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高粱酒
托马斯说，吃吃吃，菜都凉了。李庆梅说，托马斯，怎么没有酒呢，我可是无酒不欢呢。托马斯说，怎么，你喜欢喝几杯？李庆梅说，像我这样的大龄女青年要是能喝几杯，还不早就给愁死了啊。托马斯说，好，上酒，服务员，过来，给来两瓶威士忌。李庆梅说，不，我可喝不了你们那洋玩意儿，我喜欢喝高粱酒，烈度的高粱酒。托马斯说，高粱酒是什么酒啊，没听说过啊。李庆梅说，我就要喝高粱酒，别的酒太没劲了，我不喝。托马斯于是喊道，服务员，换成高粱酒，不过，你们这里有高粱酒吗？服务员说，当然有啊，产自山东高密东北乡的正宗高粱酒啊。托马斯说，那就先来一瓶吧。服务员说，好嘞，您等着啊，马上到。托马斯说，庆梅啊，这高粱酒是什么酒啊，酒劲大吗？李庆梅问，莫言的《红高粱》看过吗》？托马斯说，莫言是谁啊，什么红高粱？李庆梅说，莫言使我国当代的伟大的一个作家，《红高粱》是他的一篇小说，他还曾经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呢。托马斯说，这样啊，可是我不读小说已经很多年了，我是一个没有艺术细菌的人，连美国作家的作品我都不愿意看了，何况其他国家的作家的作品呢。李庆梅说，莫言在《红高粱》中曾经很详细地描写过高粱酒的制造过程，我特别喜欢喝高粱酒，每顿饭都得喝二两，提提神。托马斯说，真没想到你一个女流之辈，竟然也喜欢杯中之物。李庆梅说，我从两岁开始就喝高粱酒了，当时，我爷爷经常喝高粱酒，他用筷子蘸一点高粱酒给我吮吸，时间长了，我也就有了酒瘾了。托马斯说，你爷爷真是一个神奇的爷爷，给两岁的孙女喝烈酒，这要是放在美国啊，联邦警察早就找上门来了。李庆梅说，其实啊，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们美国，你们美国人太自大了，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有狐臭，人多的地方都臭烘烘的，对了，托马斯，你有狐臭吗？托马斯说，我当然有啊，我们美国人内分泌发达，又喜欢吃rou，没有狐臭才怪呢。可是你不应该因为我们有狐臭就歧视我们美国人啊。李庆梅说，rou体有狐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精神上有狐臭，这才可怕呢。托马斯说，怎么，你说我们美国人的精神上有狐臭。托马斯说，是的，你看全世界都被你们给污染了，我国的美分党，就是被你们的狐臭给祸害了啊，有个叫流沙河的诗人，写了一篇文章，说你们美国人才是中国的恩人，还有一个叫作李蜀皖的民工在天涯论坛上发文说，美国对中国多么多么好，我呸，我最讨厌这个调调了，在我看来，美国就是个假正经，他当然也做过一点好事，但是假正经就是假正经，永远不是真正经。托马斯说，你们中国这么厉害啊，连诗人民工都喜欢谈论国家大事啊。李庆梅说，在我看来这是一个灾难，诗人不好好写诗了，天天添美国人的屁股眼，民工不好好打工，天天在网上指点江山，在我看来，他们就是妖孽，祸国殃民的妖孽啊。托马斯说，你好象很不满意美国啊，那么在你看来，世界上最好的国家是谁啊？李庆梅说，当然是中国了，中国真的是太好了，你只要仔细的想一想，就会发现中国真的是一个礼仪之邦，除了中国，都是野蛮国家，都是未开化的国家。托马斯说，你这么说，我严重不同意。李庆梅说，你要是不同意我的说法，就是***’。托马斯说，啊，那我只好同意了。 李庆梅和托马斯一边吃着一边聊着，那个叫聪聪的香港青年要跑过来了，大老远地就朝托马斯喊道，干爹，你吃好了吗？托马斯指着李庆梅说，你喊我干爹，为什么不喊她干娘。聪聪说，她是中国人，没有资格做我的干娘。李庆梅一听气坏了，将筷子撂在桌子上，指着聪聪说，托马斯给我****，干出他的屎来。托马斯只得山前，一拳将聪聪打倒在地，还用脚去踩他的脸。聪聪虽然被打得七窍流血，他却高声叫着，被干爹痛扁是我的光荣，干爹，使劲打我啊。托马斯说，真的是人至贱则无敌啊。托马斯回到桌子上继续和李庆梅一起吃饭，托马斯说，你们中国有个作家叫余华，他写的《活着》、《许三观卖血记》怎么样啊。李庆梅说，不行，余华的东西根本不行，他太装了，将西方的人道，人权人性啥玩意儿的套在中国人的头上，一看就特假。托马斯说，为什么好像中国人很多都喜欢他呢。李庆梅说，中国人好糊弄呗，中国人啊有时候就是太天真了啊。托马斯说，李庆梅啊，我觉得你很有思想啊，突然，我感觉有点喜欢上了你，这怎么办啊。李庆梅说，托马斯啊，其实，你人还是不错的啊，就是有点儿愤世嫉俗啊，你就是一个天性善良纯洁的人，但是不幸降生在了美国，所以你啊，精神上就非常的痛苦，人性开始扭曲，过着连自己都愤怒的生活，我说的没错吧。托马斯说，你说的真的很对，我这么些年好像从来就没有真的幸福过，和你在一起，我突然体会到了快乐的滋味啊。李庆梅说，那你就跟着我混吧，我保证让你见见世面啊。托马斯说，到底你是我的私人助理，还是我是你的私人助理呢。李庆梅说，互相助理吧。他俩吃过了饭，坐在位子上用牙签剔牙，这时血头血脸的聪聪摇晃着朝托马斯走过来，嘴里嘟囔着，干爹，干爹啊，我来找你了。托马斯一看，聪聪要过来了，飞起一脚，将聪聪踢出出十多米远，顺着楼梯滚到楼下去了。 托马斯和李庆梅赶紧起身从旁边的一个电梯下去了，托马斯说，香港这么繁华的地方，怎么会有聪聪那样的极端无耻的人呢。李庆梅说，这就要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托马斯说，香港为什么出这样的败类呢，真是丢人现眼，我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