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一章 离别
他回真武圣帝城不到一月，封不眠三人领地中人66续续将各自功法送上，并且当场宣誓效忠。 陈光并不需要这些人的忠诚，他们的忠诚根本不值得信赖。 但陈光其实根本不在乎，其他领主统御一方，要么是想收集这一片区域内出产的天材地宝，要么就是占据资源与别人交易，目的还是得到能够提升根骨的天材地宝，再不然就是为了女人，又或者是迷恋权势。 若说是为了修炼武功，这世界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阴阳气。 又说是为了绝世秘籍，可以直达巅峰的武帝绝学对麻瓜来说当然难寻，但只要能入门，成为武徒就能担纲一城之主，再不济也能投靠武人，武帝绝学并不难得，或许也就当初拉陈光入坑的童子神功稍微特殊些。 因此，上述所有统御一方的好处，对陈光来说都根本不重要。 他需要的，仅仅是各种各样的武学而已，越多越好。 以他现如今行侠的实力，其实已经越了第一层区域的极致，他本应该第一时间动身前往第二层区域。 他如今即便呆在第二层，也根本不太可能遇到任何对手。 在整个真武大地之中，如果成为了行侠却不前往第二层，而死死赖在第一层里作威作福，一方面是会受到世人的唾弃，另一方面却会引来一个神秘组织的追杀。 以此类推，成为豪侠之后便必须前往第三层。 谁也不知道这神秘组织究竟是谁建立，更没人知道这组织的实力上限是怎样。 但相传，曾有五名实力强横的武帝赖在第八层中放肆张狂，恣意凌虐弱者，更可耻的是这数名武帝更联起手来，自诩在真武大地之上谁也不惧。 可后来那神秘组织中只来了一名武帝，独战这五名作大死的无良武帝。 那一战，只叫第八层中天地变色，山崩地裂，大河断流。 最终的结果却是那五名无良武帝横尸当场，神秘武帝飘然而去。 到如今那场惨烈大战留下的战场残骸依然不曾磨灭，甚至更在这遗址上重建出一座大城来。 六名武帝疯狂施展手段，非但让那个地方的阴阳气变得格外浓郁，更残存下不少蕴含武道奥义的痕迹，譬如修建大城城墙的石头，或许说不定哪一块上面就曾滴落过武帝之血，大城之外的水洼湖泊，又有可能是某位武帝被轰落在地时撞击出来的。 习武之人呆在那大城附近，修炼进境更快，更随时都有得到前人遗珠好处的可能。 那城名为一帝城，是真武大地第八层中的圣地之一。 由此可见神秘组织的威势。 不过，陈光自成为行侠之后尚未出过手，倒也不算违背真武大地上的规则，神秘组织再是厉害，除他自己之外压根就没人知道他已是行侠，也没可能来找他的麻烦。 但他终究没有急着离开，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接下来的五年时间里，依旧安静的呆在圣帝城，只一心揣摩得自武君洞府与封不眠三人领地的各种武学，同时不急不缓的慢慢自然增长功力。 封不眠三人当初邀约他前往洞府探险，虽然做了杀他的盘算，但当时那三人也有担心陈光实力过强，无法匹敌。 如果当时陈光表现出比童颜白老者更为强横的内劲，他们或许就不会动手。 所以陈光倒是又从三人留下的典籍堆中翻找到共计十四门武帝级绝学。 另外，也因为陈光实在没什么追求，从不下令掠夺自身领地内的资源，倒让如今共计投靠他的这三十三城展分外迅猛。 农商达，安居乐业，偏偏他又无欲无求，感怀他仁德的商人只得自远方采集收购各种高端武学典籍上供，五年时间共计得刚好十本武帝绝学，其他各类若干。 自他来这真武大地，晃眼已是十年过去。 在这十年时间中，他一共真正掌握了三十五门武帝级武学，其余各种等阶数百门。 至于他的功力倒是没有长进多少，还是处在行侠刚起步，换算到现代武学中等若筋劲巅峰的样子。 然而，从行侠到豪侠，这看似简单的一层，陈光却知道这应当是个大门槛。 在真武大地里从行侠修炼到豪侠，就等若现实世界里从筋劲跨过门槛身登骨劲，提升的是大境界。 这是个任重而道远的过程。 其实有时候陈光都心疼这真武大地中的人，明明坐拥如此充沛的阴阳气，与现实世界相比同阶时施展出来的招式威力数倍乃至数十上百倍的增强，但偏偏境界提升却又这么难。 在现实世界雯那样惊才绝艳的天才就不说了，但次一级的天才，譬如辛沁和巫苗婉这类，不到二十便成为骨劲巅峰，换算到真武大地里，却等若武尊，几乎天方夜谭。 这世界里的原住民，除非上层居民生来便有高阶内劲，别的哪怕再是天才的人，从底层开始修炼，也得至少数十乃至数百年光阴才能一路艰辛的攀爬到武尊境界。 