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黑巫
从千岛湖回来后,我才从大梅口中得知,在解决高岚那件事的时候,她去抓童海清的奶奶姚簪花了。 姚簪花虽然颇有些法力,但大梅可是阴阳行走,拿她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姚簪花还要留在阳间一段时间,机缘巧合下成为了如今的铃铛,就住在童海清的别墅里。 我们先回青石街带上了大梅,然后我给童海清打了个电话,开车直奔她家。路上大梅一听我说明情况,立刻就拍巴掌说正好,这活本来就该她干。 “哎哟我去,你能多穿点衣服吗?”一进别墅大门我就皱起了眉头。 铃铛本来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模样甜美,气质清纯,可眼下的她却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带背心和一条白色的三角裤,外面披着件色的真丝睡袍,吊带里头明显什么都没有,胸脯虽然不怎么,却半含,实在是…… 白晓雨捂住我眼睛的同时,大梅沉声说:“让……让你借尸还魂,不……不是让你糟蹋人家的身子,快去换……换衣服!”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姚簪花附体的铃铛在我们面前牛气冲天,却对大梅显得很畏惧。听了她结结巴巴的训话,二话没说,立刻拢着睡袍的前襟上楼换衣服去了。 麻子看着她的背影直流哈喇子,被大梅一把扔进了沙发。 听我把情况一说,铃铛顿时皱起了眉头,沉思了好一阵才说:“七道门里确实有截脉夺寿的禁术,可照你所说,周水生用的明显不是那一类的法门,他用的应该是巫术,而且是鲜有的黑巫。” 我和麻子、白晓雨面面相觑,对于巫术这种东西,我们实在一无所知,也就无从发表意见。 铃铛又想了一阵,向白晓雨询问了倪思甜的死亡时间后,突然嘿嘿一笑:“那个姓周的也够倒霉的,费了那么多精神才换来几个小时的寿命。” “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白晓雨一直不怎么待见童海清,更加对她奶奶很有成见。 铃铛白了她一眼,施施然的说:“黑巫术通常是以诅咒和巫蛊来寻求某些黑暗和邪恶力量的帮助,一般都要利用自己的血来召唤恶灵,对施术人本身极具危害。周水生显然是想利用巫术来延长自己的寿命,可他没想到的是,倪思甜本来就没有多少寿命,所以他才会突然‘死’在九叶客栈。” “他没想到倪思甜送他离开后本来就打算自杀,所以就算利用巫术夺走了倪思甜的阳寿,他也没能撑多久。”我有些听懂她的意思了。 铃铛点点头:“应该是这样,黑巫术本来就舍本伤元,他要是不对倪思甜下手,或许还能多活一阵子,结果……呵呵,恐怕得不偿失吧。这点七道门的截脉夺寿要高明的多,虽然也会折损些道行,但我们能算出对方究竟有多少年的阳寿,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施术抢夺。巫术就低端多了,想要夺寿,就只能杀死对方。” 我问:“那据你推测,刘佳和裴明俊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裴明俊估计没什么,至于刘佳,应该也被施了巫术,和倪思甜不同,她没有答应把自己的寿命给姓周的,却答应卖命给他,她现在应该已经被恶灵附身,成了替周水生夺寿的工具。”铃铛目光灼灼的看着白晓雨:“活死人是不能吃喝的,他关在你们那儿能吃能喝,这说明那个死鬼警察的寿命已经被他夺走了。” 麻子扁着嘴点点头:“也就是说,现在最狠的那个反倒是刘佳,她把命卖给了周水生,随时会杀人替他夺寿。” 白晓雨沉声说:“警方已经在全力追捕刘佳和裴明俊了,出城的路全部设了卡哨,应该很快就能抓到他们。” 铃铛撇撇嘴,原本两个浅浅的酒窝也被牵扯出几分轻佻的不屑,起身走到门口,一边换鞋一边扭头对她说:“如果刘佳真的已经被恶灵附身,就算找到她,你们这些警察也是白给。走吧,带我去你们队里,我先会会那个周水生。” 我们刚出门,就见她已经从车库里开了辆奶白色的甲壳虫出来。 “诶诶诶诶!我说姐们儿,你都没成年,连驾照都没有还敢开车,不怕惹麻烦啊?”我忙上前扒着她的车窗说。 “谁说我没有驾照?”铃铛从手套箱里拿出驾驶本在我眼前晃了晃,压低声音说:“我让小清找雷老虎办的,连身份证上的年龄都改了。” 我不禁汗了一个,回头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麻子,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钻进了甲壳虫,我需要多了解一些关于黑巫术的信息,这个周水生……实在太他妈有意思了。 