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问责
“我想你听我父亲史天龙说过，他因为生意破产到了崩溃的边缘，实际上，他后来东山再起并不是他所说的他有什么超人的直觉，而是金网协会的人找到我，表示只要我承担一个使命就能救我父亲脱离苦海。” 史晓丽用深刻凝固的眼神望着沈叶，“这个使命就是做你的引路人。” “你怎么会答应的？” 史晓丽笑了笑：“不要说是为了我父亲，光凭着对协会神通广大的好奇，我也会答应，那时他们并没有说让我做你妻子，在酒会上遇到你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守候着一个谜题，等着一个人的出现，然后把答案告诉他。” 方城忍不住道：“那你关于你生命中会出现龙太子的说法并不完全是你的杜撰？” “守护秘密很辛苦，所谓我生命中会出现真命天子，只是我把秘密变相地吐露，让自己少一些心理负担。” 方城大笑：“我就说嘛，一个富家女孩，又已经是明星了，怎么还会说什么命里有龙太子这么荒唐的话？史小姐，看来这个秘密让你有些早熟啊。” 史晓丽苦笑了一下，“以前还没有，当协会决定把我当作打包的礼物后，一想到要嫁给一个面都没过的陌生人，我好像一夜之间就老了，因为，我觉得作为一个如此神秘庞大协会的轴心人物，十有九是个怪物。” “难道你心中就没有一丝期待。” “有。我甚至认为这种期待可能就是我轻易答应叶伯母的原因。” 沈叶问：“你什么时候碰到我母亲的？” “大约在两年前，我在游戏世界碰到了她，她也是个不错的游戏玩家。我们曾在一个家族很久，她给我一种很不同的感觉。她的游戏名叫‘慈恩’，照理说玩游戏的都是少男少女。我还在想谁会取这么个带点苍老意味的名字，有时我们会在游戏中交谈，我觉得她的话好像每一句都很深刻，时间久了，我们成了朋友。终于，在某一天，她告诉我她知道我的秘密，知道协会，知道我的使命。还告诉我，我将来要嫁的人是她的儿子。” 沈叶捂住了面孔，“她居然不来见我。” “她有她的苦衷，为了保住你父亲已知道黄金轴心真相的秘密，她就不能在人世间存在。我们找了个机会在现实中见了面，我永远记得那一晚看到她的样子，她真美，虽然我自认也算美女，但绝没有她那样的气质与风华。虽然我也是女性，但我第一眼就被她迷住了。” 史晓丽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她给我看了你的照片。其实她从没远离你，在你上学时，摆摊时都偷偷在附近用相机拍摄你。我才知道未来的黄金轴心生活得如此艰难，我也才知道那个酒会上给我道歉的人。那个在游戏场成为赢家的人，居然就是你。她给我讲了很多你的事情……” “打住！”方城做个手势。“史小姐，我们对你的心路历程没兴趣，后面的事我们基本可以猜到，不管是因为你对叶芸的好感，还是因为长期关注沈叶在你心中形成不一样的印象或是好奇、悸动、觉得他的未来与众不同，从而使你对他产生好感。我没猜错吧？” 史晓丽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点点头。 “也就是说，那晚你同他谈论开个游戏道具交易平台的重点其实是最后那句话——你想逃离游戏世界吗？” 沈叶一听大怒，“方叔，你居然一直跟踪我？” “闭嘴！你以为就我吗？你就是拉屎时也有人盯着你。”方城说完一边的郭虎笑起来。 方城对史晓丽道：“时间有限，我们长话短说吧，你从叶芸那儿知道他们夫妻俩因为儿子的将来发生了分歧，那你是几时知道林倩倩的身份的？” “我是猜到的。