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女警的家
“不好意思,童女士,由于案情重大,我们还是要按照规矩给您做份笔录,请您配合一下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吧。”白晓雨从包里掏出笔录本和水笔,“案发的时间大约是前天夜里11点到凌晨两点之间,请问那个时间段你在墓园附近做什么?” 童海清一双美目似乎不经意的斜了麻子一眼,带着浓重的笑意说:“如果我说我是一个灵异爱好者,专门去那里看能不能见到鬼,你们信不信?” “咳,请童女士您尊重我们的工作。”秦队严肃的说道。 童海清耸了耸肩:“好吧,不开玩笑了,那天晚上我约了一个网上的朋友去酒吧喝酒,我喝多了不能开车,他就主动提出送我回家。结果过了没多久,他就把车停下,想对我动手动脚,之后我大喊大叫,把他吓跑了。然后我就在车上睡了一觉,天快亮的时候才发现车停在墓园附近。呵呵,那个家伙的胆子也太小了,大半夜的谁会去墓园儿啊,再加把劲,说不定我就从了他了呢。” 白晓雨又问了几个问题,她都用这种有些轻佻的态度一一回答了。我也借着这个机会装作漫不经意的打量了几眼客厅里的装饰摆设。 表面上看来,这个童海清说的每一件事都很合情合理,但事实上她越是这么说,越是证明她有问题。 事发路段根本就没有监控,否则出租司机帮着查看甲壳虫的画面一定会被拍下来,容不得她信口开河。 她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说些有的没的:差点被刚认识两天的男网友强暴、那家伙做贼心虚第二天就在网上消失了、她一怒之下删除了所有交往的聊天记录等等。 总之,没有一点可追寻的痕迹。 顾麻子突然站起来说:“不好意思童女士,我能借用一下你的厕所嘛。” 童海清无所谓的耸耸肩,“请便。”而且还伸手指了指厕所的方向。 麻子从厕所出来后,白晓雨对童海清的询问也结束了。 我们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只能选择告辞。 回到车上,白晓雨就说:“这女人不是盏省油的灯,神棍,你们看出她有什么问题了吗?” “问题大了!一屋子的尸气,厕所里更重!”顾麻子没等我开口就接过话茬道:“秦队,你能不能弄张搜查令啊,咱们把别墅彻底搜一遍,我保证能找到线索!” “你保证个屁!”我瞪了他一眼,怪他说话不走脑子,“一进门你的身份就被识破了,就算让你搜,能搜到东西才怪!” 顾麻子一怔,不服气道:“从头到尾我就没怎么开口,她怎么能看出我不是警察?” “她敢睁着俩眼说瞎话,就说明她知道那边儿根本没监控。没监控警方为什么还能找上她?肯定是请了外援了,从一开始她就怀疑我们四个里头有会道术的人。秦哥和白晓雨身上那股子味儿一闻就知道是真警察,所以她才会特意拿饮料给咱俩,你还一点儿都不客气的接过来了。” “这都行?你瞎蒙的吧?”顾麻子挠挠头。 秦队发动了警车,“我同意小风的说法,这个女人不简单,她应该已经看穿你的身份了。” 我回头向别墅看了一眼,恰巧看见二楼一个房间的窗帘闪了一下。窗帘隔绝了我的视线,但我能感觉到,窗帘后的人还在那里。 路上,白晓雨说:“那四只公鸡可真冤,白白被割了鸡冠子,可你这假纯阳男连正主的面儿都没见着。” 我说这趟来本就没指望有结果,就算知道这个女人有问题,你也不能直接问她有没有养尸或者认不认识一具有着模特身材的中年女尸。 麻子腆着脸笑:“白警官,要是真这么问了,那女的回答你说,她是养尸的,还真纵容模特女尸去吸取男人的精元了,你会怎么办?” 顾麻子人邪,问的问题也邪。一句话问出口,白晓雨被窒的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秦队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想了想说:“找个公交站把麻子放下,让他自己回铺子,我已经露完面了,这两天都跟着你们。” 秦队照做,麻子下车后直接打了辆出租走了,临了没忘带上后备箱那四只公鸡。 我跟秦队说我这个假纯阳男既然没露馅儿,那就干脆继续当诱饵。在刑警队给我弄张办公桌那实在不可能,也没什么意义,但这两天必须得给我安排个住处,还得给我配辆车。 秦队想了想,直接把车开到离刑警队不远的一个小区。 刚到小区门口,白晓雨就喊开了,“师父,你不会想让他住我这儿吧?咱不带这样的!” 秦队说:“警队宿舍都住满了,腾不出房来,就你这套两室一厅还空着。再说了,小风是在帮我们的忙,警方有责任保护他的安全,这事儿又不能对别人说,只能由你来保护他。” 