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乱战(十一)
天才。 能在没有任何帮助和提醒下无师自通,将异能与内力混合成斗气,麦小纯根本就是极为难得一遇的高手——至少在潜力上如此。丁子墨素闻麦小纯疯疯癫癫放荡不羁,却从没有听谁说过他是一名B级猎人中的顶尖高手,甚至在实力和领悟上已经逼近了A级。 三个C级猎人可以在配合掩攻的优势中拿下B级猎人,但若是A级猎人,那就完全不是同一个档次的了。 要糟,可丁子墨还没来得及继续思考,他已经觉得自己的灵魂被剥离了出去。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倒,当丁子墨麻痹的脸贴在热腾腾的地面上时,他已经丧失了触觉、嗅觉、视觉,只有一些乱糟糟的声音回荡在自己的耳朵里。 尤其是那两个字。 “刺心!” 强行将两种相斥的能量在体内碰撞融合,再以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形式发送出去,这无可避免的伤到了麦小纯的五脏六腑。而当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的时候,扑面袭来的泉华和彦坚成已经被强大的斗气震飞出去。 麦小纯已经变得有所不同了,他感觉到自己的经络里流动着一股强劲的力量,那股力量并不如内力般绵长,好像是转瞬即逝的流星。但这力量足够强大,强大到让麦小纯觉得像是触电一般,浑身的肌rou绷紧,血液流速加快,视觉更好甚至更宽,连神经反射弧都变得十分敏感,好像一挥剑就可以用剑气斩下天空中高速驶过的超音速战机。 杀谁?那个可恶的泉华还是丧心病狂的彦坚成?看着两人飞出去的身子,麦小纯甚至还有时间眯起眼来细细思索——一个是自然系的异能者,另一个则是蹭一下就会让你毒发身亡的魔头。为保那剑准确无误,他只能择二选一,像是死神一般,谁生谁死都掌握在他手中那柄三尺青锋之下。 麦小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刺心!” 根本无法形容那一剑刺得有多快,刺得有多准,那是连诸葛晓都会叹为观止的一剑。但那一剑的目标很明确,坚毅的杀气,被高速挤开的气流,地面纷飞的尘土,一切的动向都是为了将麦小纯塑造成天地中闪出的一束强芒,无可抵挡地穿过了那人的身子——丁子墨的身子。 就像是没有直接接触到一般,点杀而至,止步不前,麦小纯立在丁子墨身后三米处,杀气犹如涟漪般层层荡开。长剑指地,若不是剑尖往下滴了一粒怒红的血,根本没有人会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丁子墨也与麦小纯一般呆呆立在原地,可他却明显少了些灵气。很快,他的左胸开始渗出鲜血,而他本人也瘫软地跪下,最终疲乏不堪的脸死死贴到了地上。丁子墨至死都没能后悔自己所站的立场,与麦小纯对敌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麦小纯选择先杀丁子墨,并不是因为丁子墨偷袭给他来了一记,而是因为丁子墨的异能隐藏得实在太深。麦小纯很清楚,自己越是不了解的东西,就越是危险,如果不在第一时间秒杀丁子墨,指不定接下来的战斗会更加艰难。 剩下的,只有不远处的两只丧家之犬。麦小纯斜视着泉华与彦坚成,没有说话,也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倒是对面那两人,虽然面容上些许恐惧,麦小纯却发现他们好像...... 带有喜色? 几乎不暇思索,当麦小纯感觉到侧面有一股风压袭来时,他已经伸手挥出了一掌。 “别来烦我,待会儿我再去收拾你。” 彻底陷入疯狂状态的奉白琪哪里会顾着闪避,这种只懂全面进攻的怪物根本不被麦小纯放在眼里。麦小纯那一巴掌狠狠甩到了奉白琪的脸上,出手之重,使得奉白琪直接被轰飞了出去,落地后还砸死了围观的两名倒霉的陆战队员。那些周围的同伴们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虽然奉白琪是疯了没错,但如果朝她开火,谁都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其实开不开枪后果都是一样的,因为奉白琪从地上爬起后直接拎起了身边的一人,钢爪往他的喉头一挠,扬天便痛饮起了那腥红的动脉血。此时奉白琪被血染红的身体表面已经爬上了一层乌黑的血管,甚至有些可怕的rou瘤已经从黑色血管中生长出来,不用多久她就会化成一只真正的、没有理智的怪物。
所以她更需要摄入大量的血液来弥补身体的“空缺”,既然打不过麦小纯,黑化的奉白琪干脆挑着容易下手的普通人杀。那些抱着“关我屁事”的围观士兵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后撤,奉白琪已如镰刀一般在人群中收割起来,人头纷飞,鲜血如泉水般浸湿地面,惨叫此起彼伏,枪声也渐渐轰响起来。 “她疯了!向她开火!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一名手持M4的军人大喊到,然后被钢爪撕开了喉咙。 “她速度...呃!”另一名军人也乱了阵脚,被奉白琪抛到半空中撕成了两半。 “瞄准!瞄准!不要闭着眼睛乱射!”指挥官大喊。 但谁能听得进那些“贴心的废话”呢?本应该被当做rou靶的奉白琪毫发无伤,身上粘满了人类的肢体碎片。反倒是围成一圈的陆战队员们遭了自己的殃,子弹不长眼,近距离开火之下完全没有“安全”、“准确”的说法,哪怕子弹打到地面上,弹起的流弹也足以将身旁的伙伴脑袋炸成红黄白的豆腐花。就连躲进坚固的装甲车、坦克里也是无济于事,那些厚重的钢板在混有异能的钢爪下简直就是加大版的水豆腐,奉白琪一口一个,就连最基本的补刀都省了。 唯一不受干扰的只有三人,麦小纯依旧与泉华、彦坚成相识而站,地上丁子墨的尸体还没变冷,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耳边久久不绝的惨叫麦小纯全当没听见,他本就不是很想顾及那些支援部队的安危,现在更是无暇顾及。 最起码还是得先活下去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