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乌龟壳和锤子
躲! 明知不敌,还热血上头,冲上前去送死,那不叫英雄,那是脑残。 陈元自认虽然不够天才,但也没有达到脑残的程度,因此,在察觉到出手偷袭者是一尊聚心境强者时,心中便开始琢磨着如何撤退。当然,按照陈元的说法,应该说是战略转移...... “小子,老夫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觉无法以气势将对方压制,孟仓开口了,“只要你将之前破解宝库墨阵的经过详细说一遍,并交出破阵之物。老夫可以保证,网开一面,留你一条生路.....” 孟仓冷笑,陈元在他眼中,就像一座无人看守的宝库,予取予夺只在一念。 “......,不要以为能逃得掉,小子。你身后那两个通道的危险程度,在整座文渊阁,也能排在前五之列。即便是老夫,如果不做准备,也难脱身。至于你......”孟仓满怀深意地看了陈元一眼,冰冷的眼中,夹杂着一丝戏虐,“必死无疑!” “要小爷死?” 陈元闻言,身体微滞,望向孟仓的眼中,燃起两道火焰,“小爷就在这,有什么本事尽管放马过来,小爷全接着。” 陈元突然又不想躲了,想想,这不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上不是经常这么描述,某某某在某某境界下,经过艰难的战斗,九死一生,越多少多少级斩杀强敌......更有甚者,先是挨了一顿好打,结果打着打着就在战斗中升级,然后反杀...... 陈元自诩好歹也是穿越过的,越个十级八级杀敌做不到,越个两、三级的,应该不是问题吧? 这么一想,陈元还真就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战意渐渐升腾,这时候,陈元突然现,心神与意识空间的联系,竟然恢复了,虽然依旧无法调动元墨,但已经可以将一些东西从意识空间内取出......,随着心念一动,陈元右手微沉,却是意识空间内的古鼎落入手中。 在融合七星盏后,本由字符变化而成的古鼎,真正化作了实体,不在有一点虚幻之感。 鼎身上原本的百兽、百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高天之上的星辰,与那无尽的山川。 代表太阳、太阴的图腾分列古鼎两侧,鼎口,点点星辉闪耀,仿若无尽繁星。 鼎身,山川河流汇聚,气势雄浑。 古鼎在手,陈元生出一股乾坤日月尽在掌控的感觉。明知是错觉,但陈元心中依旧爆出敌手皆可一战的豪情。 “变化竟然如此之大......,也好,之前一直没有取名,......,如今,便唤你为乾坤日月鼎......” 陈元目光自鼎身扫过,心中暗道。 古鼎微微晃动,似乎对陈元起的名字十分满意。 另一边,孟仓察觉到小鼎的存在,眼中浮现出一丝贪婪,不过被其很快掩饰了下去。 “哦,这就是破坏祭坛的宝物,很好,拿过来,交给老夫。老夫会遵照承若,放你一马!”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孟仓看来,面前这小子倒是有些识时务,孟仓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犹豫,人家都这么识相了,是不是放人家一马...... “算了,等下就留他一个全尸好了!老夫就是太过心软......”孟仓颇为大度地想到。 “呵呵,老不死找死,......,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削他丫的。” 如此想着,陈元低头,摆出一副沮丧的表情,似乎是认命了。 拖着脚,缓缓向孟仓挪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一边走,陈元一边在心中计算时间。 同一时间,孟仓并未如表面看其来的如此放松。 数十年风雨,各种事情都经历过,即便再有把握,当陈元接近时,孟仓依旧下意识的在身前布下一层防御。 “老乌龟!竟然这么怕死,没有一点高手的威风!”陈元身体微滞,同时在心中暗骂。 孟仓自然不知道陈元心中的想法,不过,似乎也察觉到如此紧张有违高手风范,于是咳嗽两声,双手往身后一放,眼睛四十五度角斜向上,摆出一副高手寂寞如雪的神情。 目睹这一幕的陈元,嘴角抽搐,费了好大的劲,才没笑场。 不过在心里,陈元已经开始怀疑,削这么个逗逼的行为到底对不对......据说逗逼是种病,是会传染的。这要是削完对方后,被感染成了逗逼,那岂不是亏大了? 此时,陈元和孟仓间的距离约剩下五步。 五步,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孟仓自认,在这个距离下,即便对面狡猾的小子想要偷袭,他也能轻易防御。 毕竟之前那次偷袭,对方有心算无心,都没有得逞。 这次他已经有所防备,自然更不可能出事,“小子,停下.....,对,你就站在那,把东西丢过来。” 这是孟仓早就想到的主意,此处被禁元石覆盖,除了一些极其稀有的秘法,任何学子在此,都无法调用体内的元墨。 早在那神秘所在,他便有所猜测......,不然以他的心性,岂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动怒? 而后在乙一七号宝库仔细观察过后,孟仓从祭坛的碎石上,并未察觉到有道字的气息残留。 如此一来,便可排除破坏祭坛之人知晓某种不惧禁元石之秘法......排除这个,还要拥有将祭坛连同墨阵破坏的威力,孟仓唯一想到的,便是某种直接调用天地元气进行攻击的密宝。 这等宝物,只要懂得运使之法,即便落在稚子手里,依旧能挥不弱的威能,堪称神异。 就孟仓所知,这等宝物,仅有那些传承万年以上的传古家族,才会有那么一、两件......便是当今国主,也不一定拥有。 “有这么一件宝贝,我孟氏一族必将迎来崛起......” 