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玻璃窗外的眼睛
我们和李栋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跟着李长贵往他家走。 “李大哥，你家里有几个人啊？”我好奇问道。 李长贵道：“我是一个人住，家里人都出去打工了。本来我也是在外面打工的，这次东安村要修度假区，我舅舅打电话叫我回来的。” 我点了点头，觉得这李长贵也算是晦气，在外面打工好好的，这被叫回来赶上了鬼婴的事儿。 一会儿功夫，我们就到了李长贵家里。 这边也是一个一般农家，外面的坝子里还养着几只公鸡。 见我目光落在那鸡圈上，李长贵道：“这是张老头家的鸡，因为我这里长期没人住，就让他们家帮我看着点。因为这边空着也空着，他们就把鸡给养到这边来了。我现在搬回来了，她说过几天就杀了给张老头补补身子。没想到张老头……唉！” 我这里还没说话，张瞎子就一阵嘿笑：“你运气还不错，这几只鸡救了你的命。” “为什么？” 张瞎子道：“公鸡是纯阳的动物，一般的妖邪都怕它。那鬼婴虽然厉害，但这几只公鸡在外面摆着毕竟是个烦心事，所以他才没来找。但现在就剩你一个了，估摸着今晚也该来了。” 我翻了翻白眼：“你老吓唬别人干嘛？” 李长贵脸都白了：“张师傅，小师傅，你们一定要救我啊！” 张瞎子冷哼了声，从兜里摸出一大堆符箓来。 “把你家所有的门窗都给贴上，晚上无论听到谁叫你都别回答，无论是谁来串门，你都别答应。明白了吗？”张瞎子说道。 李长贵一边结果符箓，一边迅速点头：“是是是，都听张师傅您的。” 说完，他赶紧就去屋里贴符了，深怕晚了一点那鬼婴找上门来。 “为什么不能回答？”我问道。 张道士说道：“鬼有鬼的规矩，他们要上门来杀人，就必须征得主人同意。主人如果不同意，那他们是进不了房门的。还有些鬼他们根本就不进来，就在外面用鬼音勾魂，一旦他们叫你名字你应了，那就会被他迷惑走出门去，那时候他们就能动手了。” “这样啊……”我忽然就想起，童年时候被那厉鬼缠身，婆婆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说无论谁叫我都别答应。 那晚上好像一直听见有人叫我名字，全靠mama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出声。 想起往事，忽然我就想起一件事来。 “照你这么说，那晚那女鬼是怎么进我家门的？” 张瞎子冷声道：“你家门口有贴门神吗？” 我一愣：“没有。” “那不就是了？农村家家户户门口都有贴门神，这鬼怕的就是门神的煞气。那晚你家门口就蹲了个包子，那女鬼没先找他麻烦算他运气。”张瞎子道。 想着那晚的事情我都后怕，要不是我家鬼媳妇忽然出来，指不定我就被那女鬼给弄死了。 “好在那女鬼是彻底挂了，我的事儿也总算是完了。”我安慰自己道。 “完了？”张瞎子冷冷一笑，“那女鬼不过是个小喽啰，所以你那鬼媳妇才能一招就给灭了，正主还在山里呢。” 我顿时心头狂跳，瞪大了眼望着张瞎子：“不是吧？！” 张瞎子就冷笑着，也不说话。 他这一副样子，我心头可慌得不行。那鬼给我个诅咒，就让我 “喂喂喂，你给个话啊！”我急道。 张瞎子淡淡地道：“回去再说。” 我这里心头慌得很，张瞎子却没有继续说的意思。一会儿功夫，李长贵把符箓贴完了出来了。 “张道长，贴好了。”李长贵说道。 张瞎子微微点头：“今晚就等着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和李长贵就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张瞎子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灯光有些昏暗，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的。 忽然，就听外面刮起风来，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雨声响起。 我心下一阵奇怪，道：“白天还好好的，这怎么就忽然下雨了？” 李长贵也站起了身来：“我去看看。”说着，就往大门口走去。 “别去。”张瞎子森然的声音响起。 我和李长贵都是一愣，这时就听见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长贵兄弟，好大雨啊，快开下门，让我来避下雨！”门外响起一个急促的叫喊声。 李长贵楞了一下，道：“是宝哥的声音，我去开下门。” “我叫你别去！”张瞎子冷声道。 李长贵和我都是一愣，不过转瞬间，我们俩脸色都有些发白。 “不会是……是那个吧……”李长贵颤声道。 我也是满脑袋问好，道：“会不会搞错了，这声音是人的声音啊。” 张瞎子坐在椅子上，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长贵兄弟，你干什么呢，快开门啊！我知道你家里！”门外响起急促的叫喊声，房门被敲得砰砰作响。 看这意思，门外那位“宝哥”急得就差抬脚踹门了。 我看了看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李长贵，又看了看稳坐如山的张瞎子。 外面到底是谁？ 想着，我就走到了窗边。张瞎子发话说不准开门，我也不敢去打开，就巴拉着窗户往外看去。 外面一片漆黑，因为视角的关系，也看不到房门口。瞧了半天，也没瞧见那里是不是有人。 “看不见。”我无奈地撇了撇嘴。 过了几分钟，门口的敲门声停了下来，紧接着，连下雨声也没了。 “人走了吗？”我奇道。 想着，我就又来到了窗口边上，刚才看不见，那现在总该能看见了吧。 刚把脸贴到窗户上，我就发现就是近在咫尺的地方，一张孩子的脸庞正贴着窗户往里看。我和他就隔着一扇窗户，脸和脸对了个正着。 这一瞬间，我头皮一阵发麻，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了。 这孩子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一对眸子泛绿光，瞳孔猩红色，看上去嗜血而恐怖。那张脸上的笑容显得很扭曲，让他的脸都变形了。 “啊！”我大叫了声，人倒退着就摔倒了。 “左兄弟，你没事吧。”李长贵赶紧过来扶住我。 我手指着窗户一阵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长贵顺着我的手看过去，刚看到那孩子的脸，他也是一声大叫：“就是他！他就是那鬼婴！” 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李长贵一口咬定是清朝的衣服了，这小孩儿穿着的就是那种清宫里的太监的衣服。 这孩子样貌很清秀，脸蛋圆乎乎的。这要放在什么鬼片电视剧里，指不定就是个可爱小鬼形象。但当这东西脸上带着诡异笑容，隔着窗户和我对望时，我就觉得三魂七魄都被吓掉了一半。 “李长贵！” 那趴在窗户上的鬼婴忽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那声音就尖锐至极，就好像要刺穿鼓膜一样！ 李长贵的身子一震，张了张嘴，眼看着就要答应出来。我在边上看着，赶紧翻身扑了过去，死死把他嘴按住。李长贵也清醒了过来，身体一阵瑟瑟发抖。 那鬼婴双眼冷冷地看着窗户里，其中充满了怨毒之色。 “臭道士，你敢管我的闲事，我一定会杀了你！”鬼婴尖声叫道。 张瞎子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了一样。 鬼婴厉声嘶叫着，用力地拍打着窗户。那窗户颤抖着，发出一阵砰砰声。看那样子，好像随时都会被敲破一样。 我胆战心惊地看着那鬼婴，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说来奇怪，这窗户也不过是玻璃做的，就算质量再好，应该也被敲碎了。但偏生只是发出一阵砰响，但就是没有碎掉。 这鬼婴在窗外闹腾了大半夜，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消失不见。 终于，太阳升起来了。我和李长贵这才舒了口气。 打开房门看去，就见外面的地面干干的，一点都没有下过雨的迹象。 “那是鬼婴做法弄的声音，昨晚没有下雨。”张瞎子走出了房门。 李长贵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还好昨晚有张道长和小师傅在，不然……”想着，他的脸就有些发白。 而这时候，我忽然发现，在那鸡圈里的公鸡全都死了，看样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一样。整个鸡圈也被砸得稀巴烂，凌乱的木屑被扔的整个院子到处都是。 “左源，你去把门上和窗户上的符纸扯掉。”张瞎子忽然说道。 我应了声，立刻就走到了窗前。 这窗户就是昨晚鬼婴拍打的那扇，我抬手就把那符纸扯了下来。谁知道，这符纸刚一扯落，整个窗户哗啦一声响，那上面的玻璃全都碎了，掉下来还差点把我给扎着。 我看着这碎了一地的玻璃，就觉得心头噗噗乱跳。 这时候我自然是看明白了，那鬼婴之所以没能破窗而入，应该就是靠着这符箓的威力。 “这鬼婴连门神和符箓都差点没拦住。他比我想的要厉害得多，今天一定要解决掉。”张瞎子阴沉着脸道。 我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 李长贵在厨房弄了点吃的，我们三人囫囵的就吞了下去。经过了昨晚的一幕，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吃饭。 这里刚用完早饭，李栋就带着四个人来了。看到院子里的碎玻璃和那一地的木屑，还有那被咬死的公鸡，李栋和他带来的人脸色都就变了。 “昨晚……那东西来了？”李栋看着我们三人低声问道。 李长贵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闹腾了一整晚……” 李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张师傅，今天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