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调查2.0
“心安集团”，是一家本地的综合保全公司，负责安保人员的外派，乃至承接保镖等业务。 孟父就在公司当顾问。 两人通过前台找到三楼的总经理时，对方满是怀疑。 “你们真的是……警方调查人员？” 是啊，一个娃娃脸女人，一个年轻人，虽说带着个勘察箱，还是说服力不足。 照直接上大招：“我让贵地区警局局长亲自解释吧。” 总经理不久接听“局长”来电时，满头是汗，不住点头，放下电话后看二人是另一重境界。 “有什么想问的，二位尽管说……还有，小吴，上茶，上完出去……二位请坐。” 把对方震到这种地步，方良觉得怪怪的。 “孟顾问在贵公司具体做什么？” “老孟可算我们心安集团的顶梁柱之一啊，他当过多年兵，还干过3年警察，各类经验都很丰富，公司和许多物业有固定合作，需要有人集中接收各方面反馈的情况并提供处理意见，我这个总经理主要负责具体业务。” “他为什么值晚班呢？” “一是晚班多少清闲，虽然一发生事故可能就是大事，公司很尊敬他，有照顾的意思，另外，孟顾问白天要顾及家庭，唉，他家儿子是个惹事包，大家都清楚。” “晚班什么时间点？” “对于孟顾问来说，是从凌晨1点正式交班，他会上到早晨7点，就会回去。” “他三天前请过假吧，是本人来还是电话？” “是来的电话。” “具体什么时间？” “就是凌晨1点左右，孟顾问对守时很看重。” “这三天里他有没有来联络？” “没有。” “你们也没打过去？” 总经理摇头：“工作之外，我们不无端麻烦员工。” “那么……他走的时候有没有向你们公司借车？我是说电话沟通的方式。” 总经理摇头：“孟顾问不会做这种事……其实他自身是有购车能力的，但估计是想省钱吧，一直没买，反正公司离他家也不算远。” “他平时很简省吗？” “倒不至于多严重，但不喜欢浪费。” “你觉得，他不买车，会不会答应买大量家电呢？” 总经理一愣，敏感说：“他家里增添家电了？唔……这个，我觉得有可能。” “为什么？” “他不买车的理由之一，是怕儿子偷偷开出去和狐朋狗友鬼混，但要是家里的家电，应该会答应置办……尤其是这三个月。” “什么意思？” “孟顾问想让他儿子在家里好好复习，再去考一所职业学校，但憋着儿子也过意不去，更新下家电，也很正常。” “这样啊……” 委托人还没有具体说家里的事，就被电棍击倒了，有点儿资讯的缺口感了。 照暂停发问，来回走了几步，又问：“他的其他密友，你知不知道？” 总经理想了下，苦笑：“孟顾问有许多朋友，本地外地都有，亲密程度，我就不好推定了。” “有没有经营车子业务的，或者干脆开出租车的呢？” “嗯，我想一想……开出租的不知道，但本地有一家二手车行，那里的老板跟他熟吧，我把车行地址写下来吧。” “多谢……还有一问，孟顾问有积病吗？” “有，他有劳损一类老病，还受过一次枪伤。” “平时要服药？” “嗯，他会贴身带着药品，药叫什么名称忘了。” “是不是这个——” 照向方良使眼色，后者会意，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有药盒药瓶。 总经理说：“对、对，就是这种的……啊？二位怎么有这个，孟顾问到底牵扯什么事了？” “这是警方机密，不要多猜，也不要向外透露。” “哦，好的，这个规矩我还是懂得的。” “孟顾问是否会去找固定的医生做检查呢？” 如果是老病，肯定会找对口的医生，针对性观察治疗。 “会，他有次突然犯病，还是公司载他去医院的呢……二位如果想见那位医生，我派小吴送你们去吧，虽说不远，总节省时间不是？” “多谢……” 二十分钟后，某家医院专科，两人见到了那位医生，是位老医生。 