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蜗牛
李牧摘下眼罩。 “走吧，对了，想坐地铁。”K说。 “为什么？” “因为好久没有坐过。” “知道了。” 下楼。 柔风吹来，K忽然握住李牧的手。 “不是不能碰你？”李牧问。 “FF，我可以碰你。” 街道就像活泼的蟒蛇，蜿蜒曲折，李牧握着她的小手，穿过一条条小巷，来到地铁站前。 “哇，人好多。” “当然。”李牧笑。 “都忘了，这里有楼梯。”K放开他的手，沿着楼梯一跳一跳。 他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纤细的脚踝，粉白色的短袜从白鞋的一侧露出，侧缘就像花瓣。 地铁站下面。 小小的商铺就在近前，附近还有卖油炸什锦、炒年糕的铺子，淡淡的食物香气飘来，和略显浑浊的空气，混合成奇妙的味道。 “快点坐地铁。”K拉住李牧的手。 “喂，你有交通卡？” “……好像没有。” “等我一会。”李牧走到一旁的机器前，买了一个临时交通卡。 “FF，我都忘了。” “真是个笨泰迪。”李牧把交通卡递给她，刷了一下末端机，走进地铁站。 接着再次走下楼梯。 嗡嗡。 他们要坐的地铁到来，车内人不算多，两人迅速坐上空位。 “FF，是真的地铁。” “但不能去终点站。” “哼，我又不是笨蛋。” “差点以为你是从别的国家来的。” “因为太久没坐。” “那你平时坐什么？” “车。” “……看出来了。”李牧说。 “喂，知不知道那个。” “哪个？”李牧问。 “就是在地铁站内，情侣们做的事情。” “……情侣做的事情？” “对啊。” “做那种事情，会被骂的。”李牧说。 “……什么啊！” “接吻之类的。” “哼，笨蛋，不是那个。” “啊，那他们做什么？难道是打架？” “平时都在干嘛？” “上次不是说过。” “……真是不懂浪漫的笨蛋。” “到底是什么？”李牧翻白眼。 “当然是把头放在肩膀上睡觉。”K气得拧住他的腰。 “你这么小，能碰到我的肩膀？” “……你才小！” “好吧，你很大。”李牧瞥了一眼她的胸口。 “看什么呢！坏蛋。” “什么都没看。” “快点把肩膀借给我。” “……真要做？”李牧低声问。 “嗯，快点。”K一只手掐住他的大腿。 “好。”李牧只好低下肩膀。 “这还差不多。”K侧头，好不容易才够到他的肩膀。 “怎么样？” “再低一点。” “……好。”李牧只好把身体倾斜的更多。 四周的人都看他们，毕竟一个戴面具的娇小女人和一个不停侧身的男人，靠在一起的场面，实在匪夷所思。 “他们都在看你。”K笑。 “还不是因为你。” “喂，是不是很开心？” “有点。” “你的肩膀好舒服。” “是你的头舒服。”李牧摇头，他的肩膀可不怎么舒服。 “哼，小气的狮子。” “大方的泰迪。” “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 “那我的肩膀肯定会坏掉。” “就不会说点好听的？” “你很可爱。” “坏蛋，这是我的第一次。” 地铁不停行驶，车体微微晃动，两人紧靠在一起，彼此感受对方的体温和呼吸。 他也是第一次在地铁中体验这种事情，以前虽然和女生坐过地铁，但没有人靠过他的肩膀。 “呼，呼。” K似乎睡着。 她的眼眸紧闭，触角般翘起的睫毛轻轻颤动，白皙的眼皮上可以看到晶莹的水滴，看起来就像水晶。 “真是个笨泰迪。”李牧低笑。 吵杂又安静的地铁内，他和她变成了两只依偎的树懒。 “起床了，笨泰迪，到了。”李牧用手捏住她的耳垂。 “啊！”K睁开眼。 “口水都流出来了。”李牧用手背擦拭她的嘴角。 “唔，谁让你的肩膀那么舒服。”K嘟嘴，轻轻咬住他的手背。 “下车了。”李牧起身。 “嗯。”K起来，偷偷搂住他的胳膊。 两人从地铁站走出，来到街上。 天空泛着深蓝，深蓝的边缘处有一道鲜艳的橘红色，那是夕阳落下的余晖。 “有点紧张。” “为什么？” “因为有很多陌生人。” “不要怕，有我。” “知道了，坏蛋。”K用头摩擦他的肩膀。 走进定好的场所。 王耀和韩智恩正在组织学生们的座位，大部分人已经来到，而且还有李牧熟悉的身影。 “来了？坐这边。”王耀走来。 他看到K之后眼睛一亮，对李牧偷偷眨眼，竖起大拇指小声道：“身材不错。” “再看，让你见不到今天的星星。”李牧低声，竖起中指。 “靠，我就看了一眼。”王耀翻白眼。 “快去看别的，这边我自己来。”李牧看一眼K漂亮的双腿，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绑在她的腰间。 “他是你朋友？”K好奇地问。 “差不多。”李牧笑。 周围的学生们都没怎么注意K，因为这里灯光昏暗，而且穿着奇特的人也不少，刚才就有一个朋克装的学生走来，他身上满是纹身。 李牧拉着K坐到角落，这是他拜托王耀找的位置。 “FFF，看起好有趣。”K眨着眼睛到处看。 “确实很有趣。”熟悉的声音响起。 一个长发的单眼皮女生走来，她上身是一件白衬衣，领口敞开，可以看到锁骨附近的鲸鱼刺青。 “酒鲸鱼？”李牧眯眼。 他的运气似乎不怎么好，竟然这么早就遇到了全昭妍。 “上次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全昭妍从帆布包内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夹在食指和中指间。 “不怎么样。”李牧说。 “她是谁？”K低声问，一只手绕过李牧的腰，用指甲紧紧扣进他的rou内。 “认识的人，是我前辈。”李牧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hey，怎么在这？快点准备，一会就要演奏。”金高恩打着哈欠走来，她怀中抱着一只绿瞳黑猫。 她今天打扮颇为大胆，或许是为乐队准备，不过李牧腰上的rou因此再次遭殃。