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长城

    每个人心中都应该筑起一道长城，横亘在爱与任何形式的灾难之间，不可逾越。

    ——摘自《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预言者：筑起你心中的长城》

    ＜＜CIDAA——超时空安全局第一部盗墓人第六卷守望者与守墓人的命运邂逅之歌——CIDAA＞＞

    面包落地的时候，永远是抹奶油的一面着地。小树悲剧英雄式的心也同样如此。

    自从小树和少女穿越到母世界地球，被新智人种族繁衍规划局攻击和超限制使用多维空间模型构造术后，长江流域出现3次持续大范围强降雨过程。第一次，是6月12日至27日。江南大部分地区暴雨频繁，江西、湖南、安徽等地区降雨量比常年同期多1倍以上，江西北部多2倍以上。第二次是7月4日至25日。长江三峡地区、江西中北部、湖南西北部和其他沿长江地区，降雨量比常年同期偏多5成至2倍。第3次是7月末至8月末，长江上游、汉水流域，四川东部、重庆、湖北西南部、湖南西北部降雨量比常年偏多2至3倍。受降雨影响，长江发生了自1954年以来第二次全流域大洪水。

    小树的心沉浮在滔天的洪水中，如果没有少女的守护和守望者大宝的帮助，或许已经沉沦。在小树的强烈要求下，少女拗不过，只好把受灾报告翻译出来：农作物受灾、成灾数百万公顷；受灾千余万人；死亡数千人，伤病人口百万计，紧急转移千余万人；倒塌房屋三百余万间，死亡大牲畜近二百万头……如此的灾难，一颗愧疚心无法面对。小树拼命地给予帮助，同时沉默着。像一座只会伤到自己的火山。

    少女忧心如焚，却无计可施，只能寄希望于守望者，而守望者没有让少女失望。守望者科学及时地预测预报雨情、水情、灾情，为抗洪抢险、转移灾民和政府抗洪救灾决策提供依据。1998年3月份特殊气象研究所就作出了1998年长江流域可能发生1954年型特大洪水的预报，为及早部署防汛抗洪争取了时间。入汛以后，又准确地预测、监测了长江8次洪峰。

    依靠守望者专家制定防洪预案和抗洪应急方案，为决策者作出重大决策服务。荆江是否分洪，关系江汉平原近800万人的生命财产安全，气象和水文专家们准确的预报分析，为中央作出不分洪的正确决策提供了重要的科学依据。当大庆胜利油田和大庆市面临巨大威胁时，守望者水利专家经过科学研究和论证，及时提出了“上堵、下泄、中护”的最佳方案，从而确保大庆市及胜利油田的安全。

    守望者更利用现代科技手段进行查险及溃口截流、管涌堵漏抢险战斗。守望者科技部组织中科院等有关部门和灾区的科技力量，运用飞机遥感监测技术及时跟踪监测长江防洪重点地区洞庭湖、鄱阳湖灾情，每隔3小时上报一次新数据，供国家防总决策。首次利用地质雷达诊断堤坝3米以内的险情，结合专家判断取得了较好的效果；采用全球定位系统技术对大堤变形和位移进行准确监测；地下管线探测仪、水下摄像机对堤坝底层进行重点探测。九江大堤4－5号闸门决口的成功封堵，采用钢木土石组合坝技术起到了关键作用。

    ……

    嘀，嘀……北斗通信系统发出的尖锐报警声，惊醒了刚眯着的大宝和少女。小树一直清醒着。警惕着。

    “哪里出险？”少女声音低沉嘶哑。满眼血丝，满嘴燎泡。小树和大宝也同样如此。大宝更是好多天没有打理仪容，满脸络腮胡子都冒了出来。

    “汉川市民乐闸门变形，”大宝一边启动北京吉普212，一边满嘴苦涩地继续解释：“汉北河是一条横贯湖北省京山等六县市沟通长江、汉水的人工河。１９７１年竣工的民乐闸是刁汊湖与汉北河唯一相通的中型排灌闸，它承担着刁汊湖流域１９３６平方公里的渍水抢险和向刁汊湖区域１９个乡镇场６0多万亩农田的灌溉任务。今年入汛以来，汉川市先后遭受４次特大暴雨袭击，汉北河高水位久居不下。现在钢制闸门在高达２９.８９米的水位下扭曲变形，闸门脱槽。如果闸下的回流将闸基掏空，整个闸身就有倾倒的危险，直接威胁着７0多万人民的生命，后果不堪设想。”大宝实在不想再带给新朋友任何的不利消息。小树无数次的舍生忘死，大宝看在眼睛里。现在大宝终于理解了少女所说的：这个世界的罪，不应该由他一个人背负。大宝再一次热泪盈眶，为了悲剧英雄式的新朋友。

    一旦设定目的地，就不需要人工驾驶的北京吉普212风驰电掣地超越无数的抢险部队，无数的抢险民众，冲向民乐闸。这些抢险部队和无数的抢险民众就像一道长城，绵延、横亘向任何灾难肆虐之地。

