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搞定一方
喝茶……倒水……再喝茶。 文帅口干舌躁，心猿意马。古人说桃花迷人眼，暖色惹心烦。今天文帅算是有了切身体会。脑子里想好的正事儿，一时半会儿也冒不出头来。极其尴尬。 若是无情倒也罢了，偏这曲问兰桃腮胜火，媚眼如刀，哪容得文帅不动心？ 门外有人说话：“女儿，可要好生伺候主薄大人。” 曲问兰暗自摇头，应道：“mama放心，女儿仔细着就是。” 文帅心里也明白，人家一个清倌人，还是黄花大闺女，跟一个穷小子关在一间房里，万一整出点儿实事儿来，那人家可就亏大发了。 又听鸨母说道：“桃儿，还不进去伺候着，若是恼了主薄大人，仔细着你的皮！” 门推开，桃儿被推搡着进来，一脸的无奈和委屈。 有了桃儿，文帅自在了很多，反正也成不了事儿了，心绪一下子就宁定了。曲问兰心同此情，也怕孤灯暖室，稍有把持不住，只恐坏了名声。 文帅整理了一下思绪，悄声把计谋说给曲问兰听。曲问兰越听越惊讶，越听越欢喜。眉目如画，笑脸含情，原是要接济他来着，如今反倒要借他的长风。更况且又有宋叔叔做保，这笔买卖既得了好处，又救了百姓。 曲问兰羞掩桃腮，庆幸桃儿被鸨母推搡了进来，若非如此，听他说这一番话后，倾他才情，会他好意，心潮如淋，怕不人也软了，由着他做什么也抗拒不得了…… 文帅说完了正事儿，觉得应该表示一下，见案头摆着笔墨纸砚，有心显摆一下，但想起不止一个人说自己字写得难看，便硬忍着打消念头，起身告辞。 曲问兰多有不舍，起身说道：“公子大才，何不留下墨宝，小女子闲时也好颂读。” 文帅心思一转，计上心来，微笑道：“姑娘丽质兰心，写得一手好字，不如姑娘代笔如何？” 女人不怕夸，越夸越美丽。曲问兰微微欠身，羞道：“如此，小女子献丑了。” 随后转到案边坐下，提笔在手，斜睨着文帅。文帅走到案边，站在她身侧，左手背负，右手扶案，微一思索，吟道：“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影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最后一句出口，曲问兰浑身一颤，险些掉了手中的笔杆。心绪翻涌，恨不能软在他身上，以慰相思之意。强撑着写完，搁笔吹墨，起身让给他看。 文帅假模假式地看了一遍，说道：“好。美不胜收。” 文帅其实看不出个四五六来，但好话不怕多，捧就是了。 曲问兰将他送到门口，解下贴身的香囊递给他：“公子身居要职，日后只怕事务繁多，仔细着身子。” 文帅接过香囊，凝视着她如水双眸，她却含羞浅笑，别开了目光。文帅应道：“记下了。姑娘好自珍重，小生告辞。” 出了门下楼，鸨母等在楼梯当间儿，阴阳怪气儿地说道：“主薄大人，下回再来谈公务，是否请府衙出个条子？” 文帅今晚来，没给钱。他也没钱，所以是以势压人。但文帅不怕她说风凉话，这老婊*子爱钱，不如就送她个好处，以后跟问兰见面也少了阻碍。 文帅低声说道：“mama莫恼，我这里有一件大好处，mama若是愿意，不妨详谈。” 鸨母心里一惊。文帅来时，说是新任主薄，但看他一身穷酸样儿，着实难于相信。但无奈身后跟着捕头陈柯，证明他就是新任主薄，鸨母得罪不起，偏又问兰肯见，也只能让他上楼。 当时鸨母就怀疑，这么个穷小子，是使了什么门路当的主薄？现下听文帅说有大好处，似乎还有分她一杯羹的意思，不免半信半疑道：“主薄大人莫不是拿mama我打趣儿？” 文帅一笑：“我从不打趣儿，没那闲工夫。” 鸨母喜笑颜开，一把挽住文帅，笑道：“哎呀大人呐！这可真是怠慢了，快到上房坐坐。来人！备一桌上等酒菜来！” 桃儿扶着栏，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回房对曲问兰说道：“姑娘，文相公跟着mama去了上房。mama换了个人似的。” 曲问兰微一思索，笑道：“还叫相公？他可是主薄了。” 桃儿一笑：“他就是当了首辅我也还是叫他相公，姑娘的人，可不就是我的相公吗？” 曲问兰脸色一暗，当了首辅？若真有那一天，他还会要她这个身份低贱的人吗？ 桃儿自知失言，连忙打岔道：“我去听他们说什么，回头告诉姑娘。” 