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3章 金钱是不是问题
许仙继续在回答小皇帝和叶涛的提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因为,从公说,流求是大宋的一个州路,帝王和上官有所询问,臣下自应坦言;从私说,许仙的义舅子王木木是小皇帝的姑夫;许仙的义舅子王木木是叶涛的堂弟叶孤城的女儿扈东的夫君,所以,这三人,远远的,皇亲国戚,也都能算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许仙对于小皇帝和叶涛的流求实行供给制的经济压力的疑问,也是一五一十地实话实说:“禀皇上,我们流求,对于衣食住行这生活层面上的费用,这开销还真不是问题。你们问,我们流求的钱财是从哪里来的?其实,你们应该知道,太皇太后数年前就将大宋的铸币权交给了木木王爷。不过,你们不要以为,我们流求有了铸币权,就大肆铸币,因而生财。错了,其实我们铸币,是个亏本买卖。铸铜钱不是印交子,铸铜钱要用铜,而印交子只要用纸。在大宋,铸铜钱,是铸多少亏多少。以前,汴京,就算亏也得铸,一年至少要铸造三百万贯铜钱,神宗朝更是突破了五百万贯。一贯铜钱重六斤,耗铜就是四斤多,但一斤铜的市场价钱是一千文以上,铸造一贯钱耗去的铜在市面上的价值不低于五贯钱。所以,可以这么说,大宋以前一直在亏本铸造铜钱。在民间,凡是有需用铜的地方,制造商不是去买铜,而是用买铜的铜钱直接融化了作为原料,这还能节省八成的原料成本。所以,对于流求而言,太皇太后数年前赋予我们的铸币权,以及每年一千万贯的铜钱的进贡,对于我们,不是进财,而是消耗,但也不至于是负担。因为我们仅仅是王爷的三王妃扈东在地中海的塞岛,每月的铜产量就足够我们一年的进贡了。我们有着大宋十一倍的年收入,我们还担忧什么铜本位的铜钱的本金准备金和年增长率吗?当然,金银和铜钱是不能当饭吃的,可我们的科学技术或说是神技仙术又能使我们每年能轻松地得到大于需求的十多倍的粮食。我们的粮仓主要是在东南亚,小海伦自已的暹罗,还有她挂名公主的交趾和占婆,这些都是宜耕的粮仓。过去,这些地方的水稻,单产也就每亩五六百斤,由于气候和种子因素,这个亩产比大宋要高上二三成。可是,小海伦学以致用,又加上了她自已的特色,她在这三国的农田上,让手下空中施肥,施化肥,洒农药。结果,产量几乎翻番。小海伦对各地主、各庄园主、各土豪们说,我施以神技仙术,我洒下了观音菩萨的杨柳水,你们想不增产也不行。我们约定了,我给你们da跃进,你们给我增产部分的一半,可好?这事,相当于是天上掉馅饼了,谁会不乐意啊?所以,仅仅这坐享其成,小海伦已经能包下我们流求系所有人的口粮了。不过,改革之路,总有坎坷。也有捡了西瓜不肯给芝麻的缺心眼的,说什么,这粮食是在我们自家田里长出来的,干你小海伦什么事啊?对于不合作者,小海伦可不是善茬。天兵天将又来了,可这时来的天兵天将,空降的可不是化肥和农药了,而是枯草剂或是奢叶虫。这下惨了,这些农田不是枯黄一片,就是千疮百孔,反正结果一样,都是颗粒无收,还能第二年继续。这么,软硬兼施,红脸白脸,东南亚的农耕不到三年,都已被小海伦控制。本来么,管理的五大职能之最终篇,不就是控制吗? 不过,皇上,叶大人,你们也不要以为我们流求的财富多得可以任意挥霍了。相反,我们木木王爷在保证了民用的前提下,他也是在科技开发、工业生产、军事准备上,量力而行,看菜吃饭。 皇上,叶大人,你们一定不知道,我们王爷把奇贵无比的钻石不是大量地用于制造首饰礼品,而是都消耗在制造机加工的刀具上了;我们王爷还把价值不靡的红宝石、蓝宝石等,制造光学仪器和光学元器件了;至于金银,更是在电子元器件和线路板上在普遍的应用,这些,都是在烧钱啊。别的不说,就说钢铁吧。在大宋,在这个年代全球最富裕的大宋,全国的铁器在多年的和平积累后,拥有量有多少?大宋大概没有相应的统计数据吧,据我们估计,大宋的全国人口在7000万到8000万间,其城市化率达到30%。大宋的军队在80到140万之间。以每户五人计,以每户用铜铁1000斤计,以每个军人用铜铁200斤计,8000万百姓和100万军人合计铜铁的拥有量再加上国有储备量,即使算上铜币兵器,全国的铜铁总量也就在1000万吨稍多。可是,在流求,造一台普遍机床约要2吨多铜铁,造一台落地机床约要50多吨铜铁,一台大型的水压机要2000多吨铜铁,一艘在流求已经定型的铁甲舰,要近2万吨铜铁。以目前全岛拥有十多万台大小机床、二三十艘铁甲舰,逐渐电气化的岛屿,钢筋水泥,铁路码头,工厂矿山,军事国防,铜铁的总拥有量,已是大宋的数倍,而且需求量还在扩大。这些,要开矿,要冶炼,要加工,要大量粮食和财富支撑。