因为芸姨同我说某段时间沈叶身边没有协会人出没，沈叶就在这段时间遇上了林倩倩。” “明白了！”白坤望向白乾，“那就是白坤把钱投入‘市场’的时间，打乱了黄金轴心的节奏，所以人员临时为以防不测临时调走了。也就是说白坤是被沈中奇利用了。” 刘靳问白坤：“你决定投资时发生什么怪事吗？” 白坤傻乎乎地不说话，“好像……好像……” “不用问了。”方城道：“沈中奇要给他鼓动他做点什么有太多方法，他最大的能耐就是利用一些不明显的信息对人潜移默化，这一点，我和老林领教了很多年。” 白乾大喜，“既然白坤是被人利用，那他的罪名是不是不存在了？” “我个人可以既往不咎，但最终结果还要等协会议员定笃。”刘靳给他泼了一桶冷水。又声音严厉地对史晓丽道：“你知道了叶芸的身份为何不报告？” 史晓丽低下了头，方城道：“别怪她，换成我我也不会报告，谁看了叶芸那圣母一般的样子潜意识都会站在她那边，她就有这个能耐，何况她还那么聪明。不然你们不会让她成为沈中奇当年团队成员的首席辅佐了。” 刘靳惊道：“你怎么知道团队的事？” “我是靠情报吃饭的。”方城一幅当仁不让的样子，“把事情倒过来想一想，再加点分析就能明白，我、老林还有叶氏姐妹就是黄金轴心的团队，作为协会的编外成员辅助他成就大业。有道一个好汉三个帮，黄金轴心成就越大协会就收益越大，给他找几个帮手难道不应该吗？” 刘靳赞道，“方城，即使在协会你也算数一数二的聪明人了。”他扫视方城与林皇，“没错，给黄金轴心安排团队也成了任务之一。但在你们那时还没刻意这样去做。协会正是看到沈中奇有你、林皇和叶氏姐妹几个的帮助才如虎添翼，才萌生了让沈叶也拥有团队成员的想法。认为可以助他更容易走向富贵。” 方城看了郭虎一眼，“所以协会开始关注沈叶身边出现的人。观察他们的履历和可成长的空间，最好能有一技之长，我想：温晴晴、龙静、钱小宇和郭虎就是团队最初始的人选，对吗？” “这的确是原本的安排。”刘靳指向郭虎，“他就是第一人选，虽然开始他傻乎乎的，但后来有人研究发现，郭虎小时智商测试高达惊人的198，是因为脑部受损才出现两极分化。时而极笨时而极聪明，不过他一直处在复苏期，相信他有一天会觉醒。” “也就是说沈中奇也是个高明的分析师，他借白坤之手把林倩倩植入沈叶的生活，同时也预测到往后发生的事，认为白乾就是郭虎觉醒的契机？” 郭虎忽然道：“我倒不这么认为，沈中奇再高明也不可能关注到这么多的巧合，我觉得他只是一种尝试，毕竟他又看不到未来。” “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不认识他。这家伙天生就运气好。是吧老林？”方城对林皇道。 林皇叹了口气，“没错，他是个真正有着超人直觉的人，有时他的分析很离谱。但他往往是对的。” 方城道：“我起初也不相信谁真有这么厉害，但后来发现他有冥想的习惯，我觉得他在低调的生活中有一种对大脑模糊处理能力的训练方法。能让他感知事件的动向并做出最佳选择。当然，培训这种模糊处理能力并不新鲜。在欧洲十九世纪时就有了，一般来说都需要极大的数据支持。可当我知道他还有一家‘燎原军工’并配备有每秒运算四百亿次的计算机时。我就不惊讶了，强大的模糊处理能力加上强大的运算系统，他完全可以把事件走向缩小到最小范围并做出最佳的选择。” 林皇听到这里面色很难看，方城笑道：“你还叫他废才。他一直扮猪吃老虎，看起来啥事都需要我们帮忙，但我们的思想动作都在他预计当中，他知道怎么做能让我们最大限度地帮助他。” 林皇喃喃道：“原来这才弱者征服强者的真相。” 沈叶忍不住看了齐韦一眼，他记得齐韦说到父亲时用过“弱者征服强者”这句话，他还为之生气，原来父亲应该是个假扮弱者的智者。 