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认可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提亚呢？”

    一个悠悠的声音答道，

    “我是莱万汀，亦或者说，我是莱万汀的一部分。你所说的提亚应该是那个公主吧。她已经被王之骑士团送回了她安栖的地方，我并没有对她做什么，所以你可以放心，她并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你说我的目的......我并没有什么目的，我只是喜欢看清人类的本质，看清你们的本质。”

    “你是莱万汀的，一部分？莱万汀，那不是......”

    艾伦不知何时也已经醒来，对于“莱万汀”这个耳熟能详的名字，艾伦并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思考。

    “三百年来，我被埋在这漆黑的地底。虽然，作为一把剑的我并没有任何情感，但我只渴望自由。所以，当梅达利尔出现时，我终于获得了一个能与外界沟通的桥梁，但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声音的主人似乎有些失落，

    “作为信息的交换，我提供神力帮助梅达利尔所希望守卫的王城构筑结界，但最终结界还是没有完成......梅达利尔死去之后，我又再次陷入了与世隔绝的黑暗之中，直到你们的出现。只是，在这名叫做‘艾伦’的少年，踏入我所能感知的范围之内的时候，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息，似乎是一种极为邪恶的气息，却又不是单纯的邪气。而且，在这气息之间，似乎还混杂着光明而又纯粹的力量。这样的力量也让我觉得似曾相识。我是一个许愿机，可以满足你们任何的愿望。包括所有你们所谓的‘邪恶’或‘正义’的一切愿望。我曾答应了梅达利尔要守护王城，即使现在她已经消失，我仍要遵守诺言。所以我必须要知道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一个真正的人只有在面临死亡恐惧的时候才会展现出最真实的人性，所以我为你们安排了这次试炼。不过……结局让我有些意外，虽然你到最后就算牺牲自己也要保护提亚，这让我很赞赏。但，亡灵骑士最后的那一击，非但没能将你杀死，反而激发了你体内沉睡的力量，这让我感到十分的意外。名为‘艾伦’的少年，你必须认清自己究竟是谁，否则你将永远无法了解你的愿望，兑现你的任何诺言。你会以最痛苦的方式终结一切，最后失去一切。”

    艾伦沉默着，红色的秀发此时耷拉在额头，看不清楚他的眼眸。这迷样的沉默使得头脑一向精明机智的伊尔特此时也无所适从。

    在经过“净化の门”之后，伊尔特曾今和他说过同样的话，认清自己。事到如今，他更是不得不去伸手揭开这个谜底，探寻最后的问题。为了提亚，为了母亲，为了他所坚持的“正义”为了生活在自然之星上的每一位伙伴。或许，他必须把一切都弄清楚！艾伦仰起头，将额头的红发向后撩起，坚定地说道，

    “莱万汀，你所设置的场景和经历，让我也觉得似曾相识，可无论我怎样努力地回忆，我无法想起，我是在哪里遇见过你。你说三百年来你都没有来开过亚提尼亚，可我现在却觉得，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你曾经拒绝过我。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何拒绝于我？却有给我这样一场试炼？”

    “我刚才解释过，我本身是一个愿望机，我不会拒绝任何人。哪怕你是要用我，将整座城市屠戮，我也可以帮你完成。人类，神族，魔族，任何族群，在我的眼中，完全平等。但我，必须先满足之前与我达成协议之人的愿望。才提供了你们这样一场试炼的机会。况且，我只是莱万汀的一部分，我曾今和‘莱万汀’的主体，从诞生之起就经历了无数历史。因此，对于他的剑域我十分了解与熟悉，相信，你应该是遭遇了我‘主体’的试炼，但Ta只希望追求绝对的力量，并不会盲目地跟从。如果你是强者，你会被Ta承认，你就能驾驭Ta，反之，你将被Ta夺走一切的力量。Ta当真是十分的任性，并且为所欲为，只是，能被Ta认可，不失为一种强者的荣耀。当然，前提是你足够的强大。”

    ‘莱万汀’诚恳地回答道。

    “原来如此......”

    表面平静的艾伦，其实内心十分涌动，他知道自己的脆弱不堪，也明白莱万汀所言，可能对他意味着什么。

    “刚才你在濒死的状态下，竟然开始变身了，那巨大的亡灵骑士，被你一个‘死’字就击垮了。至少，你应该比我强大，比我更容易受到‘莱万汀’的认可。”

    伊尔特趁机插话，

    “我？但我完全不记得，而且，我现在觉得，自己十分的弱小，连提亚都无法完全保护好。”

    艾伦默默地垂下了头，对于救下提亚之后的记忆一点都回忆不起来。

    “你的确不够强大，‘主体’会拒绝你，应该就是最好的证明。但，似乎在你面临生死威胁的时候，你蕴藏的力量会突然爆发出来，改变你的命运。现在的‘我’只是一把武器，我也并不会在乎你这股力量的好与坏。你如果不希望自己的这种能力成为一种威胁，‘我’建议你去寻找真实的自己。‘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并不能长时间占据这具身体，最后，艾伦，‘我’认同你在试炼中的表现，告诉‘我’你的愿望，带‘我’一起离开，借助‘我’的力量，找到真正的你！......”

    短暂的沉默后，约翰王的眼神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只不过，他的脸上多出了一丝疲惫，

    “看来不得不服老，偶尔的疏忽，就会被‘器灵’占据，就算重新夺回身体，也消耗了不少法力，真的是老了…...”

    “约翰殿下，您没事吧？”

    艾伦和伊尔特同时上前，单膝跪地行礼，并关切地问道。

    “没事，没事。艾伦，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到了，感谢你奋不顾身地救下提亚，感谢你为亚提尼亚做出的努力。虽然这只是一场试炼，但，我感受到了你对提亚的特殊情感。作为一个父亲，我虽然竭尽全力想要保护她，但以我现在的身份，我必须顾全许许多多的方面。就这一点而言，我不得不说，也许你比我们要更适合在她的身边陪伴她，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