才行的。 但就在金暮阳和长老们寻思着理由之时,下方战场上突然出现的异象让一直观察着情况的金暮阳万分惊诧,那进攻势头无比凶狠的蒙帕奇竟然放弃了撕咬已经快支离破碎的灵屠铠甲,连那血盆大口都收缩回了之前的正常大小。 就在海族和金家都不知道蒙帕奇这一举动是为何之际,它动作奇快的跳转到了灵屠的后颈处,一口咬了下去,而灵屠此时竟然停下了手头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反击就被蒙帕奇给咬住了,就在双方以为灵屠要毁灭在这一击之下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本来在他们感觉中只会吸食能量的蒙帕奇竟然反向将自己体内吸收的能量输入到了灵屠的身体内。 没有人直到蒙帕奇在海族这么多年吃掉过多少东西,也没有人知道它拥有多少的能量,而现在这一刻,随着蒙帕奇体内能量的输入,灵屠的身躯在瞬间异化,他的铠甲就像是外附骨骼一般升起叠构,形成了极度厚实的外壳,然而随着外壳的异化,他的四肢却开始软化,尤其是双腿直接扭曲成了刚刚海妖巨兽般的触手,密密麻麻互相缠绕着就像一群尾部被困锁在洞xue中只能伸出上半身的蛇群,给人以十分不舒服的蠕动感,而他的手臂在变成了藤蔓般的存在时,双手却变粗变长,原先的五根手指全部扩大了将近二十倍,形成了宛如机械利爪般的恐怖存在。 一声低吼之下,灵屠的周身竟然开始泛出了极强的灵压,在场的两军中有许许多多的成仙级人士,可是当他们去面对这股威压时,却骇然发现其势远超自己,完全不是自己能够应付的,这是一个什么样可怕的存在啊! 就在金暮阳惊疑未定地观望着灵屠的变化之时,那不断攀升的气势却陡然消失,那咬在灵屠脖子上的蒙帕奇更是直接松口,快速的滑动着它的四条腿转身就跑,那速度之快直接在海水中画出来两道直线,只瞬间它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只留下了双方阵前中央的灵屠,而此刻灵屠的脚下正绕转着一个白色的灵阵,似乎在告诉着众人正是因为它的出现才隔绝了灵屠的气息。 在这个白色的灵阵中,灵屠竟然就像个小孩子一般的温顺,他蜷缩起自己高大的身躯,安安静静的躺在其中再没有了其他的动作,这让金家的高层大为震惊,因为连创造出灵屠的他们都无法控制的暴走状态,竟然被这么一个白色灵阵给制服了,谁啊,竟然能够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不过当他们注意到了那白色的灵阵中央宛如幽灵一般突然出现的身影时,似乎先前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释然,如果说这三域中还有谁可以做到别人无法做到的事情而不引起任何人惊讶的话,那就只有眼前这个带着彼岸花纹面具的男人了,妖帝——花若葬! 一身白衫的他此刻就静静地站在两军中间,明明还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像刚刚灵屠那般可怕的气势,可是对于已经伤亡惨重的两军来说,造成的心理压迫感却远远大于刚刚所有的战斗之和,那是活过了无尽岁月的不死大妖,他就是恶魔这一词的创造者,能够被创世纪的存在们专门造出词语来形容他,有几个修为低的存在已经不自觉的晕倒了下去,海族的人还好,金家晕倒的人可就惨了,直接顺着水势就沉下去了,周围的人也不敢去扶,谁知道花若葬突然来到这儿是来干什么的啊。 一想到现在这种尴尬的处境金暮阳就忍不住想要骂自己了,早知道刚刚就撤退了啊,现在出现了个这么麻烦的存在,连想走都没那么简单了。 而就在金暮阳的内心陷入纠结的懊悔之时,周围环境中突然接二连三亮起的灵阵之光却是直接让他呆滞在了原地,当然远不止他一人,几乎稍微有点修为和三域间常识的人都是可以区别出各家功法的差别的,当光芒散尽,出现的一干人等简直让金暮阳怀疑自己这次的报仇出征是不是个陷阱了! 楚家家主楚天笑带着三十名护卫和楚家的所有内阁长老出现在了这个地方,不仅仅是楚家,风家家主风文棋,夜家家主夜雨星,萧家家主萧御风...除了殷家和莫家外,就只有之前受灵兽之灾影响较大的东方家没有派人来,东城家和江家都派人过来了,连一向隐世不出的司徒家也在司徒雨欣的带领下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而楚剑漠此刻就在雨欣的身旁,可在金暮阳的记忆中,雨欣不应该是和他们的家主金世杰一起出发前往海族王都和亲了吗?怎么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种地方?自己还以为她也和楚剑漠一起死在了王都中呢... 金暮阳的疑问还没在脑海中过完,在另一角中燃起的火光则让他心中的震诧再添几分,从那灵阵中出现的四个身影,为首的竟然是魔域中新晋的魔王月城秀,他怀中正抱着的,应该就是在天山一战中显露出真身的十二翼上位灵族白墨城,而雪倾辞和慕星此刻正站在月城秀的身后,一左一右的警戒着前方那灵域八个超级世家。 