刘靳道：“是的。当钱小宇出现时，我们基本确定了未来黄金轴心的团队人选。龙静和郭虎可以取代林皇与方城，温晴晴和钱小宇可以取代叶氏姐妹，因为我们观察到温晴晴是个很有商业天赋的女孩，不亚于叶媚，而钱小宇有极高的忠诚度，心理素质最佳，虽然是个男性，但比女性更适合作为黄金轴心的保姆，只要给予机会稍加锻炼，他将来的线上运作能力也会是一流的。” “那史晓丽呢？” “她本是四人选之一，但钱小宇的出现让她成了备选。” 史晓丽有点不甘心地咬住了嘴唇，刘靳道：“你也不用觉得委屈，我们并没有说黄金轴心的团队绝对只限定四个。” “不过看起来……”方城望向林倩倩，“沈中奇是打算用这一个女孩就取代他们四个。” 刘靳问仍旧昏昏沉沉的林倩倩，“你的第一使命是保护沈叶吗？” 林倩倩摇摇头，道：“尽我所能，排除一切有可能引导沈叶成变黄金轴心的因素。” “所以她一定要杀你！”方城望向史晓丽，史晓丽缩孔微缩。 刘靳问林皇，“十六年失踪的日子，你最开始是跟着沈中奇的？为何又失散了。” “我当时只是他的保镖，他那时就整天呆在废弃的燎原军工厂内，还对我出言不逊，我不走能怎么样？”林皇恼羞成怒地道。 “原来他是当着你们的面先假装燎原军工已经废弃，把你赶走后开始重建。”刘靳微微皱眉，“难道只为成就林倩倩？” “还有雷神武装。”方城道：“我总算明白，当年费尽心血的雷神武装原来是给他儿子在逃亡途中的装备。” 沈叶忽然起身道：“各位，你们扯远了，我母亲到底在哪？” 史晓丽道：“我说了不是时候，你逼我也没用，就算我告诉你，芸姨也不会见你。” “理由呢？” “不管她或是沈中奇出现，就要被协会问责，她与其他你父亲的团队成员不同，她和我一样，是一开始就知道真相的，对黄金轴心保持运作负有最大责任。而你父亲放弃黄金轴心的职位，她就是有罪的。如果她或你父亲出现，不但自身难保，连带你也要受牵连。” 沈叶怒道：“凭什么问责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不想当什么轴心，我……” 方城打断他，“沈叶，别说幼稚的话，这个圈子里可没有自由意志，如果极权阶层要你跳，你只要问跳多高就行了。” 沈叶沉默下来。 刘靳道：“方先生，你不要把话说得太吓人了。协会的宗旨还是以和为贵。” 他走近沈叶：“少主，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少主了。我这次来只所以告诉你这么多，原因只有一个，协会出于沈中奇举动的不确定性，已做也中止把你培养成黄金轴心的计划。你自由了。” 沈叶不敢相信地望向他，连方城也露出诧异的眼神：“不会吧？” 刘靳叹了口气，“不过，你父亲和母亲必须被问责，本来你的确要受牵连，但沈家人毕竟还是关心他们自家人，提出沈中奇在作为黄金轴心的日子为协会成员带来极大利益，应该被记功，所以这些功劳换取了你不必被牵连。希望你能珍惜你的自由，你要知道协会本是不答应的，是沈家人愿意将在沈中奇作为黄金轴心期间一半以上的收益捐给协会基金，才换取了你的自由。” 沈叶道：“我不认识他们，我也不相信你。这是不是你们又想把我引进新圈套的阴谋？” “不是阴谋，是阳谋！”刘靳道：“没有了黄金轴心，协会暂时只能融入大环境的市场经济，收益会锐减，这让许多人对此心怀愤懑，不会放弃对你父母的问责。而你漂泊在世间，你父母终有一天会和你见面，那时就是他们的末日。” 沈叶浑身一震。(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