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突然间的自我
“你也听说过天使之尘吗？”宣羽问道。 之前在外面罚站的时候慕云还是听到了一些老师的训话，“这个东西吃了会上瘾的，老师提醒过的呀，难道你不知道吗？” 宣羽茫然地看着头顶的风铃，幽幽说道：“知道……那些大人根本不了解我们的世界。他们只会一味地教训我们。可是有些人自己的品行又未必那么端正，如果他们能戒掉酒瘾、烟瘾、赌瘾之后，那我才会信服，可是我长了这么大了，能真正做得到的大人一个也没有。既然他们戒不掉，凭什么要求我们戒掉？” “这……这是两回事啊。”慕云解释道：“我们还年轻……再说……再说什么天使之尘有害健康的。” 宣羽却摇了摇头，“你不懂，这是一回事，抽烟不有害健康吗？酗酒就不有害健康吗？大人们明明知道的，但是不还是一如既往？” 慕云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慕云……”宣羽看了看慕云，忽然问道：“我们谈了这么久，算不算朋友？” 慕云愣了一下，“应该算是了吧。” 宣羽把手伸进口袋，把那半块天使之尘拿了出来，“我告诉你，我试过了，对身体没有害处，你信不信我。” 慕云沉默着，没有回答。 宣羽有些失望地又问了一句，“你不信我？” 慕云道：“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那个老头。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 宣羽苦笑了一下，“好人坏人，我也分别不清楚。你说我是好人吗？” 慕云犹豫了一下，如果按照游戏世界里的宣羽，凶狠残暴，那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人，可是现实中的宣羽楚楚可怜，似乎缺乏关爱，而且对于酗酒和抽烟的人极度反感，可是她又努力地想要成为那样的人。不能说她是个坏女孩，至少是一个自甘堕落的女孩吧。 宣羽冷冷地笑着，从毯子下面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你干嘛？” 宣羽没有回答，“而是将天使之尘的糖果一切两半。”回过头望着慕云的眼睛说道：“既然我们是朋友，那你也不用在乎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我把我仅有的半颗天使之尘，再分一半给你。” 见慕云没有回答，宣羽又说道：“我想去飞，希望有个人陪着。” “我是个笨蛋吗？”慕云苦笑道，“这个会上瘾的。” “对，”宣羽并不否认，“但是你想不想和我一起飞？” 慕云咽了下口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宣羽无奈地摇摇头，“朋友什么的，都是骗人的。”见慕云执意不肯，她把那颗被老头咬过了的半颗糖放到了嘴里。 慕云就这样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阻止，也不知道她的心里有什么样的伤痕。 苗子说：每个人都有两面，只不过宣羽的这两面都太过极端，他很难想像截然不同甚至于自相矛盾的两种性格会这样容纳在一个柔弱的身体之中。 宣羽闭上了眼睛，先是皱着眉头，然后那紧锁的眉宇又慢慢舒展开来，脸上渐渐地浮上来一抹红晕，嘴巴微微地张开，略带着一丝性感的的喘息。胸口一起一浮，跟着长长地嘘了一口气……那是怎样的舒爽，慕云无法领略，可是吃完了半颗天使之尘，宣羽仿佛换了一个人，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瞳孔里绽放出了闪亮的光华，再也不是灰蒙蒙的毫无生机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掀开身上的被子，把一直蜷缩的脚展开，又掀起了脚下的毛毯，小心翼翼地从毛毯下扯出了一个金色的假发套。她本来是很普通的学生短发，戴上了假发后，嫣然已经变成了一个时髦的少女，只不过那稚嫩的脸还略带着一丝清纯而已。 她打开了小茶几下面的一个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件紫色的连衣裙以及黑色的丝袜，她就这样一句话也不说，当着慕云的面，脱掉了她的校服，然后穿上了丝袜，再套上裙子，似乎慕云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慕云简直看傻了，呆呆地坐在她的旁边看她换衣服，看着她拿出抽屉里的化妆品，给自己描眉、涂口红、打粉底，连最后一点点的清纯，也全部掩盖在浓妆艳抹之下。 出乎意料的，这次慕云居然没有流鼻血，甚至本来男人该有的任何反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不是宣羽不够漂亮，化妆之后的她，美艳得无与伦比，比那些成人杂志上的大美女要漂亮得多。但是宣羽的举动，叫慕云费解，同时更叫他觉得一种莫名其妙的伤感，尽管他并不清楚宣羽自甘堕落的全部原因，可是他却明白，宣羽虽然想追寻不一样的自己，可是却在麻木神经的同时迷失了自己。他无力阻止，也无法认同。因为那是宣羽选择的改变的方式，有什么不对的吗？ 宣羽打扮完毕，望着小镜子里那个略有些陌生的脸孔，喃喃地说道：“这才是真正的我。” 慕云摇摇头，“那不是真正的你……” “是我！是我！”宣羽大声喊道，因为天使之尘的作用，宣羽似乎又变成了游戏中那个无所不能的女法师。 慕云冷冷地说道：“不是你，这只是你心里想像中的自己。” 宣羽冷笑道：“心里的自己，难道不是自己吗？” 慕云无言以对，也许天使之尘的作用就是叫人类释放自己的本性，宣羽压抑着自己的内心，所以本性一旦释放，她就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改变，为了引人注目，她不惜代价。 化妆后，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这样没有人会知道真正的宣羽到底是谁，即使玩得过火，也不需要担心被他人指责。 宣羽忽然沉下了脸，“时间不多了，垃圾玩家，今天的天使之尘只有一半的效力，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勇气再做这样的事。所以，你陪我。” “陪你？”慕云一愣，故作幽默地说道：“那不行啊，我不卖身的。” “说什么呢？”宣羽拉起慕云的手，“既然你不陪我一起飞，就陪我一起疯吧，只要一次就好，我想有个人陪我。” 慕云满头大汗，陪她，陪她干什么？不会是要了我的处男吧？幸福来的有点突然啊。不过……“不行，我不能趁人之危，宣羽还不清醒啊。”慕云自言自语地说道。 宣羽一闪一闪的目光盯着慕云，“什么趁人之危？你想做什么？” 慕云尴尬地笑道：“哎呀，又自言自语啦，我的意思是，我不是随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