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褪仙骨,有何不可!
厮杀并没有结束,一阵烟消云散过后,尸横遍野,整个蜀山之巅都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南宫紫幽率着众人离开的时候,顾长歌什么也不顾的跟着就要一同离去,被太乙真人及时拦了下来。 殿内的顾长歌的颓废的坐在床榻上,脑子里涌出很多画面,很多计划密谋的目的和原因他都想不通,像是一张大网已经向着自己撒过来。 有声音从夜未央的内殿穿出来,他想也不想的迅速打开门冲进去,看着央宝将桌子上的蜡烛推掉在地上,他迈过门槛走进去,将帷幔薄纱想两侧拉开,顾长歌就这样站在床榻前,一言不发地看着床塌上的空被褥,手掌渐渐地握紧,指尖都扣进了掌心里。 在他身旁,央宝也满脸沮丧的站在一侧,眼睛哭的有些肿起来,顾长歌再次想到玄冰魄刺进夜未央胸口的那一幕,他神情疲倦,眼睛里血丝遍布,显得整个人有些颓废,他低低地道:”……就在两个时辰前,我见到了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让我痴迷向往和她一起离去,可是很可笑,我心里又十分的明白,那不是她,是我害死了她,是我没用不能保护她,我修成上仙又能怎么样,哈,还不是失去了她,让她变成这副模样……既然这样,褪仙骨,有何不可!” “呜嗷——呜嗷”央宝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摇着,爪子勾住顾长歌的长袖。 顾长歌眼神深沉得仿佛囊括了黑夜,片刻后,他沙哑着声音道:”我一定会想法子的,我一定会让她活过来。” 九冥宫内,一片纸醉金迷的奢侈和蠢蠢欲动需要宣泄的****,从南宫紫幽回来,就开始大摆筵席,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丝竹古琴的声音,南宫紫幽穿着一声赤红色的罗裙,白纱挽在双臂,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她赤着脚,一步步的从虎皮的地毯上踱步过来,将树精手中的古琴放在自己膝上。 乐器立刻发出一声浑厚深沉的低音,犹如古琴的鸣响。随后她纤细的五指飞快的拨弄琴弦,泉水般圆润的琴音飞泻而出,琴音婉转低沉,时而如高山流水,时而似黄莺低鸣,素白的手指渐渐转快,那明亮清脆的高音,好像古筝在“歌唱”,有时又发出流水淙淙的瑶琴音响。 众人只觉得,这普通的声音好像是从透明的水上发出的,连水面也在微微的震动,清亮、浮泛、飘忽。 迦夜赞叹道:“这琴声相比之前更清越空灵,溶溶如荷塘绿水之夜,泠泠似雪山清泉之声!” 他仰头一饮而尽杯中的烈酒,越听越是陶醉,情绪似乎更加饱满,眉毛不经意地一动一动,眼睛也在闪闪发亮,伸出一指轻轻地在几上无声地打着拍子,忽然拿出一根玉箫,和着古琴的声音吹了起来。 玄月捧起一杯茶,慢慢喝了一口,却看到对面南宫紫幽投来的饶有兴趣的目光,便对她微微一笑。 玄月认真听着南宫紫幽和迦夜弹奏的曲子,只觉得两种乐器相和之后音色达到了完美,两道声音婉转纠缠,相依相偎,恍惚间融为一体,化作一个娉婷漫舞的仙子,在每个人的心头翩翩舞过,让人如履仙境,如登琼台。 脑海里那个爱笑的女子翩翩起舞,放佛再次呼唤着他的昵称——月。 他轻轻的吟诗念道:“梧桐峰,晓风残月,殊途同归。 青梅悴,千杯万盏,望穿秋水。” 琴音蓦地止住,南宫紫幽五指按住琴弦,看着突如其来闯入九冥宫的外来者,看他双目赤红带着血丝的模样,看来没有达到他的目的,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南宫紫幽瀑布一般的长发从耳畔流泻,垂落在粉嫩绝美的脸颊,小巧的双耳露了出来——从这样的角度看去瀑布一般的发丝恰好可以挡住她的脸。 “你来做什么?怎么,叛逃师门,投奔我妖界来了吗?不过可惜啊,你的身份已经是上仙了,屈尊降贵你肯吗?”
“我来是因为其他事。” 南宫紫幽心头微微一动,她看着顾长歌那张俊美面孔,流露出近似怨恨的神情。不由悄然微笑:“从前有多少的希望,现在就有多少绝望。顾长歌,你来九冥宫,总不至于是让我看你这副悲伤颓废的模样吧?” “我不想看到你,你让她出来!” “你不想看到我?那你想要看到谁?”看着顾长歌苍白无力的脸,南宫紫幽说不清楚自己心底到底有着怎样的一种滋味。 顾长歌抬起眸看着对方,语气异常平静地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来是跟你做交易,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我给你,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我任凭你处置,我只要央儿!你把她还给我,我是生是死,任凭你发落,我绝无二话!” “呵,交易吗?好啊,看到那九冥宫中央摆着的百米长的锋芒毕露的针尖吗?你不使用法术,你光着脚从头走到尾,我就考虑你的提议。 顾长歌毫不犹豫的脱下鞋子,走到针尖上,瞬间他的脚掌就被锋利的针尖刺穿,一步,两步,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央儿那年登上蜀山的石阶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信念才不至于中途放弃,那么小,就要承受这么大的痛苦,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让她去拿朱雀火羽。 “顾长歌,枉我仰慕你一世聪明自负,你难道不知道要夜未央死而复生,只有我死去,不过你杀了我,这幅身体也会随着香消玉殒。”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是骗你的!你要人死而复生,除了巫术借尸还魂成为傀儡,其他的都是逆天而行!”楚静知端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修剪的极短的指甲透着晕光,她极其轻描淡写的将这句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