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高台

    第二天晚上，我如约来到夜总会，告诉接待我是来这里做小姐的，而且李玉已经同意了，我看到接待那瞪大的几乎像铜铃一样的双眼，我知道，这里的人恐怕没有不认识娜姐的，就算是新人也或多或少听过娜姐的风光史。

    一瞬间我来这里上班的消息就像病毒传播一样传播开来，我坐在经理办公室，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我能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都在猜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能让娜姐的女儿出来做小姐。

    有些知道内情的人也不免添油加醋的把事情大略说一遍，但是经过人口加工的东西总是多多少少失了真，听着他们的闲言碎语，我握紧拳头拼命告诉自己：“梦梵，你一定要忍住，你是为了拿回娜姐那份属于她的东西才来到这里的，千万不能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我也只把他们的话当成耳边风，并没有都做理会。

    我虽然没有来过这样的夜总会，但是来之前娜姐已经跟我多少说了一下，夜总会里的小姐都是有mama带着的，而一家夜总会通常会有多个mama，却只有一个公关经理，她们每个人手下有不同数量的小姐，所以在这里不仅仅是小姐在竞争，就连那些mama也是在竞争。这样的安排就是为了防止mama带着小姐出去自立门户而且让外人看起来也会觉得更高档一些。

    这里的公关经理是个男的，这是我所没有想到的，在我的认知里，这种讨好男人的地方，应该处处都是莺莺燕燕，一篇灯红酒绿，这个男人性陈，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岁出头。起初我还很好奇究竟他有多大的势力能坐上这个位置，后来听人说这个人是李玉的远房表弟，一看是靠关系进来的也就没有那么多可大惊小怪的了。

    这个人叫陈景润，名字到是一个文雅的名字，但是就是跟人长的不太像，那人獐头鼠目，一脸猥琐的样子，才一米七出头的身高配上老鸨子鬼奴的气质，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正经人。我倒是真好奇怎么警察叔叔就没把他抓进去去呢？再看看他身上穿的那件高级意大利纯手工定制的西装，真的是觉得白瞎了，他哪里是做经理的料，根本就是个拉皮条的

    他看到我来，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惊奇，想来应该是李玉早就跟他通过气了。我微笑面对，倒也没表现出对这个人有什么不满来。心里倒是忍不住好好嘲讽了一番，想来那李玉也真够可怜的，身边都是这样无能的亲戚，不论家里面多大的产业，自己多大的能耐，总有一天还是会让这些无能的亲戚，迟早有一天是要被拖垮的。

    陈景润看到我这么平静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因为老谭跟李玉两个人的感情本来就是利益结合，根本没有感情而言，所以这么多年对我们的母亲真的可以算是百依百顺，明显李玉对我们已经不满很久了，想必昨天下午我去找她的时候应该给了我很多气受，但是现在的我居然能一脸平静的站在这里，没有牵连，到真的让他吃了一惊。

    既然我这么深藏不漏，陈景润装模作样的表示大度，说什么：“既然已经来到这个地方，大家都是为了赚钱的，所以将来只要好好做就一定少不了我的好处。”我只有点头称是，谢谢经理提携，然后看着他叫来一个叫做丽莎的女人。

    那个丽莎进来之后就好像没看到我一样，整个人就像被买猪rou的剔了骨头一个，像一滩烂泥一样整个人摊在陈景润的怀里，笑着骂陈景润是个没良心的，这么快就不找他了。

    陈景润到时真的不避着我，上下其手占完便宜之后才告诉丽莎要好好照顾我。看丽莎明显被陈景润摸出了感觉，却碍于我在这儿只能忍住，再看看我是谁，真是满脸不乐意的领着我去换工作服。

    来到更衣室，我看着那些基本上没有什么布料的，长长的，缀满亮片的小晚礼裙，我真的是无奈至极，这种衣服穿上跟没穿究竟有什么区别？上面可以看到事业线，下面就快要连屁股都要遮不住了，这种衣服穿起来不必泳衣好到哪里去吧。

