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镇压
金家庄堡城内一处高台上,千总杜少如坐在一张八仙桌旁,正跷着二郎腿喝茶,一脸平静乃至闲适的表情。 杜少如只有二十六七岁,身形富态,有一张保养得很好的白脸和修剪得十分整齐的胡须,一眼看去,实在不象个军人,倒更象个小财主或商人。 杜少如能升任千户千总,全凭龙门卫指挥使杜诗的关系。杜诗这位自家大伯无子,故对这个侄子颇为看重与宠爱,正是因为这点,全无半点军人气质的杜少如,才能不断地假冒军功,并最终升到了千总一职。 不时举杯自饮的他,心下其实愤恨不已。 他来这金家庄堡已有两周,却迟迟未有任何粮饷运来。原本便是粮饷不足,却紧急赶来驻守的部下军兵,更是因此人心浮动,谣言四起。 杜少如知道,龙门卫因主堡陷落,库存之粮不是被鞑子抢去,就是被火烧毁。但他没想到,指挥使杜诗对如同养子般的自已,竟不派人送粮过来,这一直恃宠而骄的他,从心里感到愤恨。 其实杜少如却是错怪了杜诗,因为就在前几天,杜诗好不容易调集了100石粮食,就连忙派人送往金家庄堡,却没想到,方至半路,就被一队鞑子截了去。全部运粮之人皆被鞑子拿获,故杜少如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杜少如虽然无能,但并不代表他是个笨蛋。 眼见得军兵因为粮饷极缺,可能有哗变之忧,杜少如下令,就地掠夺金家庄堡各户百姓,把百姓手中的余粮抢过来。 当然,抢粮的同时,那些好不容易找到发泄机会的军兵,各类jian.yin妇女,中饱私囊的行为,也多有发生。对于这些情况,杜少如当然只会视若无睹。 整个堡内的三街十巷中,百姓们哭嚎哀泣,妇人尖声惨叫,自家军兵狂笑吼叫,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却丝毫没有搅乱杜少如品茶的兴致。 他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军中无粮,万事休提,杜少如确信,自已这般做,指挥使杜诗来日纵要追查,也只会做个样子,亦不会深究。 就是那个卫镇抚安谦讨厌,一再哀求自已不得胡来。杜少如一火,干脆把他与他手下那残留的四十多名当地军兵,安排去守卫堡门,以便眼不见心不烦。 杜少如自已,也看中了一个颇有姿色的妇人。 在这金家庄堡憋了两周,往日坐拥娇妻美妾的杜少如难受得紧,胯下之物更是蠢蠢欲动。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岂有只让手下军兵快活,而自家主将反到在一旁闲看的道理。怎么着也要找个妇人来泄泄火乐呵乐呵。 他只是用手指向那妇人一指,家丁队长胡茂立得明白了主子的心思,一脸jian笑地带着几个兵丁向那妇人行去。 那妇人被胡茂等人一把拉着,便往杜少如处拖去。 “官人救我官人救我” 妇人大声哭嚎,奋力挣扎,却挣脱不得。而她的丈夫,则紧紧地抱住胡茂一条腿,连声哀求他放过自已的妻子,却被洪茂一脚踢翻在地。 “小的肯请军爷放过俺媳妇吧,小的给军爷磕头了。”那妇人丈夫,急急从地上爬起,拦在许茂面前,咚咚地磕头。 “滚将爷看上你媳妇,是你媳妇的荣幸,把我家大人侍侯好了,说不定赏你几两银钱也不定。若不再识趣,别怕老子要动刀了”许茂怒喝道。 那男人不依,他一把又抱住了一名随从兵丁的小腿,放声哀求,那兵丁火了,一把抽出腰刀,一刀砍开了此人喉咙 眼见得自家丈夫捂着喷血的咽喉,就这般挣扎着死去,那名妇人惊怖欲绝,惨叫一声,当场晕了过去。 许茂见状,却一脸无动于衷,他对着那男人的尸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体啐骂了一口,依然把晕过去的妇人向杜少如坐着的高台处拖去。 坐在高台八仙桌旁的杜少如,远远地见得这人间惨剧,亦丝毫不以意。此时,他被那名被拉扯得酥.胸半露的妇人牢牢吸引,目光之中,满是yin.荡之色,甚至急不可待地咽了几口唾沫。 这时,从堡门入口传来一阵急急的马蹄声。 耳听得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堡内那些正在作乱的军兵,都不觉一愣。 “怎么回事” 杜少如从坐椅上弹地站起,对同样呆住的许茂大声喝道。 未等许茂回答,杜少如惊愕地看到,一众铁甲森森的骑兵,冲开那些不开眼未及闪道的军兵,直直地向自已高台处冲来 “千总大人小心” 许茂扔下妇人,大步冲向杜少如身旁护驾。 此时,在这些骑兵冲入堡内后,大队的步兵也跟着汹涌进入街巷中. 这些盔甲整齐的步兵,一边跑步行进,一边齐声喝喊:“李千户大人有令,速停抢掠,违者立斩” 李千户 此人是何来头,如何敢这般行事 杜少如脑中一片混乱。 