文帅在上房坐定，待酒菜备好，丫环退走之后，才微微一笑，说道：“灾年将至，府衙打算提前备些粮米，mama可有兴趣吗？” 文帅不怕她走露风声，贪财的人只会想着自己发财，绝不会帮衬别人。况且，就算走露了风声，也露不出青川府去。 鸨母脸上变色，民以食为天，真要是灾年，那手里有粮可就赚大发了。虽然不太敢相信，但府衙出面做事，应该错不了。 而鸨母也知道，以她的身份，自然没资格知道太内幕的消息，于是陪笑道：“真若应了大人的话，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好处。只是……少了怕赚不得什么，多了……往哪儿搁呀？” 文帅一摆手：“mama不必费心，如此大事，本官必会照应青川府各大粮商，到时有得是地方存放。” 鸨母来了精神，这可是大手笔，青川府各大粮商，那一个个都是财神爷！鸨母陪着笑问道：“文大人，要多少钱？” 文帅一笑：“现在的行市，大宗进货约摸是四钱银子一石。mama来几石？” 鸨母脸色尴尬，堆着笑在心里边咬后槽牙。读书人就是损，骂人都不带脏字儿。来几石？几十石赚的钱也抵不了这桌子酒菜钱！做生意当然是本越大，利越厚。一两银子变五两，十万两银子就能变五十万两！ 鸨母笑道：“大人真会说笑，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比大人眼光长远。大人说个数儿，我想办法。” 文帅一笑：“mama，实话对你说了吧。问兰在你手里，你就是给我一百万两银子，我也不会拿着跑了。问兰于我来说，是无价之宝。况且还有府衙的宋大人。mama若是信不过我，只当我没说。” 门外扒着门缝儿的桃儿，心头一热，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鸨母连忙陪笑：“大人不要误会！” 随后左右看了一眼，小声儿说道：“大人，我有三十万两体己银子，不知多不多？” “不多，九牛一毛而已。”文帅笑了笑，钱是挺多，但对于这场买卖来说，不算多。即便朝廷的拨款没多少，但文帅一样有办法生出钱来。 鸨母眼儿都直了，三十万，本以为会吓这个穷小子一跳，结果人家不但气定神闲，竟然还说是‘九牛一毛’！ 文帅笑道：“mama不用想怎么赚钱，只要好好想想怎么分钱。” 鸨母一愣，合着不是白给呀！但随即也想得通，人家有权有势，能帮衬一下已是人情，这还是要看问兰的情分。鸨母说道：“大人放心，事成之后，绝少不了大人的好处。” 文帅夹了个鸡腿，然后用手拿着咬了一口，说道：“我这人不讲究，但钱上得说清楚。免得日后不好见面。” 鸨母点头，是挺不讲究的，刚还是温文儒雅，这么会儿就一身匪气了。于是说道：“我给大人一成。” 门外的桃儿捂着嘴忍笑，三十万呐！要是翻上一番，那就是纯赚三十万，一成就是三万，相公真厉害！ 文帅撇了撇嘴：“mama这是打发要饭的呢？” 鸨母一皱眉，文帅说道：“不必多言，五成。” 鸨母一阵rou痛，但还是问道：“能翻番吗？” “mama说笑了。”文帅把鸡骨头丢在桌面上，说道：“至少翻五番。” “妈呀！”门外的桃儿听到五成时，就已经心头打颤了，再听到至少翻五番，一时失觉，竟然喊出声儿来。 鸨母惊道：“谁在外面！” 文帅听出是桃儿的声音，也不在意。倒觉得刚才的话让桃儿听了去，是老天爷帮忙。 桃儿扭头就跑，一路跑回房里，关上门气喘吁吁。曲问兰诧异道：“这是怎么了？” 桃儿又喘两口，答道：“没事，相公吓着我了……” 鸨母拉开门出来，看到桃儿已经逃远，心里明白这早晚也是文帅的人，从今天起，别说曲问兰，就是这个桃儿，也是打不得，骂不得了。这读书人，长得白净，可心却黑得厉害！ 鸨母回到房里关了门，坐到桌边陪笑脸：“大人，你这不出本钱，可做得好买卖。” 文帅微微一笑，回敬道：“mama，你这不用水不用电的，赚姑娘们的皮rou钱，买卖更好不是？” “用电？什么电？”鸨母愣住。 文帅一时说走了嘴，连忙说道：“打雷闪电。” “哟~”鸨母扭了个态：“瞧大人说的，不就是五成份子嘛，我舍得。至于这么会儿工夫，就把mama我说得天打雷劈了吗？” 两人相视一笑，继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