    看着丽莎不耐烦的眼神，我就是在不愿意也要换上，等我换上之后才感觉这个东西不穿不知道，我的胸都快要掉出来了，还真是下足了血本在吸引男人。娜姐当初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方法呢？要是早想到估计今天就不是这个规模了。

    丽莎的不耐烦时时刻刻挂在脸上，好不容易等我从更衣室出来之后嘲讽道：“还真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就算mama是小三也比我们这些靠自己赚钱的人强百倍。这种高贵我们可装不出来，到不像你装的是有模有样的。不喜欢呀？那光着好啦？或许客人会更高兴，到时候小费多了可别忘了mama我。”

    我连忙笑着陪好脸，连连说：“不论怎么样也不敢忘记丽莎姐的栽培。将来一定好好谢谢你。”

    也不知道我的哪句话刺激了她，丽莎讽刺的说：“感谢我可不敢当。想当初我还在娜姐手下做过呢。要不是当初娜姐肯那么用心，也不会有我今天这个成就，说到底我还得好好感谢她呢！真不知道这女人就这么不服老。”虽然她说的都是些感谢的话，但是从她的语气里我听出了对母亲nongnong的不满，但好像在明面上她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能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换好衣服，看着自己胸前的美景没有办法，只能一手捂着上面，一手努力的把裙子往下拉。贴身的裙子勾勒出我玲珑的曲线，我跟着丽莎走过长廊，来到小姐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坐着很多跟我穿着差不多的小姐，我的到来似乎惊动了她们，一个两个抬头看向我。我也看向她们都是些十多岁到二十七八岁的人，一个个浓妆艳抹。虽然外表看起来一片光鲜亮丽，但是对于这种要喝酒熬夜的工作，都是些熬心血的工作，所以她们的精神状况还是有些萎靡，不像是外面那些女孩子有活力，精神饱满。

    她们三五成群，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打牌，还有的人在补妆，我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好像被谁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所有人都停下自己手上的工作向我看过来，我被她们看得不知所措，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大家又恢复了自己的工作，就好像不曾被我打扰一样。

    但是我能感觉到她们那种略带排斥的异样的目光。或许是我没有像她们一样浓妆艳抹，或许是我比她们略呆了一点活人的气息，又或许多了一个人抢饭碗，又或者有人知道我mama娜姐的存在，但是这些又有什么呢？从我决定踏入这里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我被丽莎那排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几个跟丽莎穿着一样黑色小西装，下身包臀群的mama看了我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都转过头低声议论着什么。大概是我的神经太敏感了，总觉得她们在议论我。我笑笑自己的敏感，强迫自己不要在意那些东西。

    我低着头专心致志数自己衣服上的亮片，我知道这个地方就像一个小圈子，我今天踏入了她们的领地，虽然我是一个圈外人，但是这几天mama或多或少还是告诉了我一些东西，这里看似平静，但是越平静的湖面下面越容易隐藏暗流，尤其是对新来的人，她们都充满了排斥，更何况我的身份是如此的特殊。没有办法，现在的我只能想尽办法把自己变成空气，巴不得所有人都看不到我才好，这才是最安全的方法。

    已经到了黄金时间了，所有的mama们带着自己手下的小姐纷纷离开，来来回回的接待者客人，只有我一个人仍旧坐在角落里看着她们来来往往的身影。今晚到现在我还没有被叫过去“选台”。我心里有些窃喜。

    大概是虽然我同意加入这里，但是不论我怎么想还是希望能保留自己最后一点尊严，所以并不想那么快的被叫到，甚至觉得坐几天的冷板凳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给我的心理一个缓冲期，这样子我大概更容易接受一些。陪客人对我来说还是个陌生的活，也带着一些未知的恐惧。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定律叫做“莫非定律”，大概的意思就是你越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在乞求老天的时候，老天只能听到你说这件事，所以就默认为你想让这个事情发生，所以自然发生的几率也就大了很多。

    就在我暗自祈祷千万不要然我今天就被选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门口喊道：“梦梵，你过来一下。”我抬头看过去这人正是陈景润。我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但是一股莫名的心慌从我的心里滋生蔓延出来。没有办法，我不能反抗，只能慌乱的站了起来，跟着他走出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