见到这些整齐行进大声喝喊,带着一股凛然的钢铁气息的李啸军步兵,原本正在叫嚣抢掠的杜少如部军兵,个个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一般,再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很多人都不觉呆住了。 原本已陷绝望的堡内百姓们,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每个人都是满脸不可置信之神色。这些逃过此劫的百姓,与那些军兵一样,纷纷呆立原处。 “吁” 一众人马俱着重甲的玄虎重骑,一直冲到杜少如面前,方炫耀性勒住马蹄,把本就慌张不已的杜少如吓得脸色惨白。 “本官是杜千总,来者何人,怎敢如此放肆”杜少如回过神来,抹了一把脸上吓出的油汗,忍不住大喝道。 对面一个身穿白摆牙喇兵盔甲,头戴高高缨盔的英俊青年,听得他这般喝喊,方不慌不忙跳下马来,一手用马鞭轻击手掌,一边冷笑着回道:“哦,原来你就是那个杜千总。在下千户把总李啸,乃是山东入援金家庄之兵马,那就见过杜千总了。” 杜少如见李啸随意作了个拱手之礼,见听其人语带揶揄,不由得又惊又怒:“李啸,尔等目无上官,竟敢这般放肆真真岂有此理” “哦,原来李某稍有疏忽,你便这般气愤,那这全堡的百姓被你手下军兵这般掳掠jian.yin,他们又有何错处,惹得杜大人这般生气,以至要下如此狠手呢” 李啸一脸冷笑地说完,杜少如气得嘴唇直抖嗦。 “你,你。。。。。。” 杜少如气得还未说完话,李啸冷喝道:“传我军令,着全部作乱军兵,立即缴械投降,然后一并带来此处,本官要就地审问,如有不从者,就地格杀勿论” “得令” 很快,杜少如手下军兵,被李啸军喝骂推搡着,一股股地押到高台之下。 这些对百姓嚣张凶狠得如同死神一般的家伙,面对李啸军那一排排整齐的尖刺大盾,一排排雪亮的4米长枪以及四处纵马呼喝的飞鹞子轻骑,全部都蔫得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纷纷交械投降。 只有几个不开眼的家伙,妄图逃窜,立刻被呼啸而来的四米精钢长枪捅了个透心凉。 见得自家军兵这般窝囊无用,竟这么快就被李啸几乎兵不血刃地缴了械,杜少如怒火中烧。 他捏着拳头,对李啸大喝道:“李啸,你有什么权利对我军这般处置你这是以下犯上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你这是目无官长,你这是意图谋。。。。。。” “啪” 一声马鞭的脆响,让杜少如嘴中这个反字来不及说出,同时,在他白净的脸上,立刻显现了一条狰狞的血痕。 “娘的,叫你恁多废话再多说一句,爷爷我把你的狗牙敲掉”旁边的甲总总长田威,收起染血的马鞭,威吓地对他喝道。 杜少如几乎气晕,娘的,老子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么大亏,让人这样当众用马鞭抽脸 “李啸,老子跟你拼了” 他脖子一红,对着李啸便冲过去。 田威一声大喝,横腿一扫,正踢在杜少如胸口,杜少如一口污血喷出,倒在地下,再也动弹不得。 “反了,反了,你们这些狗入的山东兵马,真他娘的反了。。。。。。”杜少如哭丧着脸,嘴里犹自喃喃着。 此时,李啸却懒得多看他一眼,他搬过杜少如的椅子,端坐其上,对着下面惊惶不已的杜少如军兵喝令道:“你们告诉本官,究竟是何人下令掳掠百姓” 一众军兵看着浓眉怒目的李啸,又看了看旁边正哭丧着脸木然站立的杜少如,很多人嘴里嗫嚅着,却不敢说话。 “怎么,不说是吧来人,每人打二十军棍。”李啸淡淡地说了一句。 听得李啸下了此令,下面的杜少如部军兵立刻象烧开的水一般沸腾起来。 “大人,李大人,我说,我说是杜大人下令让小的们抢夺钱粮的” “李大人是杜大人下了军令去抢百姓粮食啊,军令在上,在下如何敢不听。” “大人,都是杜大人让小的们干的,小的们本无此心啊。” 。。。。。。 军兵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揭露是杜少如的军令之故.见到部下这般倒出自已,杜少如一脸气得通红。 “杜千总,这么说,是你下的军令,让这些军兵去抢夺民财了”李啸手里轻拍着马鞭,脸上带着莫测的微笑。 “李啸你这厮少来这里充大尾巴狼。老子实话告诉你,实是因为军中缺粮,又迟迟没有粮饷运来,我军方不得已才暂借百姓之粮以度时艰。” 杜少如大声喊道,李啸脸上却是轻蔑地一笑。 “哦,原来没有军粮,就要这般去向百姓暂借,这个理由找得好啊。”李啸仰头笑了笑,忽然,他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随即沉喝道:“那我问你,这般残酷狠毒对待百姓,就是你所说的暂借这般jian.yin妇女甚至还杀人害命,就是你所说的暂借”