个中原因通天圣杯并未给过他任何解释，不过陈光个人觉得可能是因着这真武大地世界规则的完善程度不如现实世界，以至于习武之人对武道境界的感悟变得极难，就像哪怕再是天才的少年，如果循规蹈矩的和普通人一样读小学，没有刻意的培养，也没可能在十岁就学会微积分，一样的道理。 再如陈光自己，来此已经整整十年，以他的根骨如果还有在现实世界中那般的提升度，哪怕不打坐，纯靠自然增长，现在恐怕早已至少骨劲巅峰，境界不输辛沁了。 这十年时间，陈光在这真武圣帝城中过得倒也是舒坦，手刃封不眠三人之后，虽然他不再主动挑衅他人，但武人境界最强者的称号还是在第一层中不胫而走。 由他统御的三十三城，更国泰民安。 如果不是自己终究要离开这个世界，陈光恐怕都舍不得离开这里。 但这天底下终究没有不散的宴席。 虽然还是源源不断的有人送来各种各样的武学，但他真正用得到的，却已经只剩下一本耗费五年时间都未能参透的。 这一天，他将揣进包里，简单收拾些行囊，打算离开了。 “大人，您一定要走吗？虽然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我本以为您要参加过我的葬礼再走的。” 鲍老头又比以前更苍老不少了，很是吃力的哆嗦着手，颤颤巍巍的说着。 陈光没奈何的看着他，这些年鲍老头也搞了不少天材地宝进补，奈何天资所限，补得太晚，终究回天乏力。 陈光用断手拍拍他肩膀，“都说人生最难受是离别，这真武大地浩瀚无边，你这一死，我也不知道将来什么时候会在哪里能见到你。与其平白伤感，倒不如洒脱点走得痛快。江湖儿女，相见时难别亦难，人人都有自己的路，与其平白伤感不如潇洒前行。漫漫人生路里，若能记得有些许个好友是幸福，但如果时间太长，相互间忘了，倒也不必在意，这同样是曾经存在过的缘分。” 其实陈光觉得自己有办法再找到老鲍博，这并不难，万一回头阴沟里翻船死过一次，又得重头再来，一样还是在这真武圣帝城中。 “大人，可我已经大约只能活半年了，你这一走，我们圣帝城……危矣。我倒也不是为了自己，等我一死，本也不用在意身后洪水滔天，可如今圣帝城好不容易才有这般威势，大人你这说放手就放手的啊！” 鲍老头老泪纵横。 陈光却不再停留，洒脱迈步往城主府外而去，“鲍老头，在这真武大地之上，所谓的权势都是镜花水月，唯有实力才能永恒，其实我早已成就行侠，本也该往前一步，向着更高的境界而去，与其偏安一隅，当然浪迹天涯要来得更有意思得多。你也不必替这圣帝城乃至于三十三城的繁荣担心，人人自有天命，反正二十年后不也是一条好汉吗？” “什么！大人您已是行侠了？” 鲍老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跟在后面追了上来，城主府内外其他人见陈光要走，也纷纷跟将上来。 陈光的步子迈得越来越快，内劲勃，走得是器宇轩昂，潇洒豪迈。 渐渐的从城中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改造后宽敞的大街上密密麻麻都是人群一路小跑跟着陈光。 陈光走出城门，回头望。 诺大的真武圣帝城中数十万子民却已经沿着这十里大街黑压压跪了一片。 他们的圣帝大人要去追求更高的武道了。 虽然人人早已想到这一天或许迟早会来，可真当到来时，所有人心中却都不免感慨万千。 这十年里，陈光为他们带来了太好的生活。 不过众人也都知道，圣帝大人自出道以来三次战斗，便奠定第一层最强武人的威名，他的绝代才华本不可能被埋没，他本该是翱翔天际的雄鹰。 哪怕如今圣帝城已是第一层中的第一雄城，三十三城也是第一层中的第一雄国，却也配不上他的才华。 “诸位！不必感慨，迟早有一日，我陈光的名号会像天空一样闪耀。到那时候，如果你们有人能跟上我的脚步，迟早也有再见之日。这真武圣帝城虽然偏居真武大地之中最为低贱的第一层，生长在这里的人也大半都是毫无天分的麻瓜，但常言道，心有多高这天就有多高！” “现如今我便告诉你们，当初我自号真武圣帝，是因为我认准了自己迟早一定成为真正的武帝！所以，你们既然是我的子民，是我在这片大地上落脚的根基，我希望你们也不要堕了我的名号！将来我希望真武圣帝城中的人走到第二层第三层，乃至于站在第八层第九层中，也得记住，你们曾是我陈光的子民！” 说完，他飞身而起，吹一口口哨，已经跟了陈光三年的，鲍老头的侄儿从极西之地买来的白玉铁蹄马从城外密林中飞驰而来，落在马背上，电射而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