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老板出马
“我交你奶奶个腿儿!”眼看情况变得复杂起来,麻子急眼了,“我先顶着,你们赶紧给况爷灌酒顶阳气,千万不能让鬼仙儿先上了他的身!”说着,他竟然把手里的一根棺材钉猛地朝房上的黄皮子甩了过去! 我现在口不能言,心里大骂他胡闹。这孙子有几斤几两我太清楚了,他又没孔当家那甩手镖的本事,把家伙给扔了不是有去无回嘛! 眼看棺材钉失了准头,老黄皮子嘿嘿阴笑一声,伸手就要把它抄住,想不到麻子嘿一声喊,棺材钉居然又倒飞回来了! 这时我才看清楚他手腕子上缠着根牛筋绳,另外一头绑在棺材钉上。 敢情这个货昨晚见黄皮子能上房,就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用牛筋绳绑着棺材钉当飞流星使。 我的脖子突然一下被人从后头给掰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个酒瓶口戳进了我嘴里,辛辣的二锅头跟他妈饮驴似的‘咕嘟咕嘟’直往我喉咙眼儿里灌。 搭眼一看,勒着我脖儿的是白晓雨,往我嘴里灌酒的是何玲。 我心里把她俩cao了不知道多少遍,这下手也太他娘的黑了,这么个灌法,甭管什么仙儿上身,我他妈都得折个三年五年的寿命,我他妈总算知道和是什么滋味儿了。 一瓶子二锅头不到两分钟就全都灌进了我肚子里,瓶子拔出,我刚想喘口气儿,就听见童海清说:“给!再来一瓶!” 我一听就炸毛了,也不管谁是谁了,借着被烈酒呛醒的力气两膀子一振,把何玲和白晓雨甩到一边儿,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麻子鸡贼,不跟黄皮子硬碰硬,只管沿着院儿里蹿,跑两步就把棺材钉当飞流星甩向黄皮子。 他的准头差的太离谱,一大两小三只黄皮子毫发无损,他自己却累得‘吠吠’直喘跟个孙子似的。 老黄皮子也看出他是在拖延时间,扯着破锣嗓子下令:“孙儿们,给我上!” 话音未落,院子里的形势陡然逆转了。 我原本以为算上被哑子猫弄死的那俩,老黄皮子一共只带了四个小黄皮子,结果它一声令下,除了厨房以外,所有房上的瓦都在抖楞楞的响。 “妈的,这老东西把耗子也给搬来了!”麻子大惊,急慌慌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符,凑着院儿当中还没熄灭的纸人火点着,一边晃着火符,一边念念有词,最后一声大吼:“太华皓映,洞郎八门,玃天勐兽,风火无间。急急如律令!” “玃天符!!”老黄皮子猛一怔。 之前我也跟出身茅山的何足道学了些符咒,知道他焚的是太华玃天符,这道符可以招徕玃天猛兽或凶禽,是蛇虫鼠辈的克星。 可我觉得很诧异,何老头明明说过太华玃天符是茅山三圣符之一,没有一定的道行修为根本就不起作用,麻子他…… “我cao!”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麻子根本请不到玃天勐兽,他这是虚虚实实的在拖延时间。 先前那个由小黄皮子驾驭的女纸人也是一肚子煤油,或许是哑子猫抓它的时候利爪和铁丝擦出了火星才把纸人给点着了,尽管被白晓雨泼了半盆汤,可仍是经久不熄。 我离火堆很近,而且还喝了足以把自己给烧着的烈酒,但我突然间忍不住开始打哆嗦,我觉得浑身发冷,周遭的气温似乎骤然下降了不下十度似的。 我转眼向厨房顶上看去,原先还只是从屋顶上传来阴邪的吟唱,不见鬼形,如今瓦檐上却已经凝聚出一团漆黑的鬼雾。 “几点了?”我奋力吼道。 何玲颤声报时:“亥时……十点四十七了!” “cao!”我骂了一句,“麻子,玃天符一出,大杀四方,我先进屋躲躲!” 我踉跄着跑回堂屋,白晓雨和童海清也跟着跑了进来。 “酒呢?!”我急吼,香案上原本摆着的三瓶二锅头已经不见了。 “刚才麻子给你那瓶,你跪地上给摔了……” 白晓雨没说完,童海清就递给我一瓶二锅头,“这是第三瓶!” 我接过瓶子,把里头的烈酒一股脑的倒进原先盛汤的瓷盆儿里,在身上胡乱摸索,却找不着火,“打火机!火柴!火呢?!” 白晓雨出人意料的从兜里摸出个一次性打火机。 我一把抢过来,从兜里拽出张黄符,打火点着了丢进盛满酒的汤盆儿里。 高度数的烈酒一下子腾起了蓝色的火苗子。 我一咬牙,端起盆子就往嘴里头灌酒。 “你干嘛?这样会烧伤肠胃的!”白晓雨急了。 我心说烧伤肠胃也比折寿十年强,先前何玲已经点了拉帮香,这个愣头愣脑的女警又朝堂口泼了汤水,子时一到、鬼仙儿上身,那他妈谁都拦不住了。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浑身的酒气逼到极点,让最爱卡辣的黄仙儿先一步上身。 请仙儿上身必须折寿,可黄仙儿是正道,起码讲点儿理! 很久以前我在看电视剧的时候,最佩服的就是武二郎在景阳冈上豪饮十八碗。 而且我少年时也曾模仿他大碗吃酒,结果半碗下肚我就大吐特吐,然后躺在老家的小树林子里睡到半夜。 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生死关头,五脏六腑全都因为精神的高度紧张而变得反应麻木、迟钝。 一斤燃烧的二锅头下肚,我呲着牙吧唧吧唧嘴皮子,“还有酒吗?” 童海清骇然的瞪着我,“箱子里还有,我去开,可……可你的嘴角撇得太吓人了!” “你的腮帮子怎么凹了?像老鼠似的?”白晓雨惊问。 “快开酒!”我齁着嗓子喊。 “我马上开!”童海清战战兢兢道。 胡家来时大气慈悲,嘴角上扬略显笑意,气势之大无可比拟。 黄家仙儿性格急躁、乱蹦乱跳,嘴角下撇怒气慑人…… 白晓雨和童海清被我现在的样子吓得够呛,我却已经在心里偷笑了。 鬼仙儿阴气重,多为女性,嗓音高低起伏阴阳怪气,她俩没说我是人妖,而是说我嘴角下撇,那就证明喝火酒确实提升了阳气,黄家快来了…… “酒来了!”童海清两手捧着瓶二锅头递给我。
“况爷!顶不住了!房顶上全是老鼠!我cao,小黄皮子下来了!”麻子的吼声从院儿里传来。 我伸手去抢酒瓶,童海清却猛地朝后退了一步。 我再抢上前,她竟又退一步。 “你干嘛?!” “我……不是我想退的,有东西拉着我的腿!” 我低头见童海清两条小腿上被黑雾缭绕,恍然大悟。 鬼仙儿也想提升修为,难得被白晓雨‘请’了一次,怎么肯就此罢休。 小鬼抱着童海清的小腿把她往后拽,目的也是要拖延时间。 我现在算个弟马,要是愿意,鬼仙儿一下子就上身了。 可我不愿意,鬼仙儿不能上,只能拖延到子时,也就是11点才能硬抢上来。 鬼仙儿喝了白晓雨的汤,是铁了心要‘帮’我了! 童海清寸步难行,我只能追上前。 可小鬼抱着她的腿跟我绕圈子! 我喝的腿,直着走路也有点儿拐,根本就追不上她。 麻子撕心裂肺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妈的,黄皮子放屁了!化学武器太猛了!” 我们这个盗魂三人组根本就是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生成的,每个人的业务技能都不甚熟练。 我转眼往院子里看,何玲已经算是很猛了,她是跳楼鬼出身,身形矫健,步履轻盈,已然飞身上了房顶,准备和老黄皮子硬干了。 盗魂一脉除了和鬼魅打交道之外,跟邪修交恶绝对占不了分毫便宜。 我怕她和麻子受伤,所以本来还混沌的脑子猛然变得清明起来。 “童海清!用酒瓶砸我!”我用乡下野孩子的伎俩纵身一蹬香案,扭身一跃抱住了‘松鼠’蹲踞的房梁,猛一折腰用盘住了梁头,变成脑袋冲下。 童海清被小鬼抱住,脑子却灵活的很,直接把手里的二锅头照着我面门扔了过来。 我心发慌,因为我之前上学的时候除了打架体育课的各项运动指标都不合格。酒瓶来势凶猛,我未必就能接…… 我接住了酒瓶。 不,伸出我的手接住酒瓶的不是我! “小九殿下来也!!”我发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喊。 然后我就觉得自己从梁头上掉了下去。 身在半空,猛地一拧腰,我听见自己的腰椎‘咔咔’响了好几下,然后左手抓着二锅头的瓶子,右手一挠地面,‘嗖’的冲进了院子里! “败坏门风的东西,胡家堂口也是你能来的吗?”我不由自主的张口道。 我平生第一次将纸上谈兵和现实融为一体。 按照匠谱上的记载,现在应该是——黄家来人了。 此时院子里已经乱作一团,何玲站在厕所房顶上,跟跳舞似的一脚又一脚连续不断的踩踏瓦片。 麻子一边弓着腰跑,一边把‘飞流星’在头顶上甩的密不透风,见我冲出来,口中欢欣大喊:“盗魂一脉,老板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