除了天都城外,三域的势力基本齐聚在了北冥深渊海中,这情景简直比黑潮还要稀少啊,此刻的金暮阳还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才能让这群实力远超凡尘的存在集聚于此,但是他已经预感到了,他们金家,恐怕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同时被海族,魔域和灵域中的势力围在中心,不过身为妖帝的花若葬似乎并不紧张,他闲庭信步般的走出了困住灵屠的阵纹,向着周围的各个势力首先开口了,现在这种情况也确实由他来做这个引导者比较好,也只有他有这个实力来引导这群人开口讲话,“没想到来深渊海玩一次还能遇上这么多熟人,怎么,你们也是来玩的?” “妖帝,你出现的地方,就算是玩玩我们可都得当心的很呐。”夜雨星一声轻笑,在话语间并无不敬之意,毕竟花若葬的存在太过可怕,在没有明确的闹翻前,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的,“我们只是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小心的地方。” “你这么婆婆mama的干什么?修炼成仙以后连该有的气魄都没了。”东城家家主东城力钦,言语中毫不客气的怒怼了夜雨星话语中的虚伪客套,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和意图,直接对花若葬喊道,“喂,妖帝,我们怀疑您和我们家族高层的失踪有关系,是不是准备对我们灵域下手,您给个痛快话吧。” 如此直爽无脑的问话虽然让夜雨星被呛的很没面子,但是此刻面对的可是花若葬,有这个傻大个当冤大头问出大家想问的事情,所有人都乐得这个家伙去当出头鸟。 “我要对你们动手,干嘛偷偷摸摸的,你们有那个实力值得我费心思去对付吗?”也知道东城力钦就是这种性格的人,花若葬的语气中没有发怒的意味,但是用着平静的语气说着这种嘲讽意味十足的话语,着实让这些世家大族的家主们心里不太受得了,不过在他们的内心深处,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们都是觉得花若葬有这个直接打上门来的实力的,毕竟当初他可是一人就敢攻击泰达莫洛的主,连全盛时期的龙王他都不放在眼里,各个家主们也都清楚自己和龙王之间还是有着极大差距的。 “我也不相信是您干的,可是我们商量的时候,有很多的信息都指向了您,我斗胆问一句,能否请您现场回答我们的问题。”在创世纪之后敢这么和花若葬说话还提出这么无礼要求的,估计东城力钦还是众人所知的第一个,连他身后跟随着的随从都为他说的话捏了一把汗。 “可以。” 不过让在场的所有人大为意外的是,明明平时脾气都不太好的花若葬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答应了东城力钦的要求,就在他们面露喜色刚想提出自己的疑问时,花若葬紧接而至的下一句话却让众人的内心感觉压迫到了冰点。 “一个问题,一条命,这个地方我已经封锁了,现在,谁先来问?” 极其霸道蛮横的话语依旧是以平静的语调说出,如此的平静随性,众人不禁想看看那张面具下的脸上,是否真的有对他们这些势力的在意之情,堂堂的世家大族和魔域之王,竟然被如此的看轻,这一来再来的羞辱着实让有些人产生了火气,可,依旧没有人敢率先对花若葬发难,让他们去面对传说也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所以他们更多懊悔的,是没有多带些人无关紧要的人来,这次带的都是高层和精锐,每死亡一个,都是家族的巨大损失啊。 “我先来!”作为最心直口快的东城力钦,也是他第一个喊出了声,同意了花若葬这苛刻的要求,“那‘灵屠’与您是什么关系,金家是不是和您有合作?” 东城力钦的此言一出,下方的金暮阳脸色当即一变,他不知道为何东城力钦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但是他知道在灵域中,有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绝对不允许有家族私下与妖域合作,一方面是因为妖帝那凶名在外的不好名声,但更多的是因为妖帝那强大的力量,一旦有人偷偷和他合作,那必定瞬间打破灵域内的格局,所以虽然灵域中人平时都对化形之妖客客气气的,但是都不会重点任用妖怪,万一落得个与妖域合作的罪名,那可是要被联合攻击的啊。 “你这问题可是多了啊,不过看你第一个发问,算你一个好了。”花若葬右手抬起,随意向后方一指,那是被他困在灵阵中的灵屠,语气颇为调侃还带着笑意,“他们家主托我造了点东西,可惜,好像没控制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