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只要他活着!
此时此刻,薛嬷嬷已被众人围攻至后院,羽林卫已经将整个同心阁围个水泄不通,里层十五个武卫将她逼退至后院一个角落里。 可薛嬷嬷神情却无比淡定,今日她不成功便成仁,她做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只要她捏住这个孩子,那么她也捏住了整个局面! “哈哈!”薛嬷嬷仰头一笑,扫了一眼火把通明的后院,和黑压压的人群! 好多年没有看到这么多人了!太痛快了! 可覃信他们不痛快,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然地盯着她,拳头拧得紧紧的,似乎随时就要杀过去! 薛嬷嬷冷笑看了他们一眼,又低头瞅了瞅襁褓里的小婴儿, 这个小婴儿果然与一旁刚刚生出来的孩子不一样,脸上不是那般皱巴巴的,却是圆润剔透,吹弹可破,眼睫黑长黑长的,像两把小刷子一样一动不动,整个身子都比一般的婴儿要大两圈,任谁看他一眼都恨不得去亲两口。 薛嬷嬷笑了笑,那笑意却不曾抵达眼底, 时间很紧迫,他这样无呼吸的状态维持不了多久! 薛嬷嬷扫了一眼四周,身后是茶药房后的一片墙,左侧则是一面宫墙,外边便是同心阁外的一片林子,尽管那里有羽林卫,可她知道,有人在那接应她!那人必定有办法躲过羽林卫的围堵,又或许,那人本就是羽林卫的人! 皇后的旨意让她把孩子交给那个接应她的人! 所以眼前,她该怎么摆脱这些人呢!她冷冷一笑,很简单,因为孩子在她手里! 后院被熊熊燃烧的火把已经照得个通亮,薛嬷嬷的正对面,站着覃信、秋霖、春妮和华太医! 薛嬷嬷眯了眼,鹰隼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至华太医身上。 “华太医,知道为什么这个婴儿生下来会没了呼吸么?”薛嬷嬷冷幽幽的笑声比千年寒冰还要寒,听得众人打了个冷颤! “什么意思?”华太医往前一步,幽深的眸子里绽放出一记冷芒,似要穿透她! “哈哈!哈哈!”薛嬷嬷冷笑了几声,徐徐道来:“木槿在云菡身边那么多年,定对毒药有所研究,她察觉出樯芍香不难,可她察觉出后,你必然会给容贵妃服药丸,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给她服的是雀凝丸是吧!” 华太医闻言瞳孔猛增,一颗通红的眼珠子就要掉出来! “你…..你怎么知道?” “哈哈!”薛嬷嬷的笑声堪比寒夜西边的劲风,刮得人脸庞辣辣地疼! “你以为我只下了樯芍香么?那颗雀凝丸吃下后,与她体内的千机毒混合,便成了一种剧毒!这种剧毒与其说是毒,到不如说只是让一个人没有了呼吸,这个婴儿也只有一个时辰好活了!” 她这番话如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心头,让原本阴霾的心蒙上了一层寒霜! 华太医整个人快要跌倒,是覃信将他拧了起来, “千机毒!”华太医咬着这几个字,眼神恨不得将薛嬷嬷生吞活剥了,“你到底是谁?容贵妃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她?” “我是谁?”薛嬷嬷悠悠拨弄了下小婴儿的黑黑头发,瞥了一眼华太医,“这恐怕得问云啸天了!” 她一说完,覃信、秋霖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下越发狐疑了,难不成又是旧怨? “问问云啸天,他那珠冰海蓝花是谁给他摘的不就得了?”薛嬷嬷眼中依旧盈了笑意,眼底却是一片冰冷,黑瞳下翻滚着滔天恨意。 华太医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众人纷纷看向他,“你知道她是谁?”秋霖问道, 华太医当年没少跟着云啸天走南闯北,学着制炼各种毒药及药丸,虽然云啸天的踪迹飘忽不定,可他的事,华太医还是知道不少的。 “你便是西域琥蠧国的戈逸夫人?” 华太医虽然指出了她的身份,可众人还是糊里糊涂的,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不错,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认识本宫!” 她“本宫”称呼一出,众人更是云里雾里! 当下只听华太医解释, “哼,哼,”他冷笑几声,往前走了几步,“你们琥蠧国人人以炼药为生,夫人你身为琥蠧国的公主,从小吃惯了毒药,练就了百毒不侵的体魄,更让人生寒的是,你是当世制毒第一高手!也难怪我和木槿败在你手下!可哪怕你与云老爷子有过节,容贵妃和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华太医眯着眼质问她, “为什么?冰海蓝花本是我的,却被云啸天那个伪君子骗去,当他发现我琥蠧国有间谍潜入大桓后,他又骗取我的信任,悄悄设下毒计,将我琥蠧国一朝毁灭个干干净净!”薛嬷嬷眯着那狭长的眼睛,怒狠狠地咆哮道, 众人漠然,当年琥蠧国毒害四方,将各国扰得鸡犬不宁,人人自危,云啸天灭了琥蠧国实乃为天下谋福,可对于这个戈逸夫人来说,却是有亡国之恨! 云家为了这个天下做了太多太多的事!只可惜到头来,所有人将仇恨都算在云家头上!现在却让云容和这个刚刚出生的孩子糟了这样的罪!
秋霖等人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此刻的复杂心情! 一个个眼神无比怜爱的看着襁褓里那个孩子,尽管他们什么都看不到!可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我因为他,害了一个女人终身不孕,又因他被那个女人困在这后宫,哈哈!”薛嬷嬷整个身子颤的厉害,像发了疯一样。 “什么百毒不侵,我不照样被那个女人压制得死死的,今日我只要夺了这孩子,我便可以出宫!你们谁都别想阻拦我!” 薛嬷嬷从腰间掏出一柄短刀,刀口指向怀里的婴儿,“让我带他走,我能留他一条命,否则…你们是可以杀了我,可也只不过得到了一具刚刚出生的尸体而已!” “尸体”两个字想刀锋一样刮得他们几人心口鲜血淋漓, 几人相互看了几眼,不知道该怎么办? “去请陛下的旨意吧?”春妮擒着泪水问向秋霖,春妮现在只求孩子活着,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熟料秋霖、覃信和华太医三人相视一眼,却同时摇摇头! “孩子要活着,她人也别想走!”覃信冷冷说道,忽然间众人感觉到他周身一股冷冽的气息压迫而来,似乎蓄势待发,只等出手! “你们不顾婴儿性命了?” “我们不确定小皇子是否活着,谁知道是不是上了你的当?”华太医道, 薛嬷嬷目光一凝,陡然射出一记寒光! “真有种!”薛嬷嬷扒开裹布,让他们看清婴儿的脸,然后拿着刀逼近他! “那你们就当场看着我一块块割掉他的rou吧!”薛嬷嬷冷森森的笑声,低沉幽凉,听的人心里瘆得慌! “不要!”春妮吓得哭倒在地, 她满目凄凉,拉着秋霖的长袖,“秋公公,陛下是一国之君,定然不会受这样的胁迫,求你们,你们放她走吧,杀头的罪我来担,不管小皇子是死是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这样的罪,求你们了,覃将军,秋公公…..” 春妮苦苦哀求,眼睛却是望向那个似在熟睡的婴儿,满心的怜爱和不忍, 覃信三人都怔怔地望着那婴儿,顿时方寸大乱,他们虽然没有说话,可脚步却是迟疑了不少,谁都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