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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事不过三

    “默然,你不是在外地出差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立夏意外地望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陈默然,心脏跳动得厉害,一种不详的预感猛烈袭来。

    “我想给你个惊喜。”陈默然语气平静,面无表情。

    立夏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她感到气氛骤然进入一种莫名的凝重和紧张。

    陈默然虽然在嘴上说想给立夏一个惊喜,但是立夏看得出来,此时的陈默然并没有因为见到她而显得高兴,他好像正在生她的气,却又刻意压制着愤怒。

    难道陈默然刚才真的看到了她和余恩泽在楼下?

    他这个人敏感多疑,如果他觉得刺激到了他该怎么办?

    他会不会误会她和余恩泽之间有什么?

    立夏不敢妄自断定自己的猜测,心情甚是忐忑。

    “你到底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呢,还是想给我一个惊吓啊。”立夏故作镇定地走近陈默然,然后佯装嗔怒的样子,“你一个人躲在光线灰暗的房间里默不作声,专门等我回来的时候再开灯,就是要吓我一跳,是不是?”

    陈默然似笑非笑,他将双手落在立夏的肩膀处,十指一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加重了捏力,立夏隐隐吃痛。

    星眸射出冽厉的寒光,陈默然盯着立夏,“天还没黑,我干嘛着急开灯,再说了,房间光线暗点怕什么,我不用开灯也能看见我该看见的和不该看见的。一个人如果言行举止光明磊落,又何惧周围光线黑暗。”

    立夏最不能容忍陈默然用这种波澜不惊又暗藏讽刺的口吻同她说话,夫妻之间,你是褒是贬坦白直接些,何须拐弯抹角,玩文字游戏,好似在勾心斗角一般。

    “默然,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你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你到底想说什么?”立夏冷着脸,微怒。

    陈默然淡漠一笑,“什么意思你比我清楚。”

    “我不清楚!”立夏加重了语气,双眸紧紧锁住陈默然,“你我已是夫妻,没必要藏着掖着,你有话就直说,犯不着在这里对我打马虎眼!”

    “苏立夏,亏你还知道我们两个是夫妻!”陈默然用力钳住立夏,呼吸变得急促,眸中已燃起怒火,“你身为有夫之妇,竟然背着我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你对得起我么?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么!”

    陈默然越说越激动,那双钳着立夏胳膊的双手力度也来越来大,差点将立夏擎起,他质问她,“说!你是不是想和那个余恩泽旧情复燃?”

    立夏气愤不已,倍感委屈,她朝陈默然吼起来,“陈默然,我苏立夏行得正,做得正,一直恪守婚姻底线,从未背着你做有损妇道之事,我对你无愧于心!你凭什么怀疑我,甚至侮辱我的人格!你简直太过分!”

    “凭什么?”情绪瞬间失控,陈默然竟一把掐住了立夏的脖子,将她抵在墙角,目光犀利而凶狠,“就凭你背着我和余恩泽在一起!你说过你不会再和余恩泽见面的,为什么还要见他!你骗我,你一直在骗我!苏立夏,你这个骗子!”

    立夏被陈默然掐得快要喘不过气,脸颊憋闷得通红一片,她想要挣脱,拼命捶打着陈默然的魔爪,“我和恩泽是清白的,我们是清白的,我们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胡说!我不信!苏立夏,我真是受够了你的口是心非,我今天就掐死你!”陈默然失去理智,两眼杀气沸腾,泛起可怕的绿光,他狠狠掐住立夏的脖子。

    面前的陈默然变成了无可救药的魔鬼,他当真要夺去自己妻子的性命,绝望的立夏不再反抗,呼吸已经相当困难,她突然笑得诡异而冶艳,声音虚弱不堪,“好,你掐死我吧,死了一了百了,我解脱了,你也解脱了。”

    “你以为我不敢么!”陈默然面目狰狞,手上的力道愈发狠重。

    立夏干脆闭上双眼,安静地等待死亡。

    顷刻间,立夏的视死如归让陈默然惊了,慌了,怕了,他怔怔地望着一脸从容的立夏,不知不觉缓缓松了手,他恍然大悟,“立夏,对不起,对不起!我都在做什么?我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我错了,我错了!我该死!我真的该死!”懊悔不已的陈默然一边愧疚地其责,一边不停扇着自己耳光。

    重获新生的立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痛苦的眼泪哗哗掉落,她的心已经凉透。

    “立夏,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陈默然猛地跪倒在立夏面前,苦苦恳求她,“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说着,他又抬起立夏的手,捂在自己的脸颊上,“立夏,你打我吧,你打我,狠狠打我!”