    “看他们，就像长城。”大宝指着车窗外说。

    少女从大宝的脑域中镜像到了一种伟大、恒定，不可逾越的力量——长城。

    在少女的翻译中，小树看着车窗外，沉默不语。内心却像火山一样激突翻涌着，也感受着车窗外长城的力量。虽然小树没有见过真正的长城，但他能感受这种伟大、恒定，不可逾越的力量。此刻，小树不知道，这种长城的力量在他同洪峰战斗的日日夜夜里，已经生根发芽在他的心里。

    “树！睡一会，到了我叫你。”少女声音哽咽，亲了亲小树消瘦的脸，薅了薅一直倔强树着怎么也薅不顺的头发。少女的精神力一直感应着爱人，小树汗出如浆，心跳得飞快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少女知道这是极度恐慌造成的——应激性精神障碍，但她无计可施。除了些许的温存。

    小树摇了摇头。他需要的是与灾难战斗，而不是睡觉。这是一个战士的宿命。

    又经过一夜奋战，天将破晓。所有抗洪抢险的人们心都在下沉，无数的人开始失声痛哭。大宝和少女的心更是沉到了底——民乐闸即将崩溃，７0多万人民的生命也将付之汪洋。

    “还有什么办法？”少女对着大宝声嘶力竭。泪流满面。少女知道一旦民乐闸崩溃，她的爱人也将随之崩溃。万劫不复。

    大宝面如土色，不停摇头。民乐闸门变形，洪水狂泻，险情发生后，已经沉船4艘、抛入农用车80多辆，石块2000多立米未能堵住决口。人力有穷尽。大宝悲伤着看着突然安安静静的小树。每逢大事有静气还是哀莫大于心死，两个截然相反的念头纠缠着大宝。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堵住决口。”小树斩钉截铁地说。抢险部队和无数的抢险民众像一道长城，绵延、横亘向任何灾难肆虐之地的意象，再一次激荡在小树的心里。

    “什么办法？”少女用力抓住了小树的手。

    “多维空间模型构造术。”小树说出了少女一直避讳说出的词汇。

    “具体怎么办？”少女为大宝翻译的同时，一边焦急地问。

    “我潜到决口处，持续构建三维空间模型，堵住决口。就像他们。”小树指着义无反顾舍生忘死的抗洪抢险长城，斩钉截铁地说。

    “不，是我们。”少女也斩钉截铁。哪怕是多一秒，我也不会再推开、放开你，树！少女对着自己的心说。数月不见的笑容，洋溢上了少女的脸庞。

    小树定定地看了看少女，吻去了少女的泪痕。点了点头。在挚爱之前，小树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语。也无法做出任何阻止的动作。因为小树知道少女的心，同样不可逾越。

    “还有我。”大宝也抓住小树的手。一种同生共死的激情，激荡着大宝。

    “不，大宝！你的体力不允许你这么做，同时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找到我们，或者我们的……”少女停住了口，忍住了没有说出那两个字。扯过两个手提箱，同小树奔跑着一起跳进了决口处。

    “活着！要活着……”大宝跪在地上，痛哭失声。哭了一会，大宝跳了起来，奔向了抢险的战场。大宝要用自己的微薄之力，支持自己来自别处的新朋友。每个人都有自己竭尽全力的战斗。只要有一颗长城般不可逾越的心。

    决口处巨大无匹的洪峰被斩断、阻回，又汇聚成更大的洪峰冲杀而下，又被斩断、阻回。除了大宝没有人知道，决口处已经横亘着一道无形的长城。不可逾越。大宝时刻关注着被莫名力量激荡飞溅的浪花，那是他的新朋友点燃的战斗仍未停止的狼烟。

    所有人都见证了这奇迹，更激发了抗洪抢险的斗志。众志成城，不可逾越。

    小树和少女在战斗，所有人都在战斗，有形和无形的长城开始叠加。在大宝从未止歇的眼泪中。孝感市各县市及仙桃、天门、江汉油田调集的１２６辆自卸车在交警的指挥下，按照曾参与指挥三峡大江截流的开发总公司建设部主任彭启友和两名工程师确定的“铁丝笼装石料联体抛投”的堵口方案，开始运用“平堵法”堵闸截流，轮番上阵向闸口抛投铁笼。铁笼一个个下沉，水流一分分减弱。到１２日凌晨２时，闸口险情得到基本控制，凌晨４时，闸口被完全封住，流量减少到１２８立方米每秒，堵口宣告成功。

    终于，抢险大军经历了数个不眠之夜的苦战，当新的坝体凸出水面时，在场的抢险人员没有欢跃，没有话语，只有含泪的笑容……这是一道横亘于灾难之前含泪带笑的长城。不可逾越。

    大宝却没有笑，在心底呐喊着“活着，一定活着……”冲上了212，开始用卫星定位生死未卜的小树和少女——大宝心中不可逾越的长城。更是奇迹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