我瞄了气急败坏却一点儿辙也没有的白晓雨,忍不住扑哧乐了。 秦队交代了几句,说是回警队有别的事做,留下我跟白晓雨两个人在客厅里干瞪眼。 我看了看左右两间房,刚想往床褥整洁的那屋走,就被白晓雨给拽出来了。 我也就是看她长得好看身材又好,忍不住想逗她玩玩儿,假装拗了几下就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昨天晚上先是大吐特吐,之后睡的也不踏实,躺下没多久,我就眯着了。 在梦里我似乎又去了童海清的那栋别墅,站在遍地落叶的小路上盯着那扇拉了窗帘的窗户。 突然间,窗帘儿猛的拉开了,一个长发披肩,有着一张鹅蛋脸的中年女人用死鱼般的灰色眸子直勾勾的瞪着我。 “cao!就是你!老子把你给收拾了,就算完活了!”一见正主现身,我连忙四下找家伙。 除了落叶,我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急火攻心,就想冲上去徒手跟她干。 结果刚一迈步,就惊觉一只手搭住了我的肩膀。 我下意识的抬头向那个窗口看去,鹅蛋脸已经不见了。 感受到耳后有丝丝凉气钻进领子,同时闻见一股淡淡的幽香,我心里一激灵,连忙往下一蹲,右手反搭在那只手上,左手向上掐住那人的脖子,奋力把她朝前甩去! 一声闷响过后,我惊醒过来,看着下半身搭在沙发一头,上半身趴在地板上的白晓雨目瞪口呆。
“你没事儿吧?”我清醒过来,忙过去扶她。 “别碰我!你离我远一点!”白晓雨一只手撑着地板,一只手把我推开,慢慢爬起身,盘腿坐在地板上揉着被掐红的脖子。 我讪讪的说:“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怎么……还哭啦?”见她眼里包着泪,我有点儿慌了。 “谁哭了!我在阳台上抽完烟,看看天都黑了,就想叫你一起去吃饭,谁知道才刚一拍你肩膀,你就……死神棍,你发什么神经啊?!” 我闻言转头看向阳台,天已经擦黑,习习凉风从半开着的玻璃门吹进来,正对着我刚才躺的沙发。 再看看地上的一包女士香烟和一次性打火机,才恍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我知道白晓雨这种个性的女人越哄越来劲,干脆坐回沙发上斜眼看着她:“就你这身手还当刑警呢?一招锁喉式就给撂倒了,嘿嘿,还给摔哭了。” 白晓雨出奇的没跟我拌嘴,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烟盒,低声道:“我刚才想事儿呢,走神了。” 这么一来,我倒是再装不下去了,走过去捡起烟和打火机,上前架住她一条胳膊拽了起来,“真对不起,我刚才做梦梦见那个女人了,正想跟她玩儿命呢,你从后边儿把我给搭住了。得得,算我不对,我请你吃饭,就当赔礼道歉行不行?” 白晓雨看了我一眼,接过烟和打火机放在茶几上,跟我一起出了门。 一个女警,一个神棍,除了查案时必要的沟通,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在小区门口的一间小饭馆里吃完饭,就一路无言的回了她家。 白晓雨的两室一厅在十二楼,两人搭乘电梯上来,刚一拐弯儿,我就一下子愣住了。 “况神棍,你又想干嘛?”白晓雨偏过头瞪着我。 我朝她家门口看了看,又转头和她对视一眼,“你要不要去楼梯间抽根烟?”我觉得我得先支开她处理一点事儿。 没等白晓雨开口,一个穿着蓝白条病号服,顶着爆炸头,嘴里叼着一根女式‘细卷儿’的女孩儿就从她家门口走了过来,“大叔,这么巧,你也住这儿?” “我不喜欢抽烟。”白晓雨一边往家走,一边掏钥匙。 “我cao,这才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你不像是有老年痴呆啊?”爆炸头叼着那根细卷儿含混不清的鄙视我。 我正想拖延一会儿,等白晓雨进了房才开口,没想到白晓雨刚把门打开,爆炸头听见开门声转身就叼着烟跑了过去,直接穿过她的身体进了房。 “你还愣着干嘛?想在外面过夜啊?”白晓雨凶巴巴道。 我跟着走进房,立刻就见到了很诡异的一幕。 “两间房你都不能睡,这两天你的活动范围仅限客厅和厕所。”白晓雨弯腰去拿茶几上的烟盒和打火机。 “我cao,大叔,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就算我家的门锁不好使,你也不能跟着我进来啊。”爆炸头紧挨着白晓雨弯腰去拿茶几上的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