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回魂 怨念

    普渡庵显得十分幽深，虽然只是一个寺庙，由于比较阴暗，绕着走了几个回廊，才到了大厅。厅内坐着一个老尼姑，正在念经，见我们进来了，缓缓扭了过来，看着mama：“原来是云绢施主啊，坐罢。”mama拜了一拜，便坐下了：“静安师太进来可好？”静安师太笑了：“佛祖保佑，一向安稳。”mama也笑道：“这是最好不过了，今日我领着姑娘们来拜佛，希望能求个平安。”静安师太又道：“阿弥陀佛，有善心的善果，施主等贫尼收拾妥当，便来拜吧。现在恐怕施主是回不去了，就先在庵内安顿下来罢。”mama听师太这么说，变回道：“那就叨扰一日了。

    静安师太安排一个小尼姑将我们带到了后院，房间还算够大，只是院子显得有些荒废了，杂草长了起来。我们顺着回廊走着，小尼姑一个一个带着我们到自己的房间，我和筱雨在后面说着体己话，不知不觉走到了回廊尽头，小尼姑扭回头对我们说道：“姑娘，只剩下这间了，姑娘就请将就一日罢。”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姐妹们都分好了。只剩下我和筱雨了，房间不够，只能两人一间，我和筱雨便进了房间，道了声谢谢。

    本是想拿钱打赏，可是小尼姑拒绝了：“出家人不沾黄白之物，姑娘还是自己留着罢。”我只得为自己的唐突道了歉，和她拜了一拜，她便扭身走了。

    房间倒是十分干净齐整，只是湿气颇重。筱雨走上前摸了摸被子，皱了皱眉头：“这铺盖太湿了，想来是没法睡一个安稳觉了。”

    我叹了口气，答道：“既来之则安之，将就一日罢。”

    筱雨想了想，取出来一盒熏香：“你看我带来了什么？”

    我一看，也笑道：“想来还是你心思细，那咱们赶快点上吧，离晚上还是有一段时间的，说不定晚上就好了。”

    我们将被子撑开，将熏香点燃放在床边的凳子上，烟雾慢慢的升腾上来。我和筱雨慢慢的叙着，不觉已到傍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姑娘，师傅请你们去前厅用斋。”原来是那个小尼姑。

    筱雨答道：“就来了，师傅先请回，我们待会便到。”小尼姑等到回话，便回去了。

    筱雨看着我说道：“咱们去吃饭吧。”我笑道：“好啊。”然后挽着手，就往门外走去。打开门，一阵阴风猛地吹来，我突然感到腹中一阵疼痛，弯下腰来。筱雨惊道：“怎么这么大的风！”

    我另一只手扶住门框，道：“筱雨，你先去吧，帮我跟mama点个卯，我肚子难受。”

    筱雨扭头看我这样，连忙将我扶到床上：“你先休息会儿，我回来给你带饭。”

    我静静地躺下来，筱雨看我神情好一点，便出去了。

    躺了一会，感觉好受了许多，只是房间里烟雾越来越浓，有一些憋闷。我坐起身来，走到桌子旁边，把桌子上方的窗户打开来，冷风吹了进来，我打了个哆嗦，点上蜡烛。火焰在冷风中显得有些歪斜。我将它靠近桌子放了，正准备回到床上，突然觉得那里仿佛是有影影绰绰的有人，烟雾缭绕中看的也不甚清楚，我吓的一怔，试探着往回走去，那个黑影变得越来越清晰，我没有敢往前走，定定的站着。那些烟雾向我扑来，黑影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忽然，窗外突然一亮，风吹的更猛了黑影越来越清晰，我仿佛看见啦于昂轩的脸，狰狞的面孔，咬牙切齿的憎恨：“你杀了我，你杀了我！”我惊恐的看着他，歇斯底里的叫了出来，窗外雷声大作，我感觉头脑一阵晕眩，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不要！不要杀我，你，你该死！”我仿佛看见了于昂轩的笑容，狰狞而阴郁。我尽力抵抗着，然后我狠狠的推他的肩膀，想把他推开，他没有反应，依然越靠越近，我抓起一把刀，用力的向他的心口处刺去，然后鲜血顺着刀流到了我的手上。我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我看见他的眼睛开始由阴邪变得惊恐，然后变得茫然。然后他倒下了，我仿佛看见了jiejie就站在他的身后，jiejie冲我笑了，温柔的眉眼，微微翘起的嘴角。我尽力向jiejie走过去，jiejie，jiejie！jiejie没有回应我，只是慢慢的消失了。

    耳边仿佛有一个焦急的声音：“悲水，悲水！”

    我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不要吵，我要去找jiejie。”

    “悲水！悲水！你醒醒！”声音更加急迫而焦虑。我用力睁开了眼睛，看见筱雨正坐在床边，急切的叫着我。

    筱雨看见我醒来，高兴的笑了：“你总算醒了！刚才你昏倒在桌子边，我和小尼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你抱到了床上。你看你，到了床上还不老实，把被子踢到地上不说，还一把把我推开，你是怎么了？中邪了？”

    我看着筱雨在烛光下温软的脸庞，笑了：“没有，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筱雨道：“看来这地方是有点邪门，我在回来的路上听那个小尼姑说，这里原来是住着一个姑娘的，那姑娘也是大户人家的，只是家道中落，在路上遇见了mama，mama想收她做女儿，可是她死活不肯，mama就让她当个杂役，可是后来一个当官的看上了，非要强要。mama没有办法，就将她送到了山上，说是没了，只是上山当了尼姑，带发修行，每日只是做些杂活，聊以度日。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失踪了，后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疯了的，浑身破烂不堪，只是痴笑。没过几日，便死了。”

    我听了，浑身一颤。心里很是惊恐。筱雨看我这样，便说道：“你还没有吃饭吧？我给你带回来了，本来是早就回来了，可是mama非要让我们听那静安师太讲经。便耽搁了。”说完，她取过饭盒来，端出一碗粥：“你先多喝一点粥。还好，我回来之前又热了一遍。不算凉。”

    我接过粥，抿了几口，粥十分清淡，没有什么作料，只是放了一些盐，搅了几下，就有一些米花翻了上来，还有一些玉兰片，喝起来倒也是十分的可口。

    喝了点粥，胃开了，筱雨又给我端出一盘糕点，是桃片糕。我吃了几片，腹中已经温暖起来，感觉有些饱了，便停了下来。筱雨见我吃饱了，说道：“今天晚上就先睡吧。外面雨下的很大呢。”她将食盒拿走，洗了洗手，就过来宽衣躺下了。筱雨的呼吸声逐渐均匀起来，我满腹心事，那个疯掉的女子，于昂轩，jiejie，如同过电影般在我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过着。突然，外面又是一阵雷声。风雨大作。我紧紧地闭上眼睛。轻轻地捉住筱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