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爆炒腊人rou
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工作见不得光,要是被人知道了,这辈子都别指望嫁出去。 提起死尸和解剖处理,寻常人大抵都害怕又觉得晦气,可我就是日日夜夜与尸体打交道,睡过太平间,兼职给尸体上个妆。 更恐怖的是,有些尸体躺在尸柜里还敢乱动,我半夜还得提着电棍一个个敲下去,以防起尸。 我很无奈,我的职业就是俗称的法医。 也许你们还不知道,警局中的死尸几乎天天有,而且死法还不重样,有时连身体都拼凑不全。 “清清,你再怎么对着尸体说话,他们都不会理你。”宋漾温柔的一声响起,我就揉了揉耳朵,垂下嘴巴。 “宋漾你烦不烦啊,我和尸体说话你还嫉妒,那你也说几句好了。”我早已习惯了这个温柔男子的照顾,这会儿被抓了偷懒也不在乎了,伏在刚送来的尸体身边仔细打量了一圈。 “这家伙怎么就剩下一个头和半截胸脯了,而且看样子已经被开水煮熟过,这会儿人rou的香气简直诡异。”我难得神经清晰了一回,飞步走到宋漾身边,嘟着嘴巴:“这家伙怎么死的?” 得多大仇多大怨,才能将人煮熟了煮死啊。而且看他那副死不瞑目的模样,分明就是怨气十足,总不能有谁将自己给煮了! “他原先是个开情趣店的老板,常日里也没得罪什么人,我打探过,警署内部敲定此人没有黑案底。”宋漾顿了顿,早就手脚麻利地穿上了防菌的衣裳,准备好了镊子等器具。 手术台上,我还眼巴巴地看他,这会儿一听没下文了,急得跳了起来,“你咋不往下说了?而且……而且你怎么连我的工作都给做了?” 法医主要勘察各种凶杀命案现场,适应司法实践需要或有谋杀嫌疑的尸体,判明死亡原因、时间和性质,推断和认定致死致伤的凶器,分析犯罪手段和过程。 而我这个外聘的小助理,主要就是打打下手,准备开膛破肚的医疗器材,收拾整理尸体。 有的时候为了赚点儿零花,我还得给尸体穿身衣服,画个妆。 可是我进警署一年多了,到现在都没收拾过几次器材,反倒总陪着宋漾给尸体开刀切割,甚至是缝缝补补。 可能是我发呆又被抓住了,宋漾难得摆出了个不太满意的神色:“这次事件影响恶劣,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死者的家属找了几个小道记者,整日守在咱警院门口,就等着结果。” 我耸了耸肩,可有可无道:“这人与旁人没结仇,却被残忍杀害。方才你去开会时,我就已经检查过,这具尸体上连半个指纹都没有,而且除了蒸煮熟了以外,没有任何不对劲。”这已经是我最中肯的说法了,这个案子有点悬。 最可怕的是,被蒸煮过的尸体似乎还被冰封在哪里过,压根看不出真正的死亡时间。 一瞬间,停尸房迎来了难得的静谧,宋漾垂头眼眸深得不见底,我也不敢乱说话了。 这已经不是近来的第一桩死尸蒸煮案,而且死者个个都是情趣店的老板,死亡时间无法查证。 只不过……之前的风声都被压下了。 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这种事,我们作为法医的也顾及不过来啊! 这件事,怎么看怎么像蓄意集体杀人,谋划者的目光,下一瞬不知会对准哪一个无辜者? 想到这里,我的心就有些揪痛。 “砰”的一声,门开了,我和宋漾齐齐看去,一抹纤细高大的身影映了进来。 我的心狂跳,下一瞬果然看见了那张帅气得有些犯规的脸,一身黑衣将他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乌黑亮丽的头发漂亮得让人咋舌,只不过他那薄薄的唇却是冷得叫人不敢多说。 “这个人的残肢已经找到,你们尽快将人处理干净,一旦有进展就来特案组找我!” 刚说完,他就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这么潇洒利落,果然不愧是警署男神南熙啊! 我收拾好了心情,就走到脸面凝重的宋漾身边,提起他脚边的黑袋子,就往回走。 那袋子里散发的腐烂气味简直堵住了我的鼻子,纵然见过无数腐尸的我,这会儿也忍不住皱起了眉。 一甩手,我就将黑袋子往下一翻,无数块rou与骨头瞬间掉在了方才那半截身子上面,堆得密密麻麻。 “宋漾!”我惊叫着,头皮发麻地简直要发抖,这堆都是什么东西……还有蛆虫在其间穿梭,白嫩嫩得很是肥硕。 听见声音的宋漾也连忙走了过来,下意识地将我推到身后,一转眼眼眸简直要迸发出寒气。 我恶心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把rou一块块码在手术台上,我的胃狠狠一抽。 究竟是谁,手段如此辛辣? 眼前是无数块烂rou,有红烧过的,清蒸的,油焖的,水煮的,烧烤的,腌制的,这七杂八杂的味道竟然还有点诡异的香…… 我这会儿我也稳住了情绪,偷偷瞄了一眼那堆rou,尤其是被腌制的内脏和手脚趾头,这凶手当真是有耐心…… “我去趟特案组,你先将尸体化验,若是没有丝毫进展,就先用针缝起来。别怕,一旦有什么事没法儿解决,立即打电话给我。”宋漾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笑,还揉了揉我的头发,就转身匆匆跑了。
留下手脚发软瘫倒在地的我,欲哭无泪。 这堆烂rou,我特么得缝到什么时候啊! 就算是找准各个肢体的方位,也得慢慢缝补吧?可是就算是想缝补也要动作快,不然这rou真得全烂干净了…… 叹了口气,我开始化验尸体,一直从下午三四点钟忙到了晚上九点,连饭都没吃。 失望地坐在手术台边上,我没有发现一点儿蛛丝马迹,只能认命地缝补起尸体。 这堆rou块被尸蛆挤满了,我一只只挑出来扔进硫酸桶里,听着“刺溜”的响声,心里超爽。 对着一堆烂rou缝缝补补,总觉得这尸体下一刻都要自己坐起来,恰逢手术台上的灯闪烁不明,我更是狠狠地打了个激灵。 我的老师曾经告诫过我们每个学生,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都不能在停尸间里睡着,否则会发生什么,也从无考究! 干我这行的人压根不相信鬼神的存在,老师说的那些话神神叨叨的,每个从咱们警官学院毕业的都不在乎。 如果有可能是,我真不想一天到晚和尸体待在停尸房里,我想和宋漾一样,每次特案组出动时都能跟去查案。 “叮铃铃……” 谁啊! “叮铃铃……”门口按铃声不断,警局里任何一间房都按了指纹的,要是咱们警局的人压根不用按铃。 铃声还在响,我被惹毛了,扔下剪刀和线就冲了过去打开门,大喝一句:“你丫谁啊!” 这是一个面色黄蜡的男人,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看着身子很小,宽大的衣服完全遮盖了他的身体。 他死死盯着手术台,看都不看我一眼,紧接着他笑道:“呵呵,你们谁都逃不了!” 我想我大概是遇见个神经病了,而且走廊里不知道从哪儿刮来了风,冷得我都打寒颤了。 狠狠踢上门,我也不管大叔在外面叫唤着啥,就回手术台上继续缝那堆烂rou,顺带做了个笔记。 这半年里的凶杀案记录都已经占满了笔记本,照这架势下去没两天这么厚的本子都要换了。 朝十几个手术台看了眼,大多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墙上的尸柜里有大半都躺着尸首,无人认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