所以,别看我们的收获,也要看我们的投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分付出,一分收获。而流求供给制下的学生和员工,则是在丢下地为流求的‘种瓜’和‘种豆’在思量如何,少投入,多产出。相比之下,工业和大工业的吃粮吃资源,远大于人口的消耗,所以,我们流求一家是先营造好近水楼台,再得陇望蜀。” 小皇帝:“哦,许先生。你们流求,现在有来自五湖四海天南地北的各国人群和各种民族,不说远道而来的欧洲和非洲的人,就是来自辽夏的契丹人和党项人,他们的服饰打扮大异于我们宋人,所以,在大宋,在汴京,谁是汉人,谁是番人,一目了然。从衣着上,不单能很容易地分辨出民族、国别,还能很容易地分辨出尊卑贵贱,几品官,主或奴,什么人,干啥的。可是,在流求,则不然,你们的供给制,制服化,至少在穿衣戴帽上已经不容易看出民族、看出尊卑和贵贱。呵呵,你们的新生活,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每个人的命运。过去我们常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现在看来,这该反过来排位了。在流求,是知识在改变命运,是积德在创造风水。朕好羡慕啊,朕好想好想把现在的大宋,改变成如流求般的国富民强啊,人人都能抬着头走路,朕也能在辽夏跟前抬着头走路……” 叶涛忘了现在是一家人在说一家话,这个将来要上佞臣碑的旧党精英脑筋急转弯了,他开始忠于职守,突然的为国争利了:“皇上,这还不容易?流求是我大宋的一个州路,虽是先皇允其一国两制,但他王木木的靖海王和一品海城督察、长公主的一品诰命夫人还不都是大宋朝廷所封?所以,他们流求的,就是我们大宋的。他们的钱财,应该尽我们需用;他们的兵马,应该听我们指挥;他们的珍宝,得由我们取舍;他们的法宝,应第一的供我们应用。所以,微臣觉得,皇上此次微服,收获将是顶天立地的,皇上所见,即为皇上所有;皇上所闻,即为皇上所掌。流求的一切,全是皇上所有。是以,日后的皇上,将成天下第一雄君,将为史上空前强皇,将开天辟地,铸造奇世辉煌,为千秋万代颂扬……”
小皇帝被叶涛的马屁拍得是相当的舒服,但是这个小皇帝的性情还是比较沉稳的,他母亲出身低微,他也是命好,上面的哥,宋贵妃所生,可惜是瞎子,才成就了他这个无声无息的小皇子。所以,这个小皇帝一向的比较慎重,做事也都慢三拍,三思而行,人小鬼大,脑子不糊涂。现在,他看着得意洋洋的叶涛,他看着脸色渐变的许仙,省悟到了一家人在说两家话了,现在该是我做皇帝的说话了:“叶爱卿,卿忠于大宋,事事处处以大宋利益为第一位,为大宋谋利,为大宋争金,忠诚可嘉,朕心甚慰。不过,朕虽来流求才三四天,朕的所见所闻,让朕也作了些深层次的思考。想想,不到一月之前,木木王爷等人在汴京小石桥的被伏击。其背后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是辽人夏人想绑架了王木木营造出流求的辉煌,制造出流求的那些法宝。亏得王木木这男女十三人顶住了成千上万人的围攻,要不然的话,辽夏的阴谋诡计真要得逞。我们由此不该想到吗?正因为流求的法宝只有流求人有,所以,辽夏人对着流求人下手了。如果,我们宋国朝廷也有了,不说澶渊之盟我们理应跟辽国分享最新的武器装备,就是辽夏杀过来,来抢劫来争夺流求给我们的法宝,叶爱卿,你说老实话,我们能保得住吗?再说,月前王木木在京的遭遇,说来寒心。先是辽夏联手想要绑架王木木,后是我们朝廷的要人大员也掺和了进去,甚至是比辽夏人更绝,格杀不论,只要王木木的尸身,不要王木木的性命。所以,想想吧,真要是我们朝廷有了流求的各种法宝,辽夏人也不用兴师动众,花些小钱,买通关节,用不了一年,我们有的,辽夏也会有,对吗?就是眼下,我们宋人首创的火药、床子弩、抛石机等,不也被辽夏一一的盗版、仿造和走私了过去了吗?而且,金钱这个怪物,流通性强,届时,流求的法宝,在我们宋廷中吃里扒外的卖国贼的放水下,不单辽夏,甚至我们周边的吐蕃、大理、交趾、高丽等国,也会得到。真要那样,我们得到了流求的法宝比没得到流求的法宝更惨,已经在军事上比我们强大的辽夏我们是更加的不能招惹了;那些我们本来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大理高丽,也会缩小他们跟我们在军事上的差距,我们作茧自缚,我们不能保持我们的强势,我们不能改变我们的弱势,我们那是在作死!所以,感情上我很乐意听闻叶爱卿的建议,可理智上,我明白,法宝只配仙人用,凡人强求,一定会折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