    立夏奋力甩开陈默然的手,愤恨地对他大喊:“陈默然,你不是要掐死我么,为什么松手了?来啊,一尸两命,你掐死我吧!免得你整日对我疑神疑鬼,满腹委屈,心怀怨恨。我和宝宝死了正合你心意,来啊,你掐死我啊!”

    “立夏,求你不要生气了,你多为你肚中的孩子想想,生气影响你和宝宝的健康。”惊慌失措的陈默然跪在地上,紧紧抱住立夏的双腿,一遍一遍地悔过,“我错了,是我错了,我认错,我大错特错!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向你保证!立夏,原谅我,求求你!”

    立夏忽然失笑,冷冷地轻叹,“默然,算了吧。”

    心寒到抽痛,立夏轻轻抚起陈默然布满悔意的脸,“这番话你对我说过不止一次,你让我如何再相信你?你压根就没有真正接受我。默然,我们大家都清醒一些,行么?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

    陈默然努力为自己辩解,哀求着立夏:“立夏,求你不要说这样绝望的话。你也知晓,感情从来都是自私的。因为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所以,我多么希望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你说我心胸狭窄也好,说我独断专横也好,我就是容忍不了你和余恩泽在一起,这是我的真心话。

    只要一看到你和余恩泽在一起,我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会吃醋,会生气,会嫉妒,会难过,所有恶劣的情绪瞬间迸发,甚至到了发狂的地步。”

    “默然,你的心理为何变得如此扭曲?这样下去,我们两个怎能相处长久?”立夏难以置信地望着陈默然,“现在的你真的自私狭隘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立夏,你怎么说我都可以,我只求你原谅我,我很在乎你,你对我很重要,我真心想和你过一辈子。”陈默然一直跪在地上,态度诚恳。

    “你若真的在乎我,就不应该怀疑我,更不应该侮辱我。你说你在乎我,你如果在乎我,你就不会在刚才完全不考虑我还是个孕妇,一心想要掐死我了。”伤心的立夏已没有勇气再相信陈默然的话。

    她不管陈默然相不相信,她都一定要告诉陈默然,她和余恩泽之间是清白的,“我今天在珠宝发布会的现场晕倒了,幸好是余恩泽及时把我送去了医院,如果没有他,或许我和宝宝都会有生命危险,你今晚也有可能再也看不到我。

    余恩泽担心我挺着肚子打车不安全,就又好心把我送回家。他做这一切不过是出于对一个孕妇的关心,就好比是善良的陌生人遇到这种情况,也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一样。

    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和余恩泽在这种情形中相遇,事情总是会充满各种巧合,由不得自己。

    我还是那句话,我和余恩泽之间清清白白。明明是你自己心态不正,才非要把我和余恩泽想得那么龌龊。”

    “是我这个做丈夫的不称职,是我的不对,都是我的问题,立夏,我错了。”陈默然心痛如刀割,虔心忏悔,“我以后再也不怀疑你,我相信你,永远都相信你。都说事不过三,求你再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好不好?立夏,我不能没有你。”

    看到泪流满面的陈默然满心痛悔,立夏顿时心生怜悯,不得不再次原谅他,“好,默然,我再信你一次,事不过三。”

    陈默然如释重负,欢喜地跳了起来,他疼惜地将立夏搂进怀中,“立夏,谢谢你,我们以后好好过。”

    立夏冰凉的脸颊贴在陈默然起伏不定的火热胸膛前,她听到了他剧烈的心跳声,立夏微微点点头,“好,我们好好过。”

    一滴guntang的泪珠悄然滑落眼角,立夏深呼吸,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心情,谈不上快乐,谈不上欣慰,也谈不上憧憬,朦朦胧胧里或许是将就的平和中夹杂着她一点点的麻木。

    陈默然搂紧了立夏,蓦地,他的嘴角划过一丝阴冷,眯起的双眸掩盖了里面的晦暗不明。此时,他的脑海中只浮现出三个字——余恩泽。

    余恩泽竟然去了立夏的珠宝发布会,他去了立夏的珠宝发布会。

    为什么?

    为什么余恩泽还要缠着立夏?

    余恩泽!

    恨意翻涌,陈默然咬紧了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