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飞渡地下河

    “这是前世蓝姬的飞剑吗？为什么会多出一道光？”慕云不禁这样想。

    但是么么毕竟已经不再是蓝姬，她放出的也并不是飞剑，而仅仅是十道光线而已，对于那些螃蟹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杀伤力。不过在这漆黑的地下世界里，所有的生物几乎都是怕光的，火把的光亮太微弱，不足以吓退这些螃蟹，可么么发出的光却使周围瞬间明亮，十色光线不停地旋转，最后成为了一个白色的光球笼罩在小船的周围。那群螃蟹竟然一个拉着一个，朝相反的方向跌落下去，原本笼罩在船顶的“螃蟹大阵”立即向后退去。好像一条条青色的蟠龙入海，链接在一起的螃蟹全都钻入了水中。而那些没有分离出来的螃蟹依旧向船上砸过来，可是接触到了么么的光线却又全都向两侧滑落。仿佛是有一个保护罩将整个小船护住一样。

    慕云躲避在光圈内，把船桨舞动得和风车相似，只想要快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口中不住大声叫嚷着，“我的天呐，我的天呐！”也不知道在仓惶逃命的时候他哪还有那么大的力气喊叫。就在这时，前方的水流忽然加快，数不清的螃蟹从水底冒了出来，挥舞着钳子在水面上拍打。

    “么么，这群螃蟹……要干什么？”

    他问么么，等于是对牛弹琴，么么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慕云很快就明白了，因为前方很快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整条河床突然坍塌下去，跟着水道急转直下，整个地下河床居然断裂成了一条硕大的瀑布，谁能想到地下水脉的底部竟然是中空的。

    隆隆的水声从下方传来，么么放出光线持续爆发。现在的道路看得也十分清楚，可是慕云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船只的控制，一叶孤舟如同尾部发光的鱼雷，顺水而下，很快就把两岸的钟乳石甩到了后面。

    “啊——”

    随着慕云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小船顺着水流自由落体，那群螃蟹自然也飞离了水面，有两只甚至还在慕云的眼前张牙舞爪地挥舞着钳子。慕云的耳畔似乎还传来一阵紧张又震撼的乐曲，气势恢宏，叫他的心都几乎跳出了胸口，心想：“这个时候系统还放什么音乐啊？”

    “音乐停！”慕云大声高喊。

    此情此景慕云不禁有一种“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错觉，不知道怎么这短短的坠落时间会显得那么漫长，那种灵魂出离躯壳的错觉又再度涌现，他甚至已经开始觉得自己这一定是第一万零一次自取灭亡的开始，他的真魂恐怕早已经飞上了九霄云外了。

    小船落入深潭的声音，慕云几乎已经听不到了，因为充斥着耳膜的尽是隆隆的水声，他只是觉得小船猛地一震，跟着大股大股的水流拍打在自己的身上，他甚至都无暇去理会小船是否已经支离破碎，只是抄起船桨玩命地向前划，向前划，向前划……

    也不知道这样划了多久，水流已经渐渐地缓了，可慕云还在拼命地向前划着。那群螃蟹恐怕也都被淹没在瀑布之下，没有追来。慕云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把船划得和飞起来一样。

    终于，前面就是彼岸了，之前巨大的波涛到了这里已经是潺潺的细流，转了几个弯便不知道延伸去了哪里，小船已经再也无水可渡，慕云感觉之前飞走的魂魄终于从九天之外又落回了躯壳，他这才把划船的浆放下，长出了一口气，“么么，总算是……”

    话才说了一半，却发现已经到了岸边的船还在一点一点地向前晃动，自己都已经不划了啊，身后传来么么的声音：“嗨呦，嗨呦，嗨呦……”

    慕云回头一看，只见么么，一手撑着亮光，另一只手拿着船桨还在不断地划船。

    “好了，么么，都到岸了，你就别划了。”

    么么嘟着小嘴，把船桨往旁边一扔，“么么还想玩一次。”

    慕云这时候终于明白了，不是自己的力量突然变大了，而是么么一直在帮忙。灵宠的体内究竟有多少潜能，真的是无法估量得出来，越在危机的时刻，灵宠就越会挺身而出。就好像当初蓝姬参与童金刚和银麒麟战斗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奋不顾身。可是么么的帮忙究竟有多少是因为她的心，又有多少是出自灵宠的本能，慕云却不得而知。而事后么么的表现又那么像一个人类的孩子，这又是否是程序设定好的？

    作为灵宠这种虚拟的生物，完全是为了主人服务而设计出来的，慕云的火把被瀑布浇灭了，么么就可以发出光来，慕云的船慢了，么么就可以拼命划船，似乎一切都不需要慕云来下达命令，么么就可以轻易地完成，这究竟是程序设计，还是心灵相通，谁也说不清楚。

    “哥哥，你总看我干嘛？”么么清澈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羞涩，白皙的脸上也没来由地出现了一抹红晕。

    慕云赶紧用力摇了摇头，好叫自己的思绪清晰一些，方才么么的神色一定是自己的错觉，么么怎么可能会有害羞的表情出现呢？她是灵宠，就算再完美也不会有感情的吧……有时候慕云会把她当作一个真正的人，甚至他骨子里也希望么么是一个真正的人，可同时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想法是多么愚蠢。么么再像人，她和自己再怎么希望她成为一个人，她都不会是一个人。

    果然么么的神情还是那么幼稚而天真，那一抹红晕的出现一定是自己受到惊吓所产生的幻觉，她是不会害羞的才对。慕云尴尬地笑了笑，“我是大难不死啊，可不想再经历这样的漂流了。你的手怎么会发光的呢？”

    么么看了看自己的手，“么么也不知道，只不过似乎有个声音在对我说：要有光。不然哥哥什么也看不见。然后就这样了……”

    “有个声音？”慕云冷冷一笑，“是系统的声音吗？”

    么么茫然地摇摇头，“……”

    “那一定是神了，”慕云笑道：“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么么又摇摇头，“不是神，好像是我自己……我自己对我自己说，要有光。”

    “我是不懂……这些，”他本来想说不懂程序，但是又怕解释不清楚。慕云叹了口气：“也许真的有神吧，至少在这个世界里会有。”

    他指的神无非是控制系统和制作游戏的那些人，能创造出这样一个空间，不是神又是什么呢？

    可是么么却皱着眉头说，“我自己告诉我自己，不是神。”

    慕云微微一笑，只当这是一句孩子话，并没有往心里去。因为他此时还不知道，在么么的身体里同时还有另一个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