老医生动了动老花镜，说：“这确实是小孟常吃的药，应该吃了七八年了吧。” “七八年？” “是的，他10年前提前退伍回家乡，就是因为当军人积压的旧病，但他还闲不住，先到车行干了一年，又去当了3年警察，当警察期间中过一次枪，就在局领导说服下又退下来，去做了个安保顾问的闲差。” “您和他倒蛮熟悉。” “能不熟吗，一来二去，我长年负责他的诊治，都熟悉了。” “他聊过自己儿子吗？” “聊过啊，他老说自己亏待了儿子，当军人时，虽然家属可以随军，也觉得和家人共处不够，退役后呢，又因为当警察之类，也经常不在家里，他儿子正巧到了15、6岁，叛逆期了，后面又蹲过一次号子，他虽还干着什么顾问，重心也完全倾斜到了家庭上，可惜已经管不住儿子了。” “这三天来有没有联系过您？” “没有。” “他得的病具体什么症状呢？” “就是工作时间久了——比如有体力劳动付出时，身体会虚弱，心律降低，严重则浑身冰冷四肢颤抖，他那个枪伤也容易跟着复发，很麻烦，所以我让他随身带药……这是幻灯片，二位可以看看。” 老医生拿出几张X光片，方良看不懂，照随便看了一遍，放下了。 “多谢您的协助。” “没什么，如果还有问题，可以电话问我，这是名片……” 从医院出来，心安的小吴不知听了什么吩咐，还在外面等着，正好搭顺风车。 上车后，照吩咐：“去那家二手车行！” 到目的地“余家车行”，用了三十分钟，这地点靠近外面的公路线，离居民群落比较远。 老板就姓余，正指挥员工们干着各种事，包括修车、组装、洗车乃至加油、买卖，业务真是好全面。 听了来意，余老板说：“二位是想问老孟啊，他退役后在‘余家’干过一年，毕竟军队待过，还是校级军官，修车能耐不是盖的，我们私交很好，后来他当警察了，调查黑车犯案车辆什么的也会来，‘余家’毕竟是本地最大二手车行，再后来，他当顾问，地点太远，就少来了，但逢年过节也会聚头喝喝小酒。” “那么，这三天来，他有没有来过或联络过你？” “没有……啊，不，有过，我是说联络。” “请具体讲一下。” “三天前，凌晨快1点了，我刚睡下，老孟来了电话，请我派一辆车，帮个急忙，我就说小段正闲着，让他跟你去吧，反正都熟。” “小段是谁？” “我们车行的员工，维修能力上差不多是大弟子了，老孟来这里的那一年，小段刚入行，16、7岁，什么都不懂，是老孟一把手教出来的，他们师徒间情同父子，老孟每次来，都要去看看小段有没有提高呢。” “小段目前在不在？” “在的，我去叫他来……” 不久小段来了，25、6岁，人很厚实的样子，蓝色工装上满是油渍，脱下厚厚手套，手有茧子。 “那天师傅确实快1点的时候来过电话，让我开车去接。” “在哪里接？” “他家附近。” “几点去接的人？” “嗯……有5点吧。” “他当时带着什么？” “一个行李箱子，比较大。” “沉吗？” “可以吧，师傅没让我帮着提。” “上车后，有没有觉得那箱子有味儿？” “没太注意，毕竟我整天修车身上都带味儿……怎么了，我师傅出什么事了吗？” 小段满脸惊慌。 “没什么，你们开车去了哪里？“ “V市。” V市，在本地X市另一个方向，距这里车程有1小时。 “你们到过V市具体哪里？” “师傅没告诉我，让我在一个地方等着。” “你们一同回来了吗？” “没有，师傅留在了V市，我自己开车当天就回来了。” “几点回的？” “上午8、9点吧。” 余老板在旁证实：“确实是9点左右小段才回来，因为前面被客人的车堵了，小段是从另一个入口绕进来的，我让他休息了好几个小时呢。” “嗯，小段，后面你师傅有没有再联络过？” 小段似有了戒心，犹疑了下说：“没有。” “如果他再联络你，请告诉我们，这几天你也不要离开车行，多谢配合。” “哦。” 离开余家车行，照说：“这个小段后面在防备我们，给的讯息不完全。” “再问一遍吗？” “暂时没必要，孟父三天前凌晨5点离开去往V市，已基本可以确定，中间有没有回来过，暂时无解。” “请求警局去调查他在不在V市？” “这个等会儿自然要办，不过我不报太大希望，孟父非一般人，真想藏三天，太容易了。” “那就查他最近电话记录……哦，不，他肯定会用别的电话。” “这也算思路，可以让警局查孟妻的电话接到过什么……” “嗯，对……然后我们就等着警方回馈吗？” “那至少要2、3个小时后了，我可没那么多耐心。” 是啊，原定6小时内破案回沐家，现在诸多折腾耗时已近半。 照说：“孟家夫妻这一线暂时放开，我们可以去查那个神秘受害人了。” 总觉得，这个更难调查啊…… “我们可以吗？” “没有可不可以，只有去不去查。” “好吧。” 方良还不知道，剩下的3小时，可谓波谲云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