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感悟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不见了，这让小李子一张脸苦的像霜打的茄子，完了，被夫人老爷知道，肯定少不了一顿臭骂。 夏家大小姐明显是对少爷有好感，夏家大小姐人又好，样貌也好，家世也好，跟沐家这样的势力本是天作之合。 可是偏偏林少爷却看上了青楼里的姑娘，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醉月楼其实就是青楼风月场，不过是比较雅致的青楼，里面多数风尘女子都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她们容貌个个清丽脱俗，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是绝艳才女，世间尤物。 而华姑娘，就是醉月楼的头牌，虽说是清清白白的身子，但是青楼女子就是青楼女子，贱籍出身，老爷夫人怎么可能允许她嫁进来？ 死了死了，要是被老爷知道少爷去了醉月楼，不但少爷完蛋，我也跟着倒霉了。”小李子苦着脸，也不知道到底是老实禀报老爷夫人好，还是瞒下来好……沐川就站在门口之外，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在刚才，那青年正与沐川擦肩而过，却看都没看沐川一眼。 沐川顿时明白了，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一个过客，这里的人，没有谁能看到他。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里有另一个我？” “我从小就在地球了，怎么可能还有九州的我呢？而且，沐家被灭了啊！” “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平行世界？还是我心中想出来的虚拟世界？” “这第七层幻羽塔的幻境？，到底是考验什么的？考验我的道心？若是考验道心，我不是过了吗？” “既然是在幻羽塔，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沐川心绪复杂，呆呆的立在沐府的大堂中，这一站就是数天之久。 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人看到他，有些人甚至就从沐川的身体中穿了过去……甚至还有父母那饱经风霜的脸……所有的景物，那么的真实，却又如此虚幻。 所有的人，充满了陌生。 然而在如此喧闹的幻境中，沐川却仿佛是其中灰色的一笔，只影茕茕，无比孤独。 “世界是虚幻的，我是真实的？” “或者……世界是真实的，我是虚幻的？” “不对，这不是我的世界，这只是我的心魔！” 沐川猛然睁开双眼，一拳轰像面前的景象！ “呯！” 只听的仿佛无数玻璃破碎的声音，眼前的沐府，父母的脸全部消失了！沐川的泪不由的从眼眶中涌出，像是不舍。 然而沐川并没像所想的那样回到第七层中，他反而来到了一处战场，战鼓擂天，旌旗猎猎！ “这里是……” 沐川看到眼前金戈铁马的士兵，感受着他们的肃杀之气，心中一凛，他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神识如潮水一般四散开去，一刹那锁定了一个少年身影，沐川眉头一皱，果然如此！ 他身影一动，下一刻，他出现在了一处军营之中，在这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穿简易的战甲，手里拿着一杆铁枪，满脸的紧张之色。 看到这个少年，沐川面色复杂的闭上了眼睛。 自己，又是自己！ 这是为什么？ 又是一个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自己！只不过是个从军的自己！ 又一个自己，又一个世界！ ……军营中，少年坐在板凳上，拿了一块油布，默默的擦着雪亮的铁枪，这枪相比他的身材，实在有些长了。 “嘿，新来的吧，第一次上战场？”一个年纪三十多岁，相貌纯朴的老兵，端着一个饭碗走了过来，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少年怯怯的点了点头，“嗯，我是新兵。” “哈哈，新兵上战场总会紧张的，没事，咱们一个军营的，一会儿冲锋也会在一起，你就跟在我后面就行了，我护着你！” “好……好的……”少年有些稚嫩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感谢的笑容。 战斗打响了，上万将士冲杀起来，浩瀚的气势连天上的云都冲开了。 硝烟四起，刀光剑影，枪断戟折。 少年所在的军队凯旋了，然而那个相貌纯朴的老兵却再也没有回来……死去的士兵被就地葬在了一起，连个坟也没有，少年甚至不知道老兵的名字……曰子一天天的过，少年的脸上，少了一分稚嫩，多了一分坚毅。 他从一个新兵，变成了伍长，继而是百夫长，千夫长……他的枪法越来越精炼，实力越来越强，军人气质越来越成熟。 慢慢的，他也变成了一个老兵，看着一个个新兵入伍，对他们说——“没事，一会儿冲锋你们就跟在我后面，我护着你们！” 天真稚嫩的少年，怀着梦想加入军队，却一个又一个的化为异乡枯骨，真正能活下来的则看淡了生死，久经沙场后，成了一个与少年一样的老兵。 这样的曰子一直持续着，每个士兵都有一个将军的梦，然而他们更多却只是循着前辈的足迹，怀着梦想死去…………沐川默默的看着这个世界的变迁，他终于明白了，这些分出来的人生，不是虚幻的，也不是真实的。 这世界中的人看他，他是虚幻的，他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便是虚幻的。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真真假假，本来就没有人说得清。 现在所经历的这些或许根本不是考验，而是一份机缘，一份感悟，一份对道心的深刻理解。 意识到这里，沐川不再去破坏这个世界，而只是循着它的足迹，一点点的看下去。 他只是一个过客，静观时光变迁，放眼沧海桑田—— 在不停的世界中，时间已经失去了概念，沐川只是走过了，看过了，将一切都深深的印在了脑海之中。 每一次沐川面临选择的时候，他都面对着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 沐川看到过飞黄腾达的自己，也看到过落魄的自己。 他看到过未来自己不同的妻子，不同的子女。 无尽灰色的人生，最惨的一次，沐川找到了夜古幽，但最终技不如人，手筋脚筋全断，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个人生看过来，沐川始终保持着他的过客心态，不留悲喜。 “所谓的‘现在’原来如此脆弱，哪怕‘过去’错了一点点，‘现在’就是完全不同的结果……” “过去是‘因’，现在是‘果’，因果相续，便是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沐川感悟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他的道心不再如以前，只是简简单单的坚定执着，而是愈来愈复杂，包含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