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潜行夜战
一干祭司就这么呆坐在帐篷前垫了毡垫的地上，眼睛直勾勾盯着下面来报告的匈奴兵，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那匈奴兵脸上额头上全是汗珠，被凝重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头曼低声道：“他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也算有功劳，就放过他吧！”匈奴兵想他投来些许感激的目光，又迅速把头低下了。 “好！”老祭司点点头，匈奴兵如蒙大赦，慌慌张张跑到他们视线范围之外去了。 氛围依旧安静的可怕，可怕的不是有人向秦人投诚，而是在他们前面向秦人投诚，若是他们这些祭司在秦人第一次劝降的时候就投诚，想来不会有那么多事，只可惜，老祭司想错了点，竟然想着抬高身价，这下惹来麻烦了吧？ 那可是十万支箭矢啊，秦人眼都不眨一下就射进来了，如此睚眦必报，现在投降还怎么讨好？若是说之前投降对于已经算是困乏的秦人来说是雪中送炭，那么此时才投降那仅仅是锦上添花，谁都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那么，矛盾就出来了，有的人赞同投降，有的人赞同奋力反抗，一下子就乱了。 “大祭司，我的部落，还是留在这里吧！”说话的人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他在这些人之间是年纪最大的，也是匈奴人之中少有的寿星，但说话还是很稳健：“我老了，部落里也没什么人，只不过是年纪大了，你们才准我为长辈，否则，我该早就被野狼吃了吧！”话语中无尽的自嘲与嘲讽，周围几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要是这个老人不走，那大多数人都不会走了，倒是想要留在这静待秦人到来的两人有些高兴起来了。 “大人，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头曼也有些着急了。 “不了，老咯，走不动了！”老者长叹一声，盯着最上方大祭司的眼睛：“我拉莫一生都在马背上度过，也没见你们之中，有谁曾想过要给这茫茫草原的生灵们寻一块安身立命的土地？ “那么……来人！”听出老者推脱的意思，头曼眼神马上变得锐利起来，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要是不跟着走，不知会有多少匈奴子民跟着他留下来，所以，他下了令：“扶老大人下去歇息，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准接近！” “罢了……”老者轻笑，任由两个匈奴兵挟着自己走，只留下一丝丝戏谑的嘲笑。 “老大人绝不能留在这！”头曼看着两个想要留下的祭司，阴着的脸几乎要滴出水来，要不是这个关头实在不合适内斗，不然他肯定会率先下手把这两个将要投靠秦人的祭司拿下。 “哼！”两个冷哼声从头曼对面传进他耳朵里，他却丝毫不在意，而是转向大祭司：“大人，是否应该分配一下，哪家突围，哪家断后？时间可不多了！” 说着又转向那两个选择留下来的祭司：“这种事，你们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我们走……”两个祭司对对眼，其中一人看了看头曼：“中原有个词，小人得志！你头曼，也不过如此！” “呵呵……请吧！”头曼依旧是不以为意，抬抬手，做送客状。 送走两人，气氛却更加凝重了，少了那两个，他们的势利就锐减了两成，要对付两万精锐秦军，依旧是很难啊！ “诸位商量着办吧！”大祭司开口了，却是很不中听的话：“我的勇士是这营地里的资本，往昔受那温禺踶王压制，受损严重，实在不合适再进行血战了，所以，有劳诸位了。” “哼！”果然，待遇不平的情况下，是最容易有人炸毛的，开口的这中年人长着一蓬大大的络腮胡，狠戾之色毕露：“那你说说，我们的勇士怎么就不是勇士？怎么就没有遭受压迫了？凭什么你就可以找这种不准边际的理由？就因为你是老大？” “那你说怎么办？”大祭司脸上没有半点涟漪，像是完全没听见他的话。 “我……”中年人也是头脑简单之辈，跳脚时候挺厉害，让他出主意，却又拿不出个说法。 “行了行了！”出来圆场的是个老头，比之前离开的老者拉莫的苍老也差不了几分，想来是个极有威望的：“吵个什么劲儿？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内斗？谁也别想占便宜，都出点力，实在不行等逃出去了再给自己讨公道！” “对，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势利较小的应声虫发话了。 “大祭司，您看……”头曼小心翼翼的问询。 “就照他说的办！”大祭司权衡之下，总算没有做亲者恨仇者快的事，诸人都松了口气。 “唔……”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哼，像是人受伤垂死时发出的异声，而这群人并没有发现。韩蛮用手指点了点身边的少年，松了口气，轻声道：“接下来要小心了，救出那个老者，咱们才能毕全功于一役！”匈奴人的信息，都是少年说与韩震的，韩震一下就抓住了重点，这个老者虽说是匈奴人，却心向和平，想来已经是极为可贵，只要将他控制在手，那其他一切就都简单了！ “嗯！”少年兴奋点头，这位大哥不但帮自己等人说话，还带了疗伤药给爷爷，端的是个好人，自己以后还要记得报答他！而目前最令他心驰神往的就是韩大哥带着他摸进匈奴枢纽地带的这些技巧，听说韩大哥都是向韩将军学的呢，也不知有没有其他新颖的东西！ “噗！”利刃轻轻滑过匈奴哨兵的脖颈，带出一缕血花，韩蛮托住这个死人的身子，将他轻轻放在帐篷后方，才悄悄摸进帐内。 “谁！”老者分外警觉，竟然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韩蛮两人。 “拉莫爷爷！我们是来救您来了！”狼娃率先给老人稳定了情绪，才接着解释事情：“这位韩大哥是秦人，就是他带我回来的！还救了我爷爷他们，您一定要相信他们！” “狼娃，好孩子，我相信你！”老者话中带了些欣喜，也精神多了：“这位将军气度不凡，想来低位不低，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怎会亲自上阵呢？” “老先生，那对于我们秦人来说，不存在！”韩蛮笑笑：“本将是天衍老人弟子，老人家明白了吧？” “什么！你……”老人几乎是吼出声来，天衍老人这个名字，他可是熟悉的紧呐，那可是草原人的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