孟氏资源不缺,毕竟墨阵师一脉,就没停过有差钱的。孟氏真正缺少的,是人。 血脉外的信不过,血脉内的强者又少之又少,偏僻这少之又少的人里面,又各有各的事要忙。 这就造成孟氏空有天资不错的晚辈,却因为无人看护,无法出去历练。 而所谓天才,如果不经历风雨,即便天赋再好,也比不过天赋稍差,但久经磨砺的“人才”。 孟氏正处在这么一个尴尬的位置,族内有几个天赋不错的晚辈,但族内强者没有时间暗中看护......,至于让他们自己去闯......,当异族是吃干饭的? 人族有道字,异族有秘法!两族似乎天生死敌,只要能打击对方,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早些年,确实有一些家族对族内的天才实行放养。 结果呢? 除去极少数底蕴深厚的家族,其他绝大部分执行放养策略的家族,从此一蹶不振,其中甚至有一个传承万载的传古世家...... 从那以后,再没有哪个世家会让族内展露天赋的晚辈独自历练,不是明着派人跟随,便是暗中保护,以防异族或者人组内部某些势力的袭杀。 孟氏悲催的正是这么一点,族内有天赋的晚辈不缺,却没有能看护的人。孟氏以墨阵传家,除去无法开锋,而被打到家族产业的普通人。其后辈,只要开锋道笔成功,都会选择成为墨阵师。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和材料,并找到一个合适的布置墨阵的地方,墨阵师几乎可以一个打一打,还是小越级的那种。但要是没有时间、材料,不好意思,人家一个可以打你一打,同样是小越级的那种。 正因为这样,孟仓更加不敢让族内优秀晚辈独自出去了......,至于找相熟的世家一路护持......,孟仓倒是想,可人家不同意啊! 如果有这么一件无需元墨催动,便可出堪比六品巅峰强者全力一击的宝物护身,那么除了少数几个危险的禁地,天下大可去得! 这对缺少强者的孟氏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不枉老夫冒险来此,”孟仓目光落在陈元手中的小鼎之上,久久不成挪开。 一想到家中晚辈在此宝的护持下,外出闯荡,继而突破一个个瓶颈,宗越祖......,想到孟氏即将到来的辉煌,刹那间,孟仓有一瞬间的失神。 陈元当然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孟仓竟然想了这么多。
因此,察觉到孟仓失神的刹那,虽然奇怪,但心知机不可失,于是一个跨步越到孟仓身前,右手擎着古鼎,对准孟仓的脑袋,来了个力劈华山! 轰! 一声巨响,却见孟仓头顶,出现一层散着水晶般光泽的透明护罩。 小鼎与护罩相撞,一股大力涌来,要不是陈元反应及时,以另一只手相扶,小鼎差点脱手。 “老不死,好硬的乌龟壳,好,老子倒是要看看,是你的乌龟壳硬,还是老子的锤头硬,给我开!喝!” 陈元面色不善,眼中更是燃烧起两团炙热的战意,轰、轰、轰......,手中小鼎仿佛真的化为一把大锤,一次比一次更狠,轰在孟仓头顶透明护罩上。 “小畜生,你敢......” 孟仓怒极,眼睛更是气的通红,偏偏因为失了先手,只得一遍遍催动秘法,将元墨加持在护罩上。 更悲催的是,作为墨阵师,虽然在拥有足够的时间和材料下,可以布下墨阵以一当十。但是,一旦在没有布置好墨阵的情况下,被人偷袭,所谓墨阵师,也就成了砧板上的肥rou,任人揉搓...... 现在的情况便是这样,在陈元一击快过一击,如同狂风暴雨的轰击下,孟仓仅能苦苦支撑。 即便知晓种种墨阵,并且只要布置出任何一种,都可以轻易将陈元拿下。 但孟仓却挤不出空档布置。 即便是陈元,也无法相信事情竟然会这么顺利......,最开始,陈元甚至以为这是对方布下的陷阱,小心翼翼防范。结果,在轰了十几、二十下后,陈元放心了,哪个布置陷阱会一脸仿佛死了老婆的衰样?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锤又一锤轰下去,那叫一个爽快......,陈元总算明白,在山澜城,公冶封打铁时,那一脸荡漾的神情是这么回事了。 一锤子下去,手掌酥酥麻麻的,连带全身都麻麻的,那叫一个舒服。还有,每一锤的间隙,看看孟仓那一张气的铁青的老脸,陈元更是感到一股自内心的愉悦。 **与心灵水rujiao融,那极致的畅快,让陈元越嗨了! 一锤! 两锤! 三锤! ...... 转眼间,陈元也记不得到底敲了多少次,他只隐约记得,在数到五百七十二次时,心神似乎沉浸到某种奇妙的境界中,每一次轰完,下次再轰时,都会有着微妙的调整,姿势更加舒展、度更快、力道更猛......,然后又不知道敲了多少次,直到清醒前最后一击,无论古鼎行进的轨迹,还是轰击的度与力道,都达到一个巅峰。 在这完美的一击下,孟仓头顶那层透明护壁如同碰到石头的鸡蛋,碎了个彻底。 而后小鼎去势不减,径直轰在孟仓的脑门上! 轰!受到如此重击,孟仓的脑袋终究不是铁打的,于是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喝,老家伙的脑袋还真硬,不过也好,死了人也是个麻烦。啧,竟然是个穷鬼,晦气!” 陈元大咧咧地伸手在孟仓怀中摸了半天,最后仅仅掏出一个约有半个巴掌大的精致铜盒。 将铜盒往怀里一塞,也不理会脑袋流血,瘫倒在地的孟氏族长,陈元反身回到两条通道前,单手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一边光明,另一边黑暗! 一边充斥着生的气息,另一边则被死亡的气息塞满! 一般人面对这个选择,说不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毕竟人类天生便会向往光明,而惧怕黑暗。 但陈元却没有轻易做出决定。 “为什么我总认为里面有一些猫腻......,难道是我太敏感了?” 陈元如是想。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