李啸话语声音越来越大,充满了一种不可遏抑的愤怒:“这般残酷恶毒对待百姓,这般jian.yin掳掠,这般杀人害命,我大明官军与那些丧尽天良的禽兽鞑子又有何异又复还有何脸面自称堂堂王师” 李啸的话语,雷鸣一般滚过堡内,全场一片肃然。高台下那些杜少如部军兵,纷纷颤栗低头,不敢再看李啸那愤怒的表情。 而在更远处,挤成一团观看的百姓们,则人人脸上带着莫名激动的神色,看着高台上这位年轻英俊的指挥官挥洒谈吐。李啸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仿佛都有春风一般拂过这些在战乱之世挣扎生存的百姓心田。 带着自已那四十多名堡兵的卫镇抚安谦,听得李啸这般谈话,更是眼中不觉热泪盈眶,他喃喃细语道:“这才是我大明官军,这才是我大明官军啊。。。。。。” “传我将令,杜少如身为官长,纵兵掳掠百姓,本要就地处斩,但念其为指挥使大人之亲戚,又是为筹集粮饷,暂且轻饶,打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李啸一声喝令。立刻就有几名军士冲了过来,就地按倒杜少如,扒了裤子,便啪啪地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这是华丽的分割-- 打起军棍来。 杜少如嘶心裂肺的哀嚎,在全场观看的人,心中都不由得颤抖。 “李啸,你这混蛋本官定要向杜大人如实禀报,定要斩了你的狗头哎哟,哎哟。。。。。。”杜少如一脸憋得血红,被强按在地挨打的他,嘴里含糊不清地骂着。 听得杜少如这威胁的话语,李啸却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仿佛根本未听见。 不多时,二十军棍打完,杜少如原本白皙的屁股,血水淋漓,惨不忍睹。 此时的他,尤见狼狈,因为疼痛挣扎之故,那一脸修剪整齐的胡子,在地上磨脱了不少,脸皮上沾满了泥灰与血垢,威风尽倒的杜少如,这般模样,倒与一条癞皮狗无异。 旁边的家丁队长许茂,见得自家主子这副惨状,顿是一脸兔死狐悲之状,他小心翼翼地望向李啸,征意其同意后,方小心地将杜少如扶到一边。 高台之下的手下军兵,见得自家将官被这般羞辱痛打,个个更是胆颤心惊,噤若寒蝉。 李啸的声音,又从高台上冷冷地响起。 “方才有杀害人命者,由百姓指认后,统统押到了前面来” 很快,约有十五六名军兵,立刻被百姓指认出来,统一押到高台之下。 那名刚刚杀掉了妇人丈夫的杜少如亲随兵丁,也被醒过来的妇人指认,被如同一条死狗一般拖到高台下。 “传本将之令,将这些杀人害命之徒,就此斩首” 李啸的声音,没有半点感情。 “得令” “饶命啊大人在下只是一时糊涂啊求大人给小的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听得李啸这道命令,所有的犯事军兵,纷纷跪地,哀求饶命。 “斩” 一阵嚓嚓的斩断颈骨的声音,十六颗人名落地,从整齐断开的脖子处喷涌的鲜血,与夕阳浓重的余晕混在一处,让整个场面更加瘆人。 一股恶臭味突然弥漫开来,杜少如部军兵中,有多人吓得窜稀了。 包括那名妇人在内的一众受害者家属,纷纷跪地痛哭,一边连声感谢李啸为死者报了冤仇。 接下来,李啸又下令,将那些犯了jian.yin之罪的军兵,由受害人指认,每人重打五十军棍。 让李啸没想到的是,这四十多名被押上场的军兵,见李啸竟会留其一条性命,心下大慰,纷纷表示甘愿受罚。 这批人打完这五十下军棍,再无一人能起身,李啸下令,等会着其部军兵拖回营中休息。 李啸的镇压行动,终于就此结束。 剩余那些惊慌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其他杜少如部军兵,纷纷跪地,感谢李啸从轻发落之恩。 只是每个人的耳边,都能听到,李啸那威严的声音,又如雷鸣般在堡内响起:“从今之后,本官便为金家庄堡最高指挥,尔等若再有作jian犯科,欺压掳掠百姓之行径,本官断不轻饶从现在开始,尔等皆需听从我军号令,若有不从者,定斩不饶”、 全场肃然,鸦雀无声。 李啸威压地目光环视了高台下的军兵一圈,又喝道:“本官的话,尔等听清了没有” “听清了” “记往了没有“ “记住了” 杜少如部军兵如遇大赦,每个人都声嘶力竭地扯着脖子高喊,生怕李啸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