在刑警队的审讯室里,我再次见到了周水生,和何玲在一起久了,我很轻易就能判断出一个人的死活,周水生现在就是个会喘气的活人。也就是说,铃铛的推论是正确的,刘佳已经替他夺取了刑警老张的阳寿。只不过他的脸色比起前天晚上要显得苍白难看,这正符合铃铛对巫术的描述。 秦队指了指审讯室,对没戴手铐的周水生说:“坐那边吧。” 话音未落,铃铛已经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狠狠的砸在了周水生的脑袋上! 秦队和押周水生进来的另一名刑警同时色变,秦队横下里两人中间,挡在周水生身前,怒视从未谋面的铃铛:“你干什么?” 铃铛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转过身,拿着烟灰缸就往外走。 我拦住想要追出去的秦队和另一个警察,冷冷的注视着捂着额角的周水生:“哥们儿,好手段啊,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踏进九叶客栈,更不该遇上我。” “你什么意思?”周水生放下捂着头的手惊疑不定的看着我,手心里满是猩红的鲜血。 我用一根食指指着他,一字一顿的说:“你要是能活着上飞机,我他妈就不姓顾!”说完,也不理目瞪口呆的秦队,扭头走了出去。 麻子跟在我身边,翻着白眼说:“可真丢人掉份儿,就不能咬咬牙说‘你孙子要是能活着看见明天早上的太阳,老子就不姓况’嘛。” 等秦队追出来,我才把他推进他的办公室里说明了情况。 秦队听完以后沉默了片刻,拉开抽屉拿出一粒纽扣状的摄像机别在衬衫的口袋上,和我一起出了刑警队。 回到青石街,我和麻子按照铃铛的吩咐在院子里支起了法坛。 张若梅和袁静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二逼又是搬香炉,又是插蜡烛,紧着店里最贵的货往桌上摆,忙得不亦乐乎。
秦队突然拍了拍我的胳膊,小声说了两句话。 我顿时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铃铛偏着头问我:“又怎么了?” 我说:“那个周水生简直就是个霉逼,巴巴的回到国内祸害同胞,结果找上的都是短命鬼。秦哥早上去探望老张家属的时候才知道,老张前些日子查出有肝癌,而且一发现就是晚期。” “姓周的不是想祸祸同胞,而是用巫术夺寿必须得找同种同族。”铃铛阴沉着脸,把沾了周水生血的烟灰缸从塑料袋里掏出来,一边用食指蘸着血在黄表纸上画符,一边对我说:“没什么好乐呵的,等他发现自己寿命无多,就会接着害人,所以必须尽快把刘佳找出来。” 我见一切准备就绪,就想去前头把门板上上,门前人来人往,要是瞥见院儿里起坛做法,还不得以为我们是邪教啊。 可就在这时,哑子猫突然从外边一步三摇的小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只小黑狗。 小黑狗最多也就两三个月大,也不知道是土狗跟什么的串儿,脏兮兮的一脸的皮相。 哑子猫不紧不慢的在院子里绕圈儿,黑狗也跟着它绕,一猫一狗玩儿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啊。 “去去去,给你两块钱,自己买火腿肠吃去。”我从兜里掏出两张一块钱的纸币,挥舞着往外撵狗。这都够乱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铃铛突然拉住我的胳膊,冲小黑狗勾了勾手指,黑狗以为有好处,立刻颠颠儿的跑了过来。 铃铛弯腰把小狗抱了起来,举在身前仔细看了看,展颜一笑,扭头对我说:“你们这儿可真是个稀罕地方,想什么就来什么。”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小狗,问她:“你想吃狗rou啦?这也不够塞牙缝的啊!” 麻子突然说:“嘿哟喂,这他妈是条丧气的孝狗!” 我仔细一看,可不嘛,小狗一身脏兮兮的黑毛,偏偏四只狗爪子是白的,尾巴尖上也是白的,顶门心有小孩儿拳头那么大的一小撮白毛,活像戴着顶孝帽子,这正是一条打从出生就‘披麻戴孝’的孝狗! 铃铛呵呵一笑,说:“孝狗对普通人来说是有点丧气,可对咱们这些干玄门行当的却有利无害,再说了,狗本身就是护主辟邪的灵物,毁弃皆不应该。我刚才还琢磨着把觅灵符烧了喂给麻子来着,现在不用了,喂给这小狗可比喂给他强多了。” “美女,咱不带这么埋汰人的吧?”麻子